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大河挟带着从极北冰原融化的河水从北向南,白浪滔滔,气势如虎,这就是纵贯大元朝的涂沧河。涂沧河在流经黄石城后,突然变的温婉起来,波平如镜,默默地映衬起赌城的无限繁华。出了城南,向东转了一个大弯,再次奔腾咆哮起来,它竟然把最温柔的一面全都留在了赌城,这也是造化之奇了。
赌城中心,涂沧河之北,紧贴河岸,这里有一处倚翠院,占地不过百亩,本是一处青楼。李龙昨天第一个便看好了此地,向掌柜的许了大价钱,准备盘下来作为太白酒楼在赌城的总店。
昨天,掌柜便有些意动,毕竟李龙出的是别人不可能给的高价。没想到今天一早,他便传讯李龙应下了生意。
李龙大喜,实在没想到这么快就搞定了第一处店面,一大早就约了楚国来到李硕的小院,准备兄弟仨一起再去看看场子。
而昨夜对李硕来说,却非常的辛苦,从昨天晚上起,凤寻伊、蓝月亮和李硕拥有扶桑木的分身就开始了修炼。
由于蓝月亮修炼时往往要化出本体,并且还要通过奔跑化解吸收能量,所以大家都把修炼地选在了虚空戒中,为了给他们护法,李硕和步君心整夜没敢休息。
凤寻伊吸收火山玉髓相对正常,她把玉髓分解成比灵石还小的碎块,首先吐出自己的本命妖火,把玉髓裹住燃烧,然后吸入腹中炼化,如是反复,倒是看不出什么危险。
而蓝月亮则直接用吃的,她把一块寒冰玉髓吞下后,全身立刻结出一层薄薄的冰层,看了就让人担心。大概是为了怕把自己冻结,她立刻化出本体,一只猛犸巨象大小的水麒麟,金角水晶身,在虚空戒中风一样的奔跑,看一会儿眼就晕了。幸亏没有声音,倒是不影响别人。
李硕的分身则要好的多,他有扶桑木这个对火属性能量极度渴求的存在,实际上炼化火山玉髓的时间就是扶桑木吸收火属性能量所需要的时间。
不过火山玉髓所包含的能量太庞大了,一块人头大小的玉髓大约有二十块灵石大小,需要整整吸收一天。
李硕看了一会儿,发现问题不是太大,明天完全可以把护法的任务交给步君心,闲来无事,他就在虚空戒中打起了太极拳。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发现太极包含宇宙运行的至理,平凡中蕴含玄奥,仿佛有无尽的潜力,甚至对于修士开悟都有帮助。
第二天一早,李硕另外两个分身以及吞神兽和钢蹦儿就已出动,而李硕本尊刚出院门,正遇到前来的李龙和楚国。
找来笑玲珑,四人乘飞舟边聊边向倚翠院飞行。笑玲珑一听是倚翠院,立刻明白了原委。原来并不是此处有任何问题,掌柜才急着出手,而是这本就是太恒石坊的产业,现在他们急着用灵石罢了。
李硕听了苦笑,这样他和笑玲珑就不方便出面了,有趁人之危的嫌疑啊。他当即决定兵分两路,自己和笑玲珑直接去任天堂那。
“李硕,有两件事我需要你拿个主意,一个是青楼怎么办?我们还搞不搞?另一个是如果不搞,那些姑娘怎么处理?”
李龙话音刚落,楚国立刻说道:“这还用问,当然搞了,那本来就和酒楼配套,再说不比酒楼挣钱少。”
“搞这个不是我们的长项,这两个问题可用一个办法处理。你们把倚翠院买到手后,召集所有人共议,向大家说清楚,愿走的就走,不愿走的可以留在酒楼当伙计,楚国口才好,就让他说。”李硕这是借鉴前世的民主管理。
“太可惜了,不过酒楼用女伙计,这倒新鲜,肯定大火,交给我吧。”楚国说道。
任家也在涂沧河北岸,事实上他们家园林里的湖泊就是借用的涂沧河之水。即将来到任府,笑玲珑不禁心内有些打鼓。
“李硕,和任家打交道,怎么也该我叔叔出面,最差也得我姑才行,我们俩行吗?如果仅是见任江宁等几个兄弟,一来他们的灵石不会太多,二来凭我们的交情,玩玩还行,借钱恐怕不好说啊。”笑玲珑担心的说。
“笑兄放心,此行不是代表红尘拍卖行,是我自己要拜见任老前辈。”
本来笑玲珑就担心,李硕这一解释,他反而更担心了,不过也不好再说什么,硬着头皮带着李硕来到任府门前。
府丁对笑玲珑还算客气,都笑着问他今天要见哪位公子,李硕连忙向前,“几位小哥,相烦通报一下,就说李硕奉师命拜见任师叔。”
笑玲珑一惊,没想到李硕居然和任家还有这层关系,府丁一听更是不敢怠慢,赶忙问道:“这位仙师,不知道您的师叔是任家那位老祖?”
“是天堂拍卖行的大掌柜。”李硕这次犯了个错误,他以为天堂拍卖行的大掌柜当然就是任天堂了,其实任天堂早就把所有生意交给了儿子任波涛。
府丁一听,连忙往里让客,“两位且慢行,容我去通报。”
李硕两人随着府丁慢慢向深宅大院走去,而一名府丁则一阵风的向内跑去。
此时任府议事厅里正有一位贵客,原来是赌神诸葛翁前来拜访,他是听说了红尘拍卖行和太恒石坊被劫,前来共同商议如何面对。毕竟在赌城眼皮底下,做这么大的“生意”,不能不让人人自危。
赌石昂贵无比,不管是哪一家被劫一次就足以伤筋动骨。可以说无论站在哪个角度,这抢劫之人都成了全城公敌。
任波涛亲自在厅内接待,府丁在厅外不敢擅进,来回走动了几回,终于引起了任江宁的注意,用眼光示意任江流出去看看。
听说是爷爷的师侄来了,任江流不敢怠慢,反正诸葛翁是爷爷好友,在家里就像自己人一样,也不会怪罪自己,就来到爷爷身前,向他禀报。
“这倒有趣,我是老祖亲传,向来没听说有什么师兄弟啊?”任波涛奇道。
“怎么,府中有客吗?”诸葛翁问道。
“无妨,居然有人说是我的师侄。江流,你带他来吧,你诸葛爷爷也不是外人,就一起凑个趣,难道还有人敢冒充不成?”任波涛笑道。
任江流返身而出,此时笑玲珑和李硕刚巧行到近前,见是他俩,任江流奇道:“李公子,该不会你是我爷爷的师侄吧?那岂非你们俩都比我高一辈了。”
修仙之人生命长久,本来赌城的贵公子们第二代和第三代在称呼上就很乱,但究竟谁是什么辈分都心里有数。今天一见李硕居然可能比自己高一辈,不禁有些微微不爽。
“任公子,还真是,不过我们各论各的,呵呵。”
三人行进厅里,李硕有些诧异,任天堂并不在其内,厅内首位上坐着两位富家翁,上手的身材矮瘦,目露威严,下手相陪的倒是四白大胖,好像弥乐佛一样。
李硕只得面向前方深施一礼,因为他全不认识,“奉家师之命,小子李硕前来拜见师叔。”
任波涛没想到来人如此年轻,说话更是随意起来,“不要客气了,我们少有走动,不要见怪,请问你的师父是谁?你的师叔又是谁?”
“前辈,我的师父是妖兽森林倦鸟大圣……”
“什么?”李硕还没说完,任波涛和诸葛翁双双站了起来,而厅中其他人并不知道倦鸟大圣威名,但全都大吃一惊,能把这两位惊的站起,岂是凡人?
“这么说,小老弟,你的师叔竟是家父吗?”任波涛惊问。
诸葛翁一听又是暗暗心惊,只知道任家有一位化神,现在看来竟然连威名赫赫的倦鸟大圣都与他们一脉,今后和任家的关系只能加强,不能放松,大靠山啊。
“原来竟是师兄,我刚刚还在奇怪,我说怎么不认识呢?”李硕这才意识到,可能乌龙了,自己没说清楚情况。
见李硕居然大咧列地喊任波涛师兄,笑玲珑捏了一把冷汗,任江宁和任江流更是感觉怪异,这居然是个“祖宗”,连他们的父亲都坐不住了。
“嗷!我看师弟如此年轻,竟还亲自见过家父不成?”任波涛不得不问,父亲几乎是常年闭关,出关往往只有一事,就是把酒葫芦灌满,家里的嫡系子孙有人都好几年没见过他老人家了。
“是的,不久前,我随师父在城外见过师叔一面,当时家师带的‘猴儿酒’师叔喜欢,可是师父只带了两缸,这次命我再送五缸来,另外还带来十坛‘鹿仙酒’,我师父说,这两种酒,天下只有师叔才配喝。”
几句话说的厅里人人高兴,诸葛翁早已听说过天下闻名的‘猴儿酒’,珍贵至极,没想到今天见到用缸送的了。
“哈哈,果然是知我者老鸟也,好孩子,快把酒拿出来……”声音由远及近,话未说完,任天堂的身影由淡变浓,仿佛本来就在厅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