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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清穿]女主来自末世
江菱望着那株梅花树,心里暗道一声果然。
虽然早就猜到,这事情没那么简单,但见到那株梅花树的时候,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前面那位小太监已经停住脚步,给江菱打了个千儿,道:“请云嫔落座。”言罢稍稍退了半步,立在江菱的座位旁边,刚好挡住了江菱的去路。旁边还有三四个宫女屈膝行礼,齐齐道:“奴婢等给云主子请安。”同样挡住了江菱的去路。
江菱回身望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嬷嬷被拦在外面,表情甚是焦急。
打头儿的宫女直起身来,上前扶住江菱的胳膊,恭敬地说道:“主子请落座罢。”
跟着的那几个宫女,还有刚刚那位引她过来的小太监,亦齐齐地望着她,但凡江菱有一点儿异常,便要到前面去挡住她的路。江菱笑了笑,轻轻推开宫女扶住自己的手,缓声道:“我不习惯由陌生的宫女服侍。让我的嬷嬷和宫女们过来罢,你们退到一边去。”
言罢朝打头儿的宫女望了一眼,隐隐带着些警告的意味。
打头的宫女顿了片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然不能让江菱下不来台,不甘不愿地退到了一边。
江菱带过来的两个嬷嬷,还有太皇太后留给自己的那位女官,康熙留在她宫里的一位嬷嬷,总共四个人走到了江菱跟前,一个扶着她的胳膊,剩下三个挡住了别人的目光,将江菱扶到了座位上。
&等。”
江菱忽然出声,指尖逐一轻抚过椅子上的软榻,一缕细微的能量蔓延到了椅子上。不一会儿,便有一根细如牛毛的针漂浮起来,又慢悠悠地飘落到了地方,连半点声音都没有。
即便她们不会蠢到当场淬毒,但被针尖扎上一下,至少当众出丑,肯定是免不了的。
江菱悄无声息地挡住那枚细针,坐到了椅子上。她不能让别人看见这东西,否则没法子跟别人解释,为什么这枚细针一见到自己,便会不由自主地漂浮起来,跟见了鬼似的。
这些异能可是自己最后的杀手锏啊。
江菱将手搭在软枕上,从左到右望了其他人一眼。太皇太后和太后还没有到,两人的席位高高地坐落在上面,太后的位置要稍微次一些。随后便是贵妃的位置,再然后才是惠宜德荣四嫔。但是江菱的位置,刚刚好与她们隔了一个走道,落在了贵人常在们中间,与别人相隔甚远。
但这些其实都无关紧要了。现在要命的是,面前这一株凤凰形状的梅花树。
江菱又朝下面望了一眼,王妃们分成了三拨儿,以裕亲王妃、北静王太妃、安亲王世子妃为首,林黛玉跟在北静王太妃身边,丝毫没有挪动半步。刚刚从北静王府里跟来的那位嬷嬷,亦跟在林黛玉身边,挡住了走道另一边的目光。
下方走道的另一边,是诸位国公、侯、宗室家里的诰命夫人。王夫人和邢夫人亦在其中。江菱略略扫了一眼,发现薛宝钗和王熙凤也在,迎春、探春、惜春三位姑娘亦在,但因为自己坐得远了,那边的姑娘们又是侧着身子的,因此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找到。
江菱收回目光,落在自己跟前的梅花树上,似不经意地笑了一下。
怀璧其罪嘛。
她指了指刚刚那位打头的宫女,问道:“你是这里掌事儿的罢?过来,我有些话要问你。”
打头的宫女走到江菱跟前,垂眉敛目,一副聆听云嫔垂训的模样。
江菱抚了抚面前的茶盏,慢悠悠地说道:“你们主子的这份儿心意,我领了,但你们这些安排席位的,可不能给你们主子招祸呀。瞧瞧这座次。”她抬手指了指四周,又道,“这座次是谁安排的?要是被人捅到敬事房,或者是内务府里,你们都是要吃板子的。”
&你……”打头的宫女狠狠瞪了江菱一眼,腹诽道,要不是你三番五次地推脱不来,我们至于这么辛苦地安排座次么。这回可倒好,将你的位置与她们远远地隔开了,又不乐意了。
江菱目光掠过打头宫女的眼睛,淡笑道:“你的怒气太过明显了。”
打头宫女一顿,在江菱跟前跪了下来。
江菱续道:“虽然我不知道是谁,要你们将我的座次远远排开。但如果太皇太后,皇太后,或者是总领太监,又或是管事的大姑姑,但凡有一人发现了,到时受到责罚的人是我,还是你们的主子,又或是你们自己呢?在这里,我可是客人啊。”这过错,多半便会落到她们身上去了。
打头宫女脸色变了变,表情似有些松动。
江菱又笑道:“我体恤你们主子的心意,因为我有了身子,所以不好与众人聚集在一起,以免出了什么事故,你们主子亦要担责任。这样罢,你们把我的座次,排到荣嫔娘娘的后边儿去,同样是远远地隔开,但却不会有人多说半句。你们以为如何?”
打头的宫女脸色缓了缓,抬头望着江菱,沉思了片刻。
江菱仍旧是一副“我在为你好”的表情,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
良久之后,打头的宫女才道:“请云嫔稍候,我们去请示掌事姑姑一声。”便离开了。其实云嫔说得没错,她自己坐在哪里,其实无关紧要,但安排座位的人,要是稍有差错,那便要吃瓜落了。她们虽然得到吩咐,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云嫔留在赏花宴上,但上面的人可没说,云嫔到底要坐在哪里啊。如果云嫔被自己看住了,而且还不用挨骂,那真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打头宫女很快便找到了掌事姑姑,将事情办下来了。
片刻后,那位宫女匆匆赶回来,要给江菱挪位置。
江菱淡淡地笑道:“有劳。”便扶着嬷嬷的手站了起来,跟着她们到了荣嫔后面坐着。至于原先的席位,当然就被撤掉了。唯有一盆梅花孤零零地放在那里,周围连一个人都没有。
嬷嬷们压低了声音问道:“主子为何忽然要换席?”
江菱指了指那盆梅花,低声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那东西搁在我脚边,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你瞧见了么,她们用的是花盆,显然是等席位排好之后,才把那东西搬过来的。现在我换了席位,她们自然不能把花盆再搬到我脚边来,否则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朝上面的席位望了一眼,果然看见了抱琴倏变的脸色。
抱琴附在贾元春耳旁,说了两句话。
贾元春朝江菱原先的席位望了一眼,同样变了脸色。
&亲没有说错,她果然是个滑不溜手的。”贾元春朝下面望了一眼,皱眉道,“你去跟母亲知会一声,说云嫔已经到了,但却换了位置。让母亲切记,今日最要紧的,是二妹妹和四妹妹,还有宝玉的媳妇儿。云嫔那里顺手为之即可。去罢。”
抱琴匆匆忙忙地离去。
江菱看见抱琴的动作,暗暗点头,心想自己应该是猜对了。
等了两三刻钟之后,皇太后便带着亲信的嬷嬷和宫女们,来到了宴席上。江菱跟着前面的荣嫔起身,稍稍屈膝,给皇太后行礼问安。嬷嬷们刚要将她扶起来,她便摇了摇手,将礼数做足全套,然后安静地站着荣嫔身后,与别人的距离,至少有三四十米那么远。
那株凤凰形状的梅花树,仍旧安静地摆在原处,谁都没有动弹。
不远处,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视线,朝江菱这边扫了过来。江菱循着那边望过去,是皇太后。
皇太后远远地望着她,眼神颇为复杂,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片刻,又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与此同时,席次在荣嫔前面的德嫔、宜嫔、惠嫔,亦齐齐地回过头来,望着江菱,眼神里多多少少地带着些深意。江菱逐一地扫过她们的眼睛,慢慢地,攥紧了自己的衣袖。
宜嫔收回目光,仍旧朝皇太后那边站着,仿佛万事不萦于心。
惠嫔冷冷地笑了片刻,亦收回了目光。
反倒是德嫔,目光同样落在她的小腹上,静静地看了许久,忽然发出了一声轻笑。
&门、宴……”荣嫔用一种几乎听不到声音,缓慢地念出了这三个字。
&皇太后到——”
太监尖尖细细的声音打碎了僵局,在场的众人,连同刚刚到场的皇太后一起,朝太皇太后的方向伏地行礼问安。太皇太后扶着苏麻喇姑的手,从车辇上走了下来,略抬了抬手,道:“坐。今日并非正式的宫宴,无需多礼。你们各自紧着自己就是了。苏茉儿,扶我过去。”
苏麻喇姑扶住太皇太后的手,在最高的主位上坐了下来。
其余人等亦各自列席。等到上面的人都就坐之后,江菱才朝嬷嬷们伸出手,被她们扶到了自己的席位上。按照刚才的惯例,江菱又在那上面轻轻抚了一遍,见到没有状况,才起身落座。
再然后,底下的那些王妃、福晋、世子妃、诰命夫人们,一个一个地走到太皇太后跟前,朝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行礼问安。还有些年轻的王妃,甚至把小世子给带了过来,试图哄太皇太后开心。太皇太后逐一的见过,表情倒是松快了不少。
而旁边的皇太后,亦稍稍地有了些喜意。
等到王妃们都参见完毕,才有两位大宫女,捧着那一株梅花树,走上前来,请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还有在座的诸位娘娘们赏玩。这东西是荣国府献上来的,于是贾元春便自然而然地,但当起了介绍的重任,将这一株凤凰形状的梅花树,夸得天上仅有地下绝无,普天之下独一号。
&父初见到此树,便以为唯有太皇太后,才能作为此树的主人。”贾元春道,“故而初时,我父欲将其献给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略抬了抬手,阻止了她的话头:“前次我便同你说过,你们府里留着便是。”
贾元春垂首道:“不敢。”又续道,“此梅树如凤凰展翅,雪中高飞,当为一奇景耳。荣国府不敢据此奇物,故借此机会,与诸位一览。哦,当然。”贾元春朝太皇太后行了一礼,道,“要是太皇太后不受,那——”她的目光落在了皇太后身上。
皇太后摇了摇头,道:“莫要折了哀家的寿数。”如果连太皇太后都不收,她就更加不能收了。
贾元春为难道:“这……这可该如何是好呢。”
旁边一位年老的嬷嬷笑道:“贵主儿容老奴多一句嘴。这普天之下,能称得上凤凰展翅的,自然是掌凤印者无疑。”而普天之下,执掌凤印的女子,唯有皇后而已。
贾元春递了个赞赏的眼神,随后又朝皇太后跪了下来,犹豫道:“这>
皇太后亦朝太皇太后望了一眼,似乎是在请太皇太后示下。
太皇太后用力捏了一下手里的茶盏,又慢慢地,松了开来。
&理倒是不错。”太皇太后道,“能称得上凤凰展翅的,唯有执凤印者一人。但现如今我不掌凤印,太后亦不掌凤印,那枚小印还在皇上手里留着。你们要是不想留在府里,那这株梅花树,便只能赠予皇帝本人了。”
三言两语的,便将一个烫手山芋,丢到了康熙皇帝身上。
江菱闻言惊愕了片刻,忍不住回过头去,眼里满是止抑不住的笑意。
普天之下,敢把烫手山芋甩给康熙皇帝的,也唯有太皇太后一人了。想想他还蛮可怜的。
刚暗笑了片刻,便又听见太皇太后道:“你们的脸色都差成这样,莫不是生病了么?要是因为昨日风雪大,不留神染了风寒,那苏茉儿,你去太医院问问,他们都是怎么给主子们请脉的,明明定好的每日诊脉,为何竟连主子们一并染了风寒,都未曾上奏。”
周围一霎间陷入了静谧之中。
良久之后,才响起了苏麻喇姑平静的声音:“领懿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