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玄体内的血,一下就温热起来,双目中有水气浮现,叫道:“爷爷!”
那老者鹰隼般的目光,望向杨青玄,变得柔和许多,同样眼中有荧光浮现,颤声道:“青玄。”
两人四目相对,都是油然生出一股温情,亲人相见,只需一个眼神便可抵消那曾不辞而别带来的愤怒和委屈。
杨青玄道:“爷爷,你刚才说什么?这厮杀了我父母?!”
虽然杨青玄对“父母”没有多大概念,记忆之中,在这苍穹星域内唯一的亲人就是杨照,但身为人子,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而且自己这一路艰辛走来,无数次的苦境挣扎,生死徘徊,全是拜眼前这人所赐!
杨青玄的心境出现浮动,掌控下的天地双榜开始有不稳的迹象。
精灵王在杨青玄脑海中大声一喝,立即让杨青玄惊出一身冷汗,从那愤怒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急忙稳住心神,继续和精灵王一道掌控天地双榜。
四周的武者早已惊得目瞪口呆,特别是十强二十四家内,不少人认出了杨照,更是内心掀起滔天巨浪。
“这人不是一剑玄苍的杨照吗?曾经杨家的大管家!”
“真的是杨照,我还以为此人已经死了。”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如果杨青玄的父亲是杨云镜,怎么又叫杨照爷爷?”
各种怀疑的声音四起,特别是星宫之人,一个个手脚冰冷,有种莫名的恐惧,如果人皇真的是假的,那自己所做的一切又是什么?
而这场战斗持续至此,死去的那些人,又算是什么?
杨云镜静静的站在天穹上,目光低垂,眼里一片浑浊,看不清他内心所想。
杨照道:“青玄,其实我并不是你爷爷。你的父亲是第十一代人皇杨云镜,母亲是宁清瑶,而我只是杨家的管家。当年这贼人杀你父母,还要加害于你,我拼死将你救出,总算为了我们杨家保留了一丝太玄剑冢的血脉。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我日日夜夜在梦中所想的,但白天从来不敢有这般期盼。这也正是我一直不敢告诉你身世的原因,因为我们的仇人,是当今天下最强之人。”
杨照老泪纵横,道:“但你此刻的成绩,却是我做梦也不敢想的,现在就算让我去死,也无憾了!”
杨青玄心中一惊,道:“不管如何,您永远都是我的爷爷!”
杨照激动的难以自持,道:“好,好!你真实的爷爷,是杨家上一代家主,也就是云镜的父亲,同时也是我的堂兄。你父亲云镜是我看着长大的,而你同样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叫我一声‘爷爷’,倒也没错。”
杨青玄更是热血沸腾,叫道:“爷爷,此人到底是谁?又是如何加害我父母的,我们杨家既然是隐世世家,那还有其他人呢?”
杨照惨然道:“现在的杨家,就只剩下我和你啦,其他人……其他人……全部这个畜生杀了!”
云海之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感到呼吸沉重。
如果杨照所言为实,背后的真相令人不敢想象。
诗衍从远处踱步而来,沉声道:“杨照大人,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的这个人皇又是谁?此间种种,终归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了!”
杨照抱拳拱手,道:“诗衍大人。”
然后盯着杨云镜,寒声道:“此人名叫灭法,原本是云镜麾下的一名武修。”
杨照望向星宫之人,目光从三仙二老,十二天君,以及各大护法身上扫过,道:“诸位当中,想必还有人记得‘灭法’这个名字吧?”
洞玄等人都是变了脸色,显然是记得的。
数十万人看着星宫之人,都随着他们的神情变化而心中一凛。
杨照道:“这灭法,也不知通过什么手段,取信于云镜,两人就在这十方星台上交谈了三月之久。接下来,这灭法就将云镜杀害了,并且夺去了云镜的武魂和天命。等我赶到的时候,这畜生正要对青玄下毒手,幸亏这畜生早已重伤在身,才未能得逞,被我及时从星台上救了下来。”
洞玄沉声道:“此话不可信!若人皇大人都被加害致死了,那灭法要杀一名婴儿,不过是举手呼吸之间,哪怕重伤在身,也不是你能救下的吧!”
杨照点头道:“洞玄大人说的不错,灭法并不是直接加害青玄,而是将其放置在星台上,要将青玄流放至混乱的时空中,这才给了我机会将其救下。”
洞玄皱眉道:“流放至混乱时空?哼,请问灭法为什么要这样做?打开混乱时空的通道,需要消耗极为可怕的能量,甚至需要庞大的献祭才能得以实现。”
杨照同样皱起眉头,盯着杨云镜道:“这就要问问这位当事人了!灭法,你敢不敢承认自己的身份!”
杨云镜一直没开口,静静的站在那,仿佛完全置身事外。
此刻,数十万双目光全都盯着他,有震惊、有愤怒、有猜测、有沉思,都在等待着真相。
“呵呵。”
杨云镜笑了,道:“杨照,你编故事的天赋,远胜过你的修炼天赋啊,一个被武道耽误了的文学家和阴谋家。当初要谋我之位的明明是你啊,我念在你为杨家效力多年,这才饶你不死,想不到你不思感恩,还反咬我一口,真是恶性难除!”
杨照怒极,喝道:“灭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以你的身份,敢做居然不敢认?!”
诗衍道:“杨照大人,这灭法的身份到底是什么?这个名字我似乎有所耳闻,但却名声不显。这样的人,如何杀的了杨云镜,夺得了星宫,又颠覆的了杨家?若是你知道他真实身份的话,此刻揭示出来,便能大白于天下了。”
杨照脸色一变,竟十分犹豫。
杨青玄急道:“爷爷,这灭法到底是什么身份?快说呀。”
杨照沉吟了一阵,道:“这些年来,我一直游历于三十三天内,寻找这灭法的身份,终于让我发现了一些线索,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