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新换上来的这个安德鲁并不好对付,王风立刻决定,开始真正的拷问。
精神进攻只会对心智不坚之辈产生效果,而眼前这个安德鲁明显是精神强大的那种,之前的手段已经用不上了。
摇了摇头,王风拿出一包纸巾,撕开了包装,展开一张抖了抖,冷笑道:“你说的没错,我是不会真的用电锯锯了你,但是别的办法小爷会的也不少。”
安德鲁温和的笑着:“来吧,让我见识见识。”
真是见鬼了。王风在心里疯狂骂娘,怎么换了个人格,一下子就变得跟极端宗教份子一个德行了,早知道就不用电锯吓唬那个好对付的安德鲁了。
“既然是你的要求,那我就不客气了,这种水刑还是你们西方人发明的,不知道用在你身上,又没有一种跟祖先交流的感觉呢?”王风也不想弱了士气。
说话间,他就把手上的湿巾浸泡在了一盆清水里,等到湿巾完全湿透,拿起来贴在了安德鲁的脸上。
水分迅速封闭了安德鲁的脸,空气被挤出去,只留下真空,安德鲁不由自主的开始大口呼吸,但只能吸到湿巾,而他双手双脚整个身体都被牢牢地捆在巨大的手术躺椅上,根本不能移动,只靠着脸部的肌肉,明显是摆脱不掉湿巾的。
只一会儿,他的喘息声就急促起来,缺氧的环境让他直翻白眼。
王风揭开了湿巾,安德鲁顿时大口的喘气。
“招不招?”王风问道。
安德鲁光顾着喘气,根本没有回应。
“好吧。”王风再一次把湿巾覆盖上去,顿时又是一阵风箱一般的恐怖吸气声。
如此这般三次,王风再问的时候,安德鲁终于说出话来。
“不招。”
尽管他的声音之中已经透露出浓浓的虚弱,但是语气依然坚定。
王风再次把湿巾盖了上去,这一次他增加了时间。
等到他揭开湿巾的时候,安德鲁的脸已经充血严重,眼珠突出,快要憋死了。
“招不招。”王风继续问道。
“没什么可招的。”安德鲁依旧坚定。
“好吧,真以为小爷就会这一种手段吗?”王风冷笑着扔掉了湿巾,拿出一只手术刀,按在了安德鲁的手指头上。
刚才的方式并不是能持久使用的刑罚,时间长了容易真的把人憋死,他得不得换一种刑罚。
如果真的较真起来,其实在这一个回合,是王风输掉了,输给了人格分裂之后的安德鲁。
西方有一句谚语:“胜利的人不改变。”
王风不得不换一种刑罚,自然就是输掉了,不得不改变。
“哦?要切掉我的手指头么?没关系,我并不是手工艺品的匠人,也不是拿枪吃饭的,又没有手指头都没什么关系。”安德鲁风清云淡的说着。
这让王风不得不皱起眉头。
“既然你这么硬气,那就试试是不是真的硬气吧。”
说着,他手腕发力,手术刀猛地切下来,咔嚓一声,真的切掉了安德鲁的手指头!
“啊!”安德鲁发出一声惨叫,手指上快速的留下鲜血。
王风任由鲜血肆意流淌,并没有给他包扎的意思。
“还不打算说么?不过就是针对刘家的计划而已,并不会涉及圣门的秘密。”
安德鲁虽然说疼的冷汗直冒,口中说出来的话却依旧是那么的冰冷刺骨:“你想问圣门的秘密我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针对刘家的计划了,我就是不告诉你,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就不怕死么?”王风气急了块,怎么就这么死硬的份子。
“说了你能放过我?”安德鲁冷笑。
王风一怔,恍然道:“忘了你已经变聪明了,既然左右都是死,不如死的痛快一点怎么样?”
“呵呵,既然都要死了,是不是痛快又有什么区别?”安德鲁淡然说着。
这个时候要是有不知道内情之人冲进来,一准认为王风是坏人,而安德鲁才是大无畏的革命者呢。
王风刚想到这一点,安德鲁忽然诡异的笑了:“你说这个时候有人进来,会不会认为我是好人,你是罪犯呢?”
王风的脸色一下变得漆黑,严肃的说道:“为了我的国家,就算是化身恶魔也在所不惜。”
安德鲁看着王风坚毅的神情,不再说话了。
两个人从来没有间断过精神心理层面的交锋,在安德鲁变身之后一直是他占据了上风,但是在王风这句话之后,两个人再次打成了平手。
接下来,就看王风的手段,和安德鲁的死硬,到底哪一个会胜出了。
切手指这种刑罚其实很初级,疼痛就是短暂的一下,恐惧效果一般,又不能任由鲜血流干,如果一次不能奏效,第二次也没什么意义。
王风丢开了手术刀,拿出一把细长的金针。
这是用来针灸的金针,能治人的病,也能杀人折磨人。
能让他用上医术,不得不说,安德鲁已经得到了他的尊敬。
手捻着一根根细长的金针,王风将它们一根接一根的插在了安德鲁的脑袋、四肢和胸口上。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场面是比较诡异的。
安德鲁并没有感觉到任何难受的感觉,也就没有哀嚎惨叫,而王风也似乎厌倦了反派一样的“招不招”的台词,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在默默的扎针。
山雨欲来风满楼。
越是看上去没有危害的东西,一旦爆发出来,造成的伤害,说不定将会更加严重。
一根接着一根,安德鲁的身上已经插下了三十多根金针。
王风忽然停手了,手中捏着一根金针,看着安德鲁的眼睛。
“你应该你呢过猜得到,我一旦把这跟针刺下去,你将会受到无尽的痛苦和折磨,却绝对不会死去。如果现在说出对付刘家的计划,我会收手。”
“呵呵,中医针灸之术嘛,我知道真正会的人有很多神奇的手段,不过还真没见过真正的这方面的大师,不如你就让我切身体会一下子呗。”安德鲁并没有丝毫的动摇。
“如你所愿。”王风面无表情的插下最后一根金针,静待效果发挥出来,似乎早就预料到安德鲁的反应。
并不疼,这是安德鲁最初的感受,让他有点觉得奇怪。
身为一个中外混血的小孩,他从小就是生活在华夏的土地上,对于中医针灸还是有些了解的,但是也仅仅限于一些皮毛,加上平常受到的社会上的影响,对于中医始终并不信任。
所以即便是听说过针灸的种种神奇之处,也是当做无知之人的臆想一笑而过。
比起西方创造出来的辉煌的科学技术,中医那点几千年前的落后老古董,怎么能比?
在他的心里,凡是西方的都是更加先进更加文明的,是搞高出一个等级的文明传承,而华夏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的,全都是腐朽早就该下地狱的烂东西。
不管是针灸还是汉字,全都应该统统去死!
就算是人口众多的华夏人,无法用集中营去消灭他们,也应该把他们当做奴隶,用他们那卑贱的身体去赎罪,他们的存在本就是全世界最大的犯罪!
不知不觉中,安德鲁再一次的涌出无数种类似的想法,这是他经过了深刻的思考之后得出的结论,每天都要在头脑中旋转无数遍,这就是他的真理。
他的眼睛中仿佛射出猛烈的火焰,想要焚烧掉东方的一切,圣门必将统治世界,西方才是人类的希望。
正当他的思维一遍遍洗刷着心灵之际,一股刺入骨髓的酸涩将他重新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那种感觉,就像是身体使用过度,骨头都处在极度疲惫状态之下,一动都不想动,极度的酸涩的状态。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感觉,不管是抓挠还是捶打,都不能得到任何缓解的感觉。
难受,非常的难受,仿佛他是一支雪糕,正在缓缓地融化,却没有任何办法进行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的瘫软下来。
这一刻,安德鲁真正的感觉到了恐惧,他并不怕死,也不怕疼,圣门在等待着他的现身,这一切都是荣耀。
可是现在这种感觉,却让他惊慌失措,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如果再不阻止这种感觉持续下去,他将不但没有性命,而且也将丧失灵魂,他无法进入天国,甚至都不能轮回地狱。
“这是什么……”安德鲁声音沙哑,虚弱颤抖的问出了这句话。
王风冷面站在一旁,肃声道:“夺魂针,这套针法大概几百年没有人用过了吧,传说能将人的鬼魂和精气一点点抽离,却不会消散,会以一种碎片化的形式随风飞扬,四散与天地之间,每一个碎片都将会经受风刀雪剑,又渴望找到其他的部分,千百年这样延续下去,却再也无法重合……”
这一次,王风的语气中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没有恐吓,也没有诱导,只是干巴巴的说着,仿佛在念者最严肃的新闻稿,只是在陈述事实,不加任何感情。
可是,这样的声音,却让安德鲁感到恐惧,真真切切的感到恐惧,他想要呐喊,想要吼叫,甚至想要招供!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他喊不出声,嘴巴酸麻并不受指挥,想要眨眼都做不到了,他拼命地使劲,拼命的想要挣扎,却没有任何效果,整个人绑在椅子上,连一毫米的移动都做不到。
渐渐地,他似乎听到了崩碎的声音,就好像冰层的破裂,然后他就发现自己一点一点的碎掉了,分化成无数的小块,风一吹,便像蒲公英一样四散而去……
十分钟之后,王风开始拔下金针,一根接着一根,有条不紊,不慌不忙。
当他拔下最后一根针的时候,安德鲁还是保持着刚才的样子,闭着眼睛,没有呼吸,整个人仿佛进入了静止的状态,就好像时间从他的身上消失了一般。
“希望管用吧。这可是最后的绝招了。”王风收起了金针,看着“死去”的安德鲁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