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老脸色转变得很快,开始是阴狠,但病房门开的一刻,他立马换了一副无辜表情。
“先生,罗阳他想用药谋害公子,若不是我念及公子,赶来看一眼的话,恐怕今天就会给他得逞!”蒙老指着我说道,做出一副誓死保护王明阳的样子。
我还没张嘴,他又指着我手里的针管,“先生,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王镇的目光转到我手中的针管上,我很坦然地将针管举起来,“看来,今天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想怎样,随你们的便。”匕首握在手里,刚刚抢过针管,本来是想抓蒙老个“人赃并获”,但现实就是如此的戏剧性,蒙老没抓到,反被王镇带人困在病房里。
顿了顿,我将目光转向蒙老,“男人行走在世上,连自己做的都不敢认,可悲!”
“我不懂你说什么!”蒙老很强烈地打断道,接着又看向王镇,“先生,还等什么,这是最好的机会,可不能让他逃了去。”
王镇脸色沉下来,喝止蒙老,“我该做什么心里有数,用不着你提醒。”
接着,他又把目光放在我身上,道,“罗阳,咱们刚刚罢手言和,你现在又做出这样的事情,未免有点欺人太甚。”
“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信吗?”
王镇不言语,我索性摆摆手,“要动手就快点,我还等着回家呢!”这话说得平淡,但实则很强势,就是暗指他们这帮人拦不住我。
“欺人太甚,拿下他。”王镇挥手命令收下动手,接着看向我,“人赃并获,我要让你蹲大狱。”
王镇带来的随从朝我走来,蒙老也缓缓逼近。
可就在此时,病床旁边的柜子发出声响,只见王明阳的手,正艰难地敲击着柜边。
“爸,你让他们住手吧。”王明阳没睁眼,低声说道。
闻言,王镇直接喝令大家住手,其实他也不想在病房动手,怕一个不小心,会误伤到王明阳。
见状,蒙老脸色铁青,下意识地看向王明阳,他也不清楚,对方到底有没有听到他的那番“肺腑之言”。
“明阳,你怎么样?”这个时候,王镇的眼神中,只透露着父亲的慈祥,并没有夹杂其它的东西。
王明阳不言语,最后重重叹息一声,睁开眼,想坐起身,却动弹不得,最后是王镇扶着他坐起来。
“蒙叔,您也当真下得去手?”王明阳坐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质问蒙老,“我可是您看着长大的啊!”
王镇闻言脸色巨变,抓着王明阳的胳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阳,你讲清楚点。”
“爸,你误会罗阳了,真正想杀我的人,是蒙叔,刚好罗阳了病房,他的计划才暴露的。”王明阳反抓住父亲的手,看向蒙老,“蒙叔,你进来的那一刻,我就醒了,本来以为是医生查房,想睁眼却听到你的声音,就闭着眼将你那番话听了去。”
王明阳将蒙老的话原原本本讲出来,并没有任何的添油加醋。
“蒙先生,我念及你年长之情,你为何要这么做?”王镇的语气中,已经透露着无穷杀意,他只有王明阳这一个儿子,绝对不会容许儿子出现任何意外。
蒙老见事情败露,想立即逃离,但路被封死,他根本逃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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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王明阳突然说道:“爸,放他走吧,小时候你们忙,陪我最多的人,是他,就念在这份情上,也不要为难蒙叔。”
“明阳,这可是放虎归山,你能保证他不再来找你。”王镇绝对不会留任何的隐患,还是想除掉蒙老。
王明阳语气带着恳求,“我求您的事情不多,这件是我最想求的!”
王镇陷入纠结中,最终摆手让蒙老离开,蒙老露出悔恨之色,“明阳,是我对不住你。”
见他想走,我直接横到门口,“等等,他们放过你,但还有我呢。”
蒙老警惕地看向我,手腕受伤的他,知道冲不破我这道防线。
“正好大家都在场,天和棋馆那件事情,到底是谁指使你做的?”
蒙老正视我,“你不会知道的!”
“那你就是想死了。”我雷霆般出手,扣在他的脖子上面。
“罗阳,我求你…;…;”出声的还是王明阳,蒙老在他的心底,有难以取代的地位,那是从童年就开始养成的,“求你放了他!”
不知怎么回事,见王明阳那祈求之色,我竟然下不去手,“最好滚远一点,再让我见到,必取你狗命。”
蒙老欲逃命,王明阳却突然叫住他,“蒙叔,希望你心里还有一丝不忍吧。”最后,他坐着给蒙老鞠了一躬。
蒙老终究毅然离去,这里再没有他存在的位置。
“谢谢。”这是王明阳对我说的,谢我不杀蒙老。
我没有回应,收起匕首准备离开。
这个时候,王镇突然叫住我,“罗阳,我为刚刚的误会向你致歉,谢谢你救小儿一命。”
“我只是想洗清我的嫌疑,至于救人,我没那菩萨心肠。”摇摇头,语气很平淡。对于他们,尽管某些方面会认可,但还是没有任何的好感。
再看王明阳一眼,我出声问他,“我就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不直接栽赃给我,这样你们人多势众,我今天想走出这间病房挺难的,那样,你不就可以新仇旧账一起算吗?”
“我还不想死,揭穿你蒙叔就会躲过去。”王明阳一点不隐瞒地说道,伪君子和真小人之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摇摇头正欲离开,突然想起件事情,“就那帮手腕上刻着罗刹图案的人,跟你们王家,有关系吗?”
“哪帮人?”王明阳满是不解,他也没这方面的印象。
王明阳搞偷袭那次,起关键作用的便是这帮罗刹,小姨还为此而重伤,从那时起,我就将这帮罗刹和王家想到一起,直到今天,我想再次做决定。
“你能说得更详细点吗?”王明阳见我不说话,再次问道。
“还是算了吧!”看他是真不知情,我便转身离开。
“到底是谁指使的?”这个时候,我更难以猜测罗刹组织受命于谁,以前有点线索指向王家,可现在,这点线索也变得虚无缥缈。
回去的路上,我思索今晚发生的一幕幕,看来像王明阳这样的小人,心里也有难以割舍的感情,就像他和蒙老之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