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有着一头过膝的长发,头戴用纯白花朵编织的花冠。夏寻微微眯起眼,觉得自己的视力似乎变好了一点,虽然仍旧看不清那人的相貌,但却看清了他的动作。
夏寻和大黄犹如观众,看着那人在诡异的紫色月光下翩翩起舞,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圣洁之感。
&人是在干嘛?”夏寻在脑海中问道。
月半撇嘴道:“这是祭祀之舞,跳完了他就会下来。”月半显然对这些繁复的仪式没有兴趣,说完就安静地呆在夏寻的脑海深处,不知道继续鼓捣些什么。
飘渺的梵音再次响起,夏寻见那人原本舒缓的动作逐渐夹杂着几分急迫,最终又随着梵音落幕。那人捧起一个水盆之类的东西,赤足走到巨石的边缘,然后转身背朝着夏寻所在方向。
夏寻正在疑惑对方又要弄出什么幺蛾子时,便见那人身体向后倾倒,竟任由自己的身体从巨石上坠落。这个高度掉下来不死也会瘫痪,夏寻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动容的神色,双腿发力正准备向那人摔落的地方奔去,大黄却阻止了他。
&用担心。”月半补充道:“他带了装备下来。”
夏寻一怔,随即看到了科幻的一幕,在即将与地面亲密接触时,那人的背后喷射出了一道气流,让他平稳地落下。
&好。”夏寻见他半天没有动静,小心翼翼地上前说道。那人紧闭着双眸没有回应,这也让夏寻看清了对方的容貌,那人的五官长得极为精致,有些雌雄莫辨,但看他一米八的骨架身型应该是个男人。
那人蓦地睁开双眼,他怀抱着水盆一步一步走近,夏寻能看清水盆上缠绕的花纹以及陌生的图腾,紫色月光让他美艳的相貌多了几分诡异。他有着长而卷翘的睫毛,琉璃色的双眸紧盯着夏寻,随即张开朱色的唇瓣惊呼道:“你是谁!为什么在圣地!”
夏寻还来不及惊讶自己为什么能听懂对方的语言,慌忙道:“我叫夏寻,这是大黄,我们……因为一些意外到了这里。”夏寻赶忙解释,无奈他的皮相给人留下的印象就是高冷,那人虽然心中怀疑,但在夏寻的直视下竟有种忍不住臣服的错觉。
&是我族的圣地,旁人不能进来,我会带你们离开,但你们必须接受我族的审判。”那人似乎极讨厌被夏寻压制的感觉,言语中满是不客气,夏寻即使再迟钝也发现了对方所表现出来的矜傲,见到同类的喜悦一下子淡去,面无表情地望着那人。
那人戒备地看了夏寻一眼,问道:“你们是契约者?”夏寻皱眉,他对契约者这个名词所包含的意思并不了解,好在月半及时为他解惑:“契约者就是关系很好,订立了契约关系的兄弟。”虽然说和一头狮子订立了契约很奇怪,但夏寻还是点了点头,大黄已经被他归类到最信任的亲人那一栏里了。
那人闻言,眼中的戒备不变,甚至闪过了一丝敌意,不再理会夏寻,而是吹响了挂在胸口的骨哨。
&快就会有人来接你们。”那人说完便站在一旁,像是怕他们逃跑似的一直紧盯着一人一狮。夏寻不满对方像看犯人似的盯着他们,但他的性格注定了他只会在这种时刻保持沉默,维持着高冷的表相。
很快,就有两只飞禽听到骨哨声落下,当初带那人下来的也应该是这种大鸟。夏寻并不认识这种鸟,更何况这种鸟的鸟身足足有他的两倍大,一看就不是属于地球的生物。
&要怕。”夏寻下意识地安抚大黄,见大黄没有抗拒才松了口气,那人见他们迟迟没有动作,催促道:“他们会带你们出去见族老,不要耍什么花样。”
那人话音刚落,两只大鸟就伸出爪子,带着他们离开了天坑。双脚渐渐离开地面,夏寻却在心中暗暗庆幸,庆幸自己不恐高。
大鸟扑扇着翅膀飞到半空中,夏寻睁大眼睛不愿错过沿途的风景。在脱离天坑的一瞬,他才看清巨大的洞口围着一圈人,他们与刚才那人有着相同的穿着,一身纯洁的白纱,头上戴着各色花朵编织的花冠。
两只大鸟对突然出现在天坑里的夏寻和大黄并不友好,略显粗鲁地将人摔在了地面上,大黄一被放下来就跑到夏寻的身侧,露出戒备的姿态。
围在周围的众人惊讶地望着夏寻和大黄,却没有上前一步的打算。
直到片刻后人群才如摩西分海般让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走到夏寻的面前。他微微眯起眸子,问道:“一只未成年的雌兽和一只亚成年的雄兽,你们怎么会出现在我族的圣地?”夏寻没有马上回答,事实上那老者所说的话分开成字的意思他都清楚,但合在一起的却不太明白。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选择面无表情地回视,力求在气势上不输老者。
那老者笑了笑道:“我喜欢勇敢的雌兽,不过擅闯禁地还是要接受惩罚。”
大黄似乎是感受到了众人的恶意,强势地挡在夏寻的身前,站在一旁的路人面面相觑,气氛一时有些紧张。夏寻抱紧大黄,目光掠过众人,说了他见到这群人后的第一句话:“你们是谁?”
&老,我觉得事有蹊跷,不如先把他们带回去吧。”夏寻见他们没有理会自己,也不再说话,只是打量着开口的那个人。
夏寻有一米七八,这身高并不算矮,但围着他的众人普遍比他还要高一个头,这些人的容貌大多出色,只是偏向阴柔精致。当然,自恋的夏寻觉得这里最好看的还是自己。
开口的那人说话似乎颇有分量,族老迟疑了一会儿就点头应下,这天坑口有天然的引力磁场,只能借助大鸟进去,而这种大鸟只有他们一族才能饲养,夏寻和大黄能毫发无伤地出现在天坑里确实十分蹊跷。
夏寻见他们终于讨论出了一个结果就不再开口细问,而是安静地和大黄呆在一起,他还沉浸在重获自由的喜悦中,之后的事如何还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那群人派了两个人看守他们,其他人则又回到了天坑旁。看守夏寻他们中的一个就是那个说话颇有分量的青年,那人见大黄一直龇牙对着自己也不介意,挑了块平整的石头在他们不远处坐下。
&叫艾棋,你们叫什么名字?”艾棋显然是个爱笑的人,他的眼角有一道淡淡的笑纹,言语温和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棋,和他们这些私闯圣地的罪人有什么好说的!”另一名看守他们的青年明显不喜夏寻,不满地嘀咕道。
&情还没查清楚,不要这么武断,巴特。”艾棋没有因为他的无礼生气,只是一句话轻描淡写地带过,又见夏寻即使被刁难仍维持着从容的样子,忍不住在心中夸赞了他几句。
&特的性子比较急,他并没有恶意。”巴特闻言冷哼了一声,夏寻闻言点了点头,这些人他在娱乐圈见得多了,将自己的任性表现出来的往往只是小角色,像艾棋这种一直以笑示人,遇事不慌不忙的才可能是终极>
&的名字叫夏寻,他叫大黄。”艾棋和巴特闻言,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大黄更是直接将脸埋进了爪子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还是艾棋见过世面,很快回过神来,神色温和道:“你怎么会和大黄出现在天坑里?”
&们遇到了宇宙海盗,是意外。”夏寻垂眸,他的声音清冷没有起伏,但艾棋还是敏锐地观察到了他言喻中的颤抖,安慰道:“可怜的孩子,你们受苦了。”
夏寻:月半!月半!宇宙海盗是什么鬼!
月半:你照着我说的念就行了。
所以真相是,夏寻语带颤抖只是因为他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