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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魔[重生]
&子定在下月初八,宜婚嫁宜安葬。”
墨铮放下手中的白子,抬头望他:“什么叫宜婚嫁宜安葬?”
道妄言一把勾住他的肩,凑过来笑道:“你都敢夺了天道本源了,还怕这种莫须有的晦气?”
&了活下来干出这种事无可厚非,但在成亲这种事上我还是愿意信一信的。”墨铮摇头想了想,如果当初他正常的很,可以修炼,也没有尝试过被人排挤、冷落、欺辱的痛苦,母后冥帝对他也能不冷不热,或许他也没有今天这种成就。
道妄言这下却有些苦恼了,“可这是最近的时日啊,再拖一点就又是几个月,我已经等不及和你洞房花烛夜了。”
“……那就随你。”
墨铮耳根有点红,他想起了那天的红浪翻滚一夜至天明。
道妄言心痒地按住了那点红,低声笑道:“总觉得徒弟你心里又想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呢。”
墨铮握住他的手指,将人推到对面坐着,然后塞了枚黑棋放在他掌心。衣袖自棋盘上一拂,上面的棋子便消失的干干净净,并朝道妄言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道妄言衔着棋撑着下颌,百无聊赖地望着他,眨了眨眼:“可是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和你做这种无趣地运动,我们可以换一种大家都喜欢的。”
墨铮:“……”
自从开了荤后,师尊就越发豪放不羁,总喜欢说些没羞没臊的话,让他觉得他之前看的那些话本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按书里的说法他应该才是上面那个吧。
&么,这还害羞了。”道妄言探过身子,眼梢微挑,让墨铮想起这双眼泛着红潮的样子。
墨铮心下一登,径直落了一子,然后将整个棋罐塞在了道妄言了的手里:“闭嘴,下棋。”
再这样撩拨下去,估计又得在床上躺一整天。
道妄言低声喃了句不解风情,便乖乖下起了棋。
一个时辰后,棋局终了,墨铮挺满意的,臭棋篓子总算去掉了那个“臭>
使尽浑身解数却依旧被毫不留情地碾压的道妄言丧失了斗志,懒懒地趴在桌上,抱怨道:“明知道我下不过你,还天天虐我,小心我另投他人。”
&么我还是去找大师兄下棋吧。”墨铮面不改色。
道妄言那还看不出他这有恃无恐的态度,却只是“哼哼”两下,愤愤道:“你就是吃定我了!”
&然怎么跟你谈婚论嫁。”
墨铮像个老头子一样悠然地开始为自己倒了杯刚泡好的茶,嘴角微扬。
道妄言竟无言以对,心底却慢慢涌上甜意。然后他便发现自己一直在被墨铮牵着鼻子走,但思前想后却无可奈何,只得趴了回去,想想以后该出什么招翻身。然而想了一会儿,思绪便不由自主的转到了另一边。
他忽地问道:“新房的布置你喜欢什么样的?婚服怎么办?宾客怎么请啊?”
墨铮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中间夹杂着瓷器碎裂的声音。
&么了?”道妄言急忙坐起来,伸手想去查看他的动静,却被推开。
墨铮捂住嘴,望着桌上碎片混着茶水一片狼藉的模样,闷声笑道,间或发出几声咳嗽:“只是你这一连串问题问的我有些找不着北,让我被茶水呛住了,喉咙有些难受,现在说话都不利索了。”
道妄言看了他几眼,便面色如常地坐了回去,还调侃般地朝他抛了个媚眼道:“你就算爱我爱成这样,听到这种得偿所愿的消息也不必激动成这样吧。”
&就是高兴而已。”墨铮笑了下,手却没放下,咳嗽着断断续续地接着说,“至于婚房那些事我们都没有什么经验,还是去找有经验的参考一下。我听说药长老就是这方面的行家,不如你去问问?”
&才不想像他一样结一个离一个。”道妄言想起药老头那堆壮观的婚史,立刻黑了脸,总觉得问他会沾一身晦气。
&刚刚不还说不怕这种晦气吗?”
道妄言转了转眼睛,狡辩道:“我这不是遵从你的意见吗?”
墨铮的手终于放了下来,因为刚才那阵剧烈的咳嗽,唇色愈发艳丽,两颊也泛起了淡淡的红晕。闻言也没多做纠缠,垂眼开始收捡起棋子。
&便去找云裳长老,她对这类事倒是挺擅长的,门内许多道侣大典都是她帮衬着办的。”
短短几天,他已经大致了解了整个门派的情况。
道妄言是个行动派,一想行得通便拉着墨铮准备往外走,但走了两步却被发现后面的人没动。还没回头,便听得一句:“你先自己去吧,我收拾完就过去找你。”
他望了眼桌子又望了眼墨铮,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松了手:“好吧,那我先走,你快点跟上。”
&墨铮对着他一笑,那点红晕显得他有些虚弱,而这种弱态却让他愈发动人起来,让道妄言根本移不开眼,步子磨磨蹭蹭的半天出不了屋。
墨铮一眼便看出了他的心思,上前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可以了吗?”
&上咱们再好好说。”
&
道妄言虽然有点遗憾没有舌尖的交缠,但为了晚上的幸福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淡淡地望着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墨铮俯身正准备收拾桌子和矮榻,身形突地一顿,按在桌上的手臂有些颤抖。刚被压制的腥甜再度涌上喉间,如山洪般爆发开来。
血珠顺着他的嘴角一颗颗滴落,然后炸裂在棋盘上,将白子生生染成了“红子”,眼前有一瞬的漆黑,浑身的骨头仿佛都碎裂了般混着骨血流便全身,仿佛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扎遍每一寸肌理,感知退化,现在的他比一个凡人还不如。
他扶着桌子慢慢坐在了榻上,靠着身后的窗,然后扬起头闭上了眼。
虚弱、疼痛,一片黑暗的未来,无法掌控命运的绝望,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仿佛下一刻世间就再也不会有他的踪迹。孑然一身,孤身来,孤身去,就算偶尔有人会为他叹息两句,百年不十年之后,他便尘作尘,土归土。
&的是久违的感觉。”他虚弱地弯了弯唇角,似是自嘲,他之前一直掩藏自己的身体情况,骗过了阿玄也骗过了药长老,单刚才那一下咳嗽却让他嘴里满是血腥味,最后那个吻差点没糊弄过去。
比在下界刚醒来时更严重,让他仿佛回到了那个和天道下棋,决心夺取天道本源的那一晚。
明明按照他以前所想的,一切皆为算计,封印记忆完完全全地爱上他,然后在恢复记忆的时候彻彻底底地忘记,忘情道便能大成,他也能长生不死。只可惜,情爱二字,果然是世间最捉摸不透的东西,他能轻易看穿人心,却看不穿自己的。这真是一种无情的嘲讽。
他如今若是死了,阿玄定是会记住他,他却舍不得了。他不想忘记他,也不想死去,那么便只能易道而修,弃忘情而择其他。只是转换道果哪有那么容易,他会一日比一日衰弱,直到他将道果彻底转换。
他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是他先转换道果成功,还是身体先承受不住崩溃?他也不知道还能瞒道妄言多久,一开始是想说来着,只是拖着拖着便说不出口了,但总归要说的,他那么聪明总会发现的。
他睁开眼想了一会儿便勾着唇笑了。
至少也要等到他们举行完道侣大典,行完誓约,他再也不能离开我的时候。
半开的门边,道妄言静静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蓦地,他转了身往外走去,没有一丝声响。
出了院子,他的脚步才踉跄起来,脑子浑浑噩噩的,眼前一片模糊,像是醉了酒般。但有一块却清醒的吓人,他受了很严重的伤,但他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就算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
天上开始下雨,噼里啪啦的砸在砖瓦上,却在道妄言身前一寸被无形的力量隔开。周围都是湿的,唯独他一人是干的。
&尊。”
熟悉而陌生的声音穿过重重雨幕传了过来,他回头看去,角落里站着一人。
天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