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恶趣味?
三娘都快崩溃了,早知道会成这个样子,她就不该逗留这么久的。
正后悔呢,齐王见她不说话便扳着她的下巴,冷声道:“还不快说”
还是保命要紧。
三娘深吸一口气,做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怯怯道:“民女错了,求皇上原谅”
本以为这样就行了,谁想齐王根本不买账:“继续,重复下去,说到朕满意为止。”
三娘一咬牙,豁出去了,接着道:“民女错了,求皇上原谅。民女错了,求皇上原谅”
她一直重复的说,齐王也一脸认真的听,但就是不给什么答复。
也不知说了多少遍,齐王突然轻声一笑,放开了她的下巴:“小小女子,心眼儿却多得很,起来吧。”
三娘闻言,才敢起身。
他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皱着眉道:“穿得太素净,下回来的时候别穿这个了。”
她心一惊,下次来?什么意思?
见她错愕不已,齐王补了一句:“朕命你每月十五、十六进宫,到这里来探看徐才人。她既然将你视作姐妹,那朕便给她行个方便。”
这大概是三娘听说过嘴荒唐的旨意了,竟强行逼她进宫,他到底想要做什么?绊住她,不让她走?
三娘半晌没反应,齐王便稍稍大声提醒:“朕命你每月十五、十六进宫,为何不回朕的话?难不成你想抗旨?”
她哪里敢啊?如今整个大邺都是他的,她区区一介草民,岂敢忤逆君上。
“民女领旨”
见此,齐王才有换了副笑颜:“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想你应该能明白这个道理。”
三娘不敢忤逆,应和道:“是,皇上是天,民女不敢不从。”
齐王从前见过三娘那副机灵模样,突然这么逆来顺受又觉得不太喜欢,便道:“得了,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模样。”
这要怎么收?难不成还要她想当初那样跟他对着干么?就算他想,她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儿开玩笑。
见她无动于衷,他也懒得再重复,又道:“我记得当初父王曾赐过你一身锦衣,你往后来就穿那个,否则也算你抗旨不遵。”
这又算什么?感情老子和儿子都有这恶趣味,喜欢看女人穿那身衣裳?
先帝对她生母有情,上可以理解,那齐王呢?大概是不可理喻。
听见外头稍稍有了些动静,齐王同她道:“回你的座上坐好,对徐才人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否则”
对,否则就让她死,要么就是牵连王家人,总之不让她好就对了。
“民女遵旨”
见她答应得爽快,他便没再多言语,而是回到上座坐好。
徐嘉柔与两名宫婢进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各归各位,谁也看不出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
见此,徐嘉柔竟暗自松了口气,继续换上那副笑颜,将汤端到齐王面前,盛了一碗递给他:“皇上请用”
齐王嗯了一声,顺手接过:“有劳爱妃”
徐嘉柔微微福身:“侍奉皇上乃妾身分内之事。”
他端起碗递到唇边喝了一口,称赞几句之后看了看三娘那边:“也给王五小姐递一碗,让她也尝尝鲜。”
徐嘉柔领旨,亲自盛了一碗给三娘:“快尝尝,我笨拙得很,只会这个了。”
三娘也意思这笑了笑,伸手接过那只碗。
现在汤也喝了,碗也收了,齐王便亲自下逐客令:“如此,王五小姐便回吧,朕让人送送你。”
徐嘉柔要侍奉齐王,自然走不开,三娘也就应了:“是”
齐王让伴他左右的那位内监将三娘带出去,再顺着来时的路返回。
走的时候,三娘只是与徐嘉柔眼神交流,示意要走了。
徐嘉柔微微点头,冲她笑了笑,之后三娘便出了房门。
那内监领着三娘出去,一路上不苟言笑,直到临近西宫门之后才说了一句:“到了前头杂家便不能再送了,来时的马车会负责将王小姐送回去。”
三娘福了福身:“有劳公公。”
他也只是点了点头,随后便退下了。
出了西宫门,三娘才总算松了一口气,靠在车厢中闭目养神。
古人诚不欺我也,说伴君如伴虎真是一点儿都不假。
歇了一路,约莫三刻钟到了王府门前。
三娘下马车之后与那车夫微微点了点头,便回去了。
回府的头一件事情就是去赵氏那里请个安,免得她担忧。
结果去的时候赵氏不在,院子里就只得一两个丫鬟在收拾打扫。
见此,三娘只能同那两个丫鬟说了一声,让她们代为转达,之后三娘才安安心心的回了夜阑居。
回到屋里她倒头就睡,沈嬷嬷一直在边上说:“小姐要睡也让老奴先给您把头上的钗子取了,免得不慎刮伤脸。”
三娘懒得起来,索性给了沈嬷嬷一个背,好让她取钗子。
沈嬷嬷无奈的摇了摇头,便伸手将她发髻左侧的钗子取了。
想起今日在宫里齐王所说的那句话,三娘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跟她交代:“把先帝赐的那间粉色锦衣拿出来洗干净,这月十五要穿。”
沈嬷嬷知道那件衣裳,可那是先帝赐的,照理来说不应该再拿出来穿才是。
正想问三娘为何,结果却见三娘已然沉沉睡去,沈嬷嬷也只能去照办了。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她实在不明白,怎么见一次齐王如此伤筋费神。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不过她因为昨儿睡得早的缘故,现在还不到辰时。
三娘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微微泛着蓝光,便又准备闭眼眯一会儿。
还没一刻钟,外头突然有了一阵阵的响动,似乎是对了,是鸟儿扑腾翅膀的声音。
三娘想到这里赶忙从榻上蹭起身,掀开褥子,踩着绣鞋就出去了。
那鸽子果然立在园中的笼子上,见三娘过来就“咕咕”的叫了两声。
小家伙与三娘已经很相熟了,她过来它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