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防盗章嗨呀!
要讲给先生听, 先生又要提当年从路边捡他的事了。笔砚阁 m.biyange.net
“长岁,你去跟村西门前有棵老树的那户人家借些柴火。”黎安用清水洗了洗手上的血渍,温和地对门口的长岁说。
长岁闷闷地应了一声, 又扭头往门内少年的脸上恶狠狠地瞅了一眼。
在他心里, 先生就是天下最好看最有善心的人,没人能比得上先生, 也没人能配得上先生。
等长岁的(身shēn)影完全消失后,少年才又像小兽一样呜呜咽咽地叫了起来。
“你既能出声叫我先生, ”黎安停下配药的动作,看着少年, 问, “方才长岁问你话时为何要装聋作哑?”
黎衣绿玛瑙似的眼睛转了转,又细细地喊了声“先生”。
“把外衣褪了, 我替你上药。”黎安见少年这副模样,轻叹一声, 不再追究。
黎衣听了黎安的话, 眨了眨眼, 犹犹豫豫地扯了扯自己的衣带后,又抬头盯着黎安,声音轻而低地说:“很可怕。”
“哪有大夫会怕病人的伤口?”黎安偏过头对上黎衣的眼睛, 语气温和,“我不怕你是妖, 更不怕你的伤口, 也不需要知道你从哪来, 要往哪去。”
黎衣又眨巴了两下眼睛,乖乖地解了衣带,脱了外衣和里面的内衫。
伤口确实可怖。内衫和没凝结的伤口黏在一起,撕下时血珠还在往外溢。黎安也分不清黎衣是被什么利器所伤,但流了这么血还能活下来,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当然,即使黎安不出现在这个村子,黎衣也不会死在这里。
再多灾多难的主角也有贵人相助。就是说,只要所谓的悲剧结局还没到,主角就绝对不会死。
黎安的手指滑过少年伤口狰狞的后背,将手中的药膏慢慢地抹上去。
少年脸色苍白,却始终一声不吭,尖锐的指甲死死地抓着(身shēn)下的竹席。等黎安上药的动作停下后,他才短促地闷哼了一声。
黎安上药的动作其实足够温和,只是黎衣伤势过于严重,将伤口(裸露o)-露在空气中时才痛得厉害。黎衣咬着牙,(身shēn)后带着暖意的触碰对他而言是十分陌生的体验,他从未想过会有人会不求回报地救他,心头痒酥酥的,背上的痛意慢慢地也消散了不少。
“先生,你是为了何事来这?”黎衣额上一片冷汗,强撑着坐了起来,问黎安。
“医人。”黎安道。
“什么人都医?”黎衣微弱地笑了笑,又问,“连能幻化成人形的妖也医?十恶不赦的人也医?先生救我之前,可知我是被何人追杀?”
“我不知其他医者如何,但能管,便医。”黎安不明少年话中的意味,认真答道。
话虽这么说,其实黎安要医的只要一个人,其余的只是顺带积点善德。至于医的人是善恶忠(奸激ān),就不关黎安事了,只要不影响剧(情qing),其余的江湖琐事都跟他无关。
“追杀我的人,是官府。”黎衣歪过头看着一(身shēn)白衣的黎安,细声细语地说,“吃了妖怪的(肉rou)能长生不老,所以官府派人抓我,说要把我煮了献给皇帝。先生若是救我,怕是会惹上一(身shēn)麻烦。”
“长生不老……”黎安收拾药箱的动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
黎衣仰起头,眼皮下是一圈像被被胭脂染出的淡红,“先生,您信吗?”
“吃过妖怪的皇帝那么多,又有哪个真能长生不老。”黎安笑着摇摇头,把最后一瓶药罐放进了木箱里,“人活多少岁数是由天定的,该死的时候,吃多少灵丹妙药都没用。”
天色将晚,暮鸦在草房的枯树上停了会,叫了两声,就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黎衣把目光投向窗外忽明忽暗的灯火,安静地抿住了失去血色的双唇。
哪有人会不希望腰缠万贯,长生不老?
贪夫殉财兮,烈士殉名,夸者死权兮,众庶凭生。他要的,不过是活着而已。
黎衣等旁边的白衣先生倚在墙边入睡后,才敢正面仔细观察先生的脸。他猜这个叫黎安的先生是从京城而来,因为以前这也来过大夫,却都没有黎安这样一眼就能分辨出的华贵的气质。而且这个先生面容清秀喜人,肤色也是长期没出过门的人才有的白,想必是出自大户人家。
瞅着黎安的脸盘算了一会后,黎衣决定在伤没好之前,一定要紧紧地跟着这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种感觉,只要他跟着这个人,他就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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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说的那户人家的主人不在屋内,被门前的恶狗吓得心颤了颤的长岁抹了抹脖子后的冷汗,辛辛苦苦地又跑了几户人家,才讨到几根枯柴。
求到最后一户人家时,开门的是个穿着褐色短皮衣的少年。
模样看上去确是少年,但却是弱冠已过的男子(身shēn)材,有异域人的高鼻梁,偏偏又长了一双吓人的上吊眼,拦在门前时气势汹汹,把长岁吓得往后又是一个踉跄。
少年睁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长岁,还没等长岁说什么就开口骂道:“从哪来滚哪去,我们这不收留外乡人。快点走,不然我就放狗咬你了。”
“我只是想来问问你们这有没有柴火。”长岁被上吊眼少年的话气得满脸通红,但想到先生还在茅屋里等着,便把这口恶气暂时地咽了下去。
“没有没有,我们这什么都没有。”少年脸上一副不耐烦的神(情qing),语气不善地答道。
长岁深吸了一口气,刚要转(身shēn)离开,(身shēn)后的少年黑漆漆的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又开口问道:“外乡的臭小子,你是跟谁一起来的?”
被少年没教养的称呼气到的长岁继续往前走,完全没有回答少年的意思。
少年哎了两声,又说:“你回去后,让跟你来的那个人过来见见我。”
“你是什么人,先生凭什么来见你。”长岁回头学少年刚才的样子狠狠地剜了少年一眼,道。
少年往四周瞟了瞟,带着几分笑意说:“我跟你说,你跟着的这个人,可能不是个好人。”
“你胡说!先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要不先生叮嘱过不能闹事,长岁定要冲过去把这个诋毁先生的人狠狠地揍一顿。
“你别激动啊。”少年笑得有点坏,但并不令人讨厌,“我只说可能不是好人,又没说是恶人,他说不定是只妖呢。”
长岁不想再和这个奇怪的少年吵嘴,只能私底下磨磨牙,扔下一句“先生才不是妖”就往回走了。
但还没走远,长岁便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他摇摇脑袋,刚想再迈出一步,就发觉自己小腿发软,踉跄了几步后,就直(挺挺)(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意识消散前,长岁隐隐听见(身shēn)后传来了一阵微弱的铃铛声,他在天旋地转间回头看了一眼,却只瞄见了一双系着红绳铃铛的赤脚。
方才问话的上吊眼少年勾着嘴角笑了笑,像是自言自语般念了句:
“真麻烦,还得我自己去找那只不知道是人是妖的家伙呀。”
小姑娘的爹前年离乡后就再没回来,娘又体弱多病,半月中只有一两天能下(床chuáng)。黎安虽治得了疫病,手上的药材却也不够帮阿丫的娘把(身shēn)子骨调理过来,只能在闲暇时去帮着教小姑娘怎么洗衣做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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