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没有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心里被愧疚充斥,首席模特的一生因为我就这样结束了吗,我却一直都没去看看她,明天周六,我要去看看曾华芳的,
剩下的路程,我就有些心不在焉,很快到了北师大附小,彤彤很快乐地蹦跳着出来了,说道,“爸爸妈妈,你们来了,”
又是妈妈,虽然这个称呼彤彤叫过很多次,可我还是觉得各种别扭,不过姜起山好像很享受当爸爸的感觉,上了车,我对彤彤说道,“彤彤,以后有人的时候叫妈妈,没人的时候还是叫老师吧,”
彤彤无辜的眼神看着我,“老师不喜欢这个称呼吗,”
她这么一说,让我的心里很乱,“老师——老师——,因为老师没有孩子,还没有当过妈妈,所以,这个称呼让我觉得很别扭,彤彤,以后别这么叫了,好吗,”
彤彤很失望,可怜兮兮的样子,低着头,大概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吧,我忽然觉得我好残忍啊,生生地剥夺了一个孩子对母爱的渴望,我揽过她的肩膀,“彤彤,对不起,”
彤彤没说话,
今天晚上,姜起山把彤彤送回了她的家,因为彤彤的阿姨在家,杨希娜今天晚上回来,因为我不愿意见到杨希娜,所以,姜起山送下彤彤,我们俩就离开了,
我的心里还是阴云密布,刚才彤彤的样子,还在我的心里,我对姜起山说,“你说彤彤会生我的气吗,”
姜起山发动了车子,“大概不是生气,是很伤心,你知不知道,这么长时间以来,你在她的心里,已经是她的妈妈了,”
我坐在副驾驶上,低着头,很愧疚的神情,车窗外雷声隆隆,响起了一个春雷,天色一下子很阴沉,自从那一夜,我在姜起山家里过夜,每当下雨,我就有一种很别样的情绪,我若有所思地微仰着头,看着阴暗的天空,
姜起山的车朝自己家开去,我没多想,心想,他都有女朋友了能对我做什么事儿,
果然,下面他说,“回家给你拿几本书,你不是要参加比赛吗,”
“嗯,”我嗯着,随着他上楼了,
我已经好久都没有来了,他的家里还是原来的样子,清冷的家具,如他的人,他去书房,出来的时候就抱着几本书,《unix程序设计艺术》《重来》《集体智慧编程》,这些书都是很老的书,但是含金量都很高的,我翻看了几眼,上面有他做的笔迹,果然,他的字也是很好看的,
我忽然想起来今天下午碰到的一个难题,问道,“你家里有电脑吗,我下午碰到了一个难题,怎么也解不开,”
“在书房,”他说道,
我们俩去了书房,这是我第一次进他的书房,他果然是土豪吗,房间里光苹果电脑就有好几台,看得我目瞪口呆,“这些都是你的,”
“有几台不用了的,你如果需要,可以拿走一台,”他说着,
“真的吗,”我想我当时的样子肯定贪婪极了,眼睛里放光,不是我舍不得买电脑,最近捉襟见肘,我又不好用爸爸妈妈的钱,
“真的,”姜起山说道,
那天,已是晚暮十分,春日微醺的气息,吹起窗帘,带着宿命的味道,每次和姜起山在一起,我都有一种很宿命的感觉,安安稳稳的,心就定在那里了,我与他,曾经有过两日夫妻的情分,有过一起见证前任出轨的经历,可是为何,我们没有走到一起呢,
究竟要走过多少路,才能够收获自己的爱情,
我竟然情不自禁地笑笑,笑在定格在脸上,
他的手忽然伸出来,四指定在一处,大拇指抚摸着我的脸颊,长久长久地不说话,我也没有反驳,毕竟,现在的我们,已经很熟,
“我很喜欢看你这个样子,像个小女孩一样,”
我的脸蓦然发红,记得今天下午他看见我给彤彤买的玩偶曾经说过“小女孩”的,我当时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一直还纳闷着,
我的身子动了动,打开了电脑,还原了今天下午的一个程序,“就是这里,下面的我就不懂了,”
他弯着腰,看着我的电脑屏幕,“这是数学上的一个公式,微分方程和复变函数,你的高等数学是怎么学的,怎么一到数学的问题就愣住,”
他似乎在质问我,我脸当时已经红透了,“我——我上学的时候是学霸,除了数学没学好,”
“这个——”他的手本能地放到?标的位置,我的手还放在?标上,没有注意,他的手碰到了我的,顿时,他指尖的温度在我全身融化开来,如同触电一般,我们并不是没有身体的接触的,为什么不过是指尖的碰触就让我的心荡漾成这样,而那两夜,如同放电影一样,时常在我的心里回放,
他一直指导我,完成了今天的这项任务,我准备走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
“把电脑拿走吧,你家里不是没有笔迹本吗,”他坐在沙发上,一条腿搭在另外一条腿上,在抽着烟,我觉得他最近抽烟抽得越来越重了,因为烟灰缸里已经积攒了许多的烟蒂,上次我记得我来的时候,并没有这么多的烟蒂的,我不知道他是这次没收拾,还是他的烟瘾真的变大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笔记本电脑,”我问,
“如果有笔记本,会那么晚还在办公室加班,”他反问,
我忍不住笑笑,就这点儿事儿,就让他看出来了,
“你——你少抽烟啊,”我走到门口,对着他说,
他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一丝苦涩的笑容凝结在他的唇边,就是这一抹笑容,如同刀子一样,划开了我的心,
“好,”他说道,答应了我的要求,
曾经,这个人,给了我那么多温暖,让我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只是那时候,我不懂得,
“我送你回家,”他站起身来,看着我,我没有反驳,
我们俩一路无话,很快到了我的家,他的车停在了路边,
正好我的包里装着他上次买给我的那根链子,我拿了出来,手竟然在颤抖,我小心翼翼地端着链子,“姜总,这是上次你买给我的那根链子,我拿回来了,我上次已经卖掉了,八万块钱,你现在又让我拿回来了,我觉得我拿这根链子已经很不合适了,还给您,”
他眸光微敛,看着那根链子,不接,接着,猛地把我抱在怀里,很紧很紧,我能够感受到那种孤注一掷的力量,他嗓音低沉,沙哑,竟然还有许多许多的委屈,“出去这么久,想我了没有,”
一种情绪泛滥在我的心头,想你了又怎样,没想你又怎样啊,你不是有了女朋友了吗,
谁知道,我竟然不听我脑子想好了的话,点了点头,
“真的,”他问,
我“嗯”了一声,眼睛眼睛就潮润了起来,
我受不了这样的情绪,急速打开车门,跑上了楼,
这一夜,我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各种情绪翻涌,想到第二天还要去看曾华芳,便睡着了,
说实话,去看曾华芳,我还挺紧张的,毕竟在她的眼里,是我害了她,不去我又于心不忍,
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便买了一大束玫瑰,我昨天已经问明了姜起山她的病房号,便径自去了,她们这一层都是单独病房,房间里有电视,有沙发,还有洗衣机和小冰箱,我妈妈住院的时候,住的算是比较好的病房里,一个房间里也有两个人,当时我倾向于让我妈妈住普通病房的,一天住院费五十块钱,拗不过郑玮中,给她找了一天二百的病房,我妈妈当时还是癌症,大概这就是差距吧,
上层人和下层人的区别,这便是了,
因为这一层人少,所以很安静,
我走过一个房间,里面传出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华芳以后当不了模特了,你是不是挺伤心的,”
“伤心谈不上,就是有点儿歉疚,玩玩而已,没动真情,”这个声音更加熟悉,这个声音,我昨天晚上刚刚听过,
没动真情,
我的心一凉,果然是有钱人的爱情啊,都发展到接吻,带出去应酬了,竟然没动真情,
“你动了真情的那位,人家动情了吗,”祁总反问,
我不知道祁总说的是谁,也不知道姜起山对谁动过真情,只是觉得心里凉凉的,
我的头侧歪过去,这一间是吸烟室,里面两个背影,朝着窗户的位置,都在抽烟,
祁总这么一问,姜起山没吭声,我只是看到他眼前的烟气更重了,好像有什么愁绪,
我没再听下去,去了曾华芳的病房,曾华芳正在闭目休息,我觉得我来得太突兀了一些,如果贸然叫醒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我只是在旁边看了她几眼,把花插在花瓶里,就准备走了,刚刚走到门口,正好,那个人走到了进来,一起走进来的还有祁总,
我的表情明显地不自然,祁总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姜起山,
“来了,怎么现在就走,”姜起山问道,
“我——我来了也没有什么话说,怕她醒来了尴尬,我买了一束花,表达我的歉疚,我先走了,再见,姜总,”说完,我就走了出去,
心情非常非常的不好,可是明明是春天了啊,为什么我的心情还是这么糟糕,我究竟在那个冬天丢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