五月份的夏夜最是舒服,微风轻拂,月影闪烁,就像位温柔多情的妙龄女子,让人着迷;又像一支动听而悠扬的古琴曲,令人沉醉。
叱奴娇提着莲花灯走在前面,娄昭在后面默契的跟着。
出了西院就是花园,由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弯弯曲曲,叱奴娇放慢了脚步,仔细脚下的路。
“啊!”叱奴娇被娄昭猛地一拉,走进了花园里一处静谧的角落。
“你干什么啊!”叱奴娇被拽的痛了,有些生气。
娄昭夺过莲花灯,一口气吹熄了烛火,把灯放在了地上,然后双手环住叱奴娇的小蛮腰,愣愣的盯着眼前的人。
叱奴娇被他这一搂,又急又羞,双手想推开他,可他搂的紧,任凭叱奴娇对他又掐又拧的也不松手。
“赶紧松开我,被人看见了可怎么好,你今天怎么了?”
娄昭回答:“本来我都躺在床上了,可突然很想你,就来看你了。你是不是也想我了?”
“你说什么呢,我可没想你。还不松手?”叱奴娇又扭了扭身子。
“别扭啦,骑马的时候搂了你多少次了,又不差这一次。你要是不想我干嘛我一看你,你就出来送我了?不是想和我私会是什么?”
叱奴娇见挣脱不开,就老老实实的不动了,讽刺的说:“我是怕你夜黑风高,万一摔了一跤,把脸伤成了猪头,去接刘小姐,她不愿意过来怎么办。”
“阿娇,我不想接她。”
娄昭表情有些落寞,看的叱奴娇一阵心疼,随后叱奴娇眼神一暗:“想不想她都是你未来的妻子,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我不想娶她。”
叱奴娇听了这话,眼睛有些发酸,但她把心一横,故作冷漠的说:“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我不过是个下等丫鬟,公子明天还要赶路,不如早点回去歇息。”
“别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你。”
听到“喜欢你”这三个字的时候,叱奴娇瞪大了眼睛,心剧烈的跳动,险些喘不过气来,直勾勾的盯着娄昭。
看着她受惊的表情,娄昭倒是很开心,右手抚上她的脸颊,捏了捏,“是了,我也没想到会喜欢上你这个小丫鬟。”
叱奴娇羞涩的低下头,虽然她早就感觉到娄昭对她有情,听到他亲口说出这句话,心里还是甜蜜万分。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叱奴娇把头埋在他胸前娇羞的说。
“应该是教你骑马吧,搂着你软软的身子感觉挺好的,当天晚上做春梦,入梦的女人就是你了,我那会就知道喜欢上你了。”
娄昭大大方方的说,在她面前毫不避忌提到了春梦。
叱奴娇倒是很不好意思,把头压得低低的,不去看他的眼睛,“那你为什么那会不告诉我?”
“唉,我和婉儿从小定亲,自打我记事起就知道她是我未来妻子。当我发现喜欢上你以后,就感觉对不起她,觉得我这样不对,不应该跟你离得这么近。后来我看你也总是躲着我,就想着如果咱俩疏远一些,我就能把你给放下。”
叱奴娇好奇的问:“那你怎么又改主意亲近我了呢?”
“还不是你这个小妖精迷死个人!我爹让我掌管家里的生意,我跑到武川去见婉儿,可见了面抱着她的时候,心里想的人竟然还是你!在武川我一刻都不想待了,就想回来见你!”
“你抱过她?那你还……有没有……和她……”
叱奴娇心知鲜卑人在男女之事上是很自由开放的,只要女子婚后守贞即可,她很好奇两人的进展,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
“没有,好几次都有机会,但是还是没成,感觉还是差了那么一点,脱了衣服又穿上了。”
“那你这次是要把刘小姐带回家来的,她肯定也是要和你住在一个屋的。”
娄昭拧了下眉,“阿娇,我不想娶她。离我接她的日子越近,这种感觉就越强烈,想你的感觉也越强烈,要不然我也不会今晚忍不住来找你!”
叱奴娇明白那种压抑的爱意就像藤蔓一样紧紧攀附在整个身体上,缠绕在骨头上,把心都整个的包裹起来,她把双臂环在了娄昭的脖子上,眼泪滴了下来。
“阿娇,你喜欢我吗?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吗?”娄昭郑重的说。
爱情就像洪水一样来势汹汹,用砂石硬去阻挡也会顺着缝隙往外奔涌,而现在的叱奴娇心里的闸门已开,她决定顺从自己的心意。
“我从小就没有爹,你是这辈子对我最好的男人了,在街头买下我,教我骑马,给我行及笄礼,还给我吃螃蟹,你对我太好了,我也喜欢你!”
最后一个“你”字还没说完,娄昭的吻已经盖了下来,叱奴娇有些搓手不及,不知如何回应。
娄昭的吻急迫又带着些粗鲁,就像攻城略地一样带着浓浓的占有欲,唇瓣大力的吮吸,牙齿轻轻的啃咬。
随后他感受到了叱奴娇的僵硬,心知她没有经验,于是他的动作渐渐轻柔,用灵巧的舌头舔过她的唇,顶开她的牙齿,向更深更滑更热的地方探去,捕捉到那条柔滑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这个吻好长,叱奴娇感觉就像过了一天那样长;这个吻好深,叱奴娇就像掉进了一口深井,沉溺在其中;这个吻好浓,叱奴娇就像置身于八月的桂花树林,周身都是桂花的浓香,熏得整个人晕晕乎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睛,叱奴娇看见的是满天星光,其中有两颗最亮的就是娄昭的眼睛。
“明天我不去武川了,我去跟我爹说我不想娶婉儿了!”娄昭下定了决心。
叱奴娇听了他的话很开心,但是一丝尚存的理智提醒了她,“娄老爷不会同意的吧……”
“没事,我爹从小就疼我,我硬要闹,他估计也就同意退婚了。再过上一年半载,我再娶你就行了,你耐心些。”
叱奴娇点点头,依偎在娄昭怀中,像极了一只温顺的猫咪。
可是,十几年的婚约怎么可能说退就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