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燕青又准时来报到了,不得不来。
好在燕青生性洒脱,尽管这样下去不知道命运如何,他却也不爱纠结,既来之则安之就是他的心态,守好不背叛卢俊义的要点就是他燕青的底线,其他的爱咋地咋地。
现在高方平还没有起床,对此燕青很好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懒猪?
“小子你瞅啥呢!”
在门口等候在高方平起床的空档,大胡子关胜不怀好意的斜眼看着燕青。
关胜就这德行,或许是祖宗就传下来的基因,他就是看高方平也喜欢斜着眼睛瞅。
燕青一副升小白旗的样子,表示投降。
关胜走过来捏捏燕青的肩膀,捏捏四肢关节,拉开燕青的手袖,显露出了白皙似女人的手臂。
一团口水吐在燕青手臂上,用袖子擦亮后观察一下,关胜叹道:“可惜了,你小子骨骼精奇,是一块上好的练武材料。可惜卢俊义没有把你教好,又过了练武的最佳年龄,可惜了,卢俊义真蠢材也。”
燕青整个脸涨红了,有种被非-礼的感觉。以往他也经常被非-礼,不过那是被女人,被关胜这样的大胡子这样对待,此生第一次。
“卢俊义不是教不好。而是没打算真的教燕青。”高方平走出来的时候道,“燕青是这样的吗?又聪明又有武艺的人总让人不放心。卢俊义只教了你相扑之术,却见你越来越厉害,所以都开始防备你了。你这么聪明这么忠心的人,从小在他家长大,但来了没几年的李固却比你受到重用,别告诉我是卢俊义的不经意行为?”
燕青当然知道卢俊义是这个意思,却不卑不亢的抱拳道:“好教大人得知,员外怎么对我都正常,燕青是孤儿,乃员外养大,有口饭吃已经不错。”
“你也就这个优点了。”高方平笑笑坐下来喝茶。
关胜不服气的道:“大人,他小子优点还是有的。虽然错过了练武的最佳时机,练死也无法进入顶尖行列,但还是可以调教成猛将的。”
高方平道:“你看走眼了,他燕小乙永远不会是冲锋陷阵的猛将,这取决于思维和性格,武艺再好也无用。”
燕青微笑道:“还是大人了解小乙,我胸无大志,能在员外身边出力,此生便不做他想。”
“出哪方面的力?”高方平好奇的道,“比如昨日北门的大火吗?”
燕青脸色微微一变,十分尴尬。他不认同卢俊义的此举,却无法多说。
“燕青,今天跟我去街市上,看看那些失去家园的街坊,你敢不敢?”高方平故意道。
燕青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道:“你杀了小人吧。”
“你似乎还有些良心。”高方平道。
“小人没心没肺,眼不见心不烦,只想喝酒弹琴,留恋风月和女人。”燕青道。
“听说你家主母是个超级大美女?”高方平嘿嘿笑道。
“……”燕青更加尴尬。
“你觉得以老子的家势地位,才华长相,去勾引卢俊义的老婆成功概率大不大?”高方平很直接的道。
“你……”燕青双眼发黑。
高方平道:“你八面玲珑,看人很准。我这么说你就急了,那说明你家主母的确很容易上勾对不对,所以你非常不看好。然后从你的情绪间我感觉到一丝嫉妒,你对你家主母也有意思对吗?”
“大人乃是燕青见过最聪明的人,但这种话不可乱说。”燕青脸色惨白的跪地道。
高方平嘿然道:“好看的东西多看两眼没关系的。一个男人喜欢美人也很正常。心里怎么想毫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了什么。所以你别忙着撇清,想睡你家主母乃是正常的男人想法,不想才是有问题。”
“我……”燕青扭开头,发誓不理这家伙了。
“然而,你有顾虑我却没有。来一趟不容易,不把卢俊义的老婆调戏调戏,有损我花花太岁的威名,你认为呢?”高方平很衰败的样子。
燕青双眼发黑的想,为什么不落下天雷劈死这小子?
“……”林冲低着头,觉得和他在一起太丢脸了,然而也知道他就这德行。
燕青把脖子贴在大胡子的青龙偃月刀上,闭着眼道,“大人您留着我干嘛,干脆杀了我不是更好?”
“杀了你难道不犯法?”高方平觉得很奇怪。
燕青苦笑道:“大人眼里若真有律法,何故还有刚刚那些奇思妙想?”
高方平摸着下巴道:“滥杀罪名我背不住,但私通卢俊义老婆这种罪名我高方平扛得住。是的,就像卢俊义放火烧人房子他觉得正常一样,我霸人妻女也是差不多的心安理得。我们都是坏人,都有着古怪的嗜好不是吗?”
“我真的……不理你了!”燕青一字一顿的道。
这时,梁红玉拿着一个破损的风筝跑出来,哭着道:“小乙哥,昨日你给我做的风筝破了。”
燕青拿着风筝架子,抱起梁红玉走开道:“不气,我重新给你做。”
“哦。”三秒之后,小萝莉就不哭了……
带着关胜和林冲走在街市上,目下的“高方平保护区”见不到混混了,次序较好。
“想必混混们集中到了卢俊义的保护区去了。”高方平喃喃道,“老卢固然是教父,但东京过来的地痞也是要吃饭的,他们怕我高方平,不代表也会害怕卢俊义。就看东京地痞和卢俊义之间的冲突什么时候起了,烈度又会有多大?”
这就是当时高方平不许对待地痞太过分的原因,若是把他们剿得胆寒,他们会再次离开北1京,而不会去和卢俊义冲突。
办了石秀是有原因的,要不是石秀弄死一个人,威慑太强,估计现在大量的地痞已经在卢俊义的地盘上生事了。
一但那些东京来的过江龙,和卢俊义手下的地头蛇起了冲突,就有得瞧了。卢俊义只有两种办法,一是忍气吞声,那么自此之后他玉麒麟的名声就不值钱了,他笼罩下的商家不会在信任他。
还有一条路是开战,但面临着很多问题。卢俊义的手下都没经验,分寸也很难掌握。并且卢俊义不是官,这些种种压力下,看似那个早对卢家不满的知县裴炎成很难说会容忍卢俊义多久?
从火场的现场看,裴炎成几乎已经对卢俊义忍无可忍,如果再有其他的事,或者弄出一些人命来,那么梁中书只是拿了卢俊义一些钱、而不是卢俊义的爹,那时就可以看着裴炎成所有怨气总爆发了。
穷不与富斗,富不和官争,这是铁律。
一但裴炎成把卢俊义的爪牙日-得不要不要的,卢俊义却不敢吭气,那么除了燕青外,卢俊义就不会有手下效忠了,威望扫地,玉麒麟于河1北地界上的名望就此走下神坛。
而这个契机,或许能提前引发李固谋夺卢俊义家产的步伐。
李固应该感谢我高方平才对。
以上,高方平就是这么认为的。
思索间转过了街口,见到米糕小娘子在街市上叫卖:“米糕,香香的米糕吆……”
“来个米糕,多加点糖。”高方平走过去扔下了两文钱。
米糕娘的眼睛有些肿,看来是昨夜哭了一夜。
高方平也没问她们现在何处落脚,因为问了白问,自己解决不了,显得假惺惺。
吃了几口,高方平好奇的道:“人家花多少钱买你们的宅地?”
“二十贯。”米糕娘低声说着眼睛就发红了。
高方平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价格,看向了关胜。
关胜凑近道:“这钱只是四分之一的价格。”
又听米糕娘哭着道:“前些日子有中间人来牵线,说给八十贯。但好多人都不想搬离北门刀立坊,现在他们以房子烧毁不值钱为由,只给二十贯了。此举吓坏了好多人,今天听说已经有一半以上的人,去大1名县衙完成地契的转让手续。”
“你打算卖吗?”高方平问道。
米糕大萝莉红着眼睛道:“现在不想卖也没法,我娘说就算重新建房子起来也要花费几十贯,还有再次被烧的可能,下次起火说不定就会死人了。于是让我也去县衙办理土地转让手续,大人,您说小菁该怎么办?”
高方平迟疑片刻道:“大多数搬了,那你随波逐流好了。钉子户即便在一千年后也不会有好下场,如果所有人都死扛到底那就有戏。但仅仅是你,扛不住北1京豪强。”
“我们家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小菁好没用,没法很好的照顾娘亲。”米糕大萝莉还是在哭泣。
“会养猪吗?”高方平问道。
“会啊。俺们家以前也养,但在北1京养猪挣不了什么钱,被屠夫帮垄断了。所以俺们家只养一两个猪,过年的时候杀了自家吃,原本有两头猪,但火灾的时候猪被烧死了。”米糕娘伤心的说道。
高方平走开的时候道:“先撑过这段时间,以后跟着我养猪,就在你们土生土长的那片地上养猪。等你们的地被卢俊义抢了后,我以同样的手段抢他的。到时建个猪场,我聘用你们为终身长工。”
“?”米糕娘好奇的看着这个神人离开了。
本来打算去卢家的翠云楼听听曲,找机会调戏一下卢俊义的美女老婆,却在半路被留守府的人给截住了。既然这样只有跟着去了,想必会有比较正式的商谈,先听听老梁有什么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