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已恭候燕少主大驾多时了。”一进王府大门,就见楚凌天坐在院27的假山旁,身旁的炉子上正温煮着酒,周围白雪一片,不见一人。
燕绥踏雪过去,毫不见外的坐在了楚凌天对面的位置上,拿过桌上的酒杯,道:“能得宸王煮酒而待,还真是燕某的荣幸啊!”
“晋周这一局棋,本王认输了。”楚凌天拿过酒壶替燕绥倒上了酒,又为自己添了一杯,才继续道,“但你我的较量才真正开始。”
话落,楚凌天端起酒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手腕一转,酒杯迅速朝着燕绥的方向飞去。
燕绥自进入宸王府后,虽一直面带微笑,但却不曾有一刻松懈。见酒杯迎面飞来,燕绥当即运起内力,抬手一握,堪堪将距离自己已不到一指的酒杯握在了手中。
燕绥将酒杯放回了桌上,拿过一旁的酒,重新斟上了一杯,放到楚凌天面前。随后燕绥拿过自己的酒杯,举杯道:“燕某敬宸王一杯。”
楚凌天看了看燕绥,端过酒杯,仰头喝下。
“素闻燕家枪闻名天下,今日本王倒想讨教几招了。”话落,楚凌天立刻拍了拍双手。
原本空无一人的院子,立刻便有人过来送上了两杆枪。
燕绥深知,今日免不了一战。她没有必胜的把握,但却无法回避。
此时,天空中竟是纷纷扬扬的下起了小雪。燕绥和楚凌天皆手握长枪,看着对方,站立于雪中。
一直站了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两人的发间都已染上了白雪,楚凌天才率先出招了。
这并非是两人第一次交手了,当初在晋夏之战时,他们便已有过一战。
只是仅仅一年的时间,燕绥便清楚的感觉到楚凌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楚凌天了。他的一招一式之中皆灌注了内力,处处透着霸道之气。有好几次正面接招时,燕绥握枪的手都会被震的发麻,有几次更是险些没能握住枪。
燕家枪并非霸气外露的枪法,它更多的是讲求以柔克刚,用巧劲克敌。
见楚凌天长枪直惯而来,燕绥当即一个仰面弯腰,避开枪锋后,顺势一个空中翻腾旋身,长枪直攻楚凌天咽喉之处。
楚凌天见势,脚下用力一点地,整个人双臂张开,迅速后退。在退出数米之后,借着身后的树当即一个回身,背滑过燕绥的长枪,瞬间靠近了燕绥。
燕绥本以为楚凌天会趁势对自己打出一掌,故而立刻将内力灌于自己的左手,欲抵挡之。但令燕绥没有想到的是,楚凌天的目标竟不是打伤自己,而是自己脸上的面具。
楚凌天靠近燕绥后,出手袭之,但却是为摘下她脸上的面具。而与此同时,燕绥下意识的反击出掌,一掌正中楚凌天右胸。
那一瞬间楚凌天便被打退了数步,整个人重重的撞在了后面的树上,当即吐出了一口鲜血。
楚凌天一手捂着胸口的位置,抬起另一只手擦去了嘴角的一丝血痕后,看着手中的那张面具,笑道:“听闻燕家少主甚少以真面具示人,今日本王便要看看这面具之下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当自己的一掌全然击在楚凌天身上的时候,燕绥便知已经来不及了。
楚凌天双目触到燕绥的那一刹那,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继而失踪,最后眉宇间染上阴郁之色。
楚凌天眼中的目光不断的转变,从刚开始的惊诧,到后来的怀疑,再到最后盛满怒意......
燕绥知道,他认出她了。他终于还是知道了这个秘密。原来这就是她之前为何一直感觉到不安的原因。
楚凌天死死的盯着燕绥,没有问一句。
最后燕绥听到的是楚凌天冰冷而带着怒意的声音:“来人,拿下!”
顷刻之间,原本空无一人的王府被无数黑骑军包围。
燕绥手一转,将长枪立在了雪中,不再做任何的抵抗。
原本长枪在手,她本可以尽力一拼,黑骑军未必困得住她。但秘密已经暴露,不论走到哪里,楚凌天都不可能再轻易的放过她了。
晋皇在得到解药之后,第二日便苏醒了过来,除了身体略虚以外,并没有太大的损伤。楚凌天这一次却极为爽快的交出了兵权,自请返回封地。
但却是被晋皇驳回了。因为元国公主代云即将以和亲的名义同使团一同前来晋国,晋皇下旨由楚凌天负责接待之事。
燕绥虽是被楚凌天监视着,但楚凌天到底还是没有将她当做囚犯一般对待。除了不能踏出锦墨园,燕绥享有一切权力,甚至包括指使黑骑军的权力。
如今替嫁的秘密已经暴露,燕绥自然要重做安排。这两****先后往幽兰谷写了三封信。其中有询问燕宁恢复情况的,还有让半夏派人去周国沐离居接回凤明月的,自然还有请韩奇联系穆飞,设法为凤明月安排一个合理身份以便她能进入夏国后宫的。
燕绥深知她传出去的每一封信必然是经过楚凌天的手的,但她并不在意,因为这些事情与晋国利益并无直接的关系。楚凌天即便知晓,也没有必要阻拦她。
楚凌天自那日之后便再没有来过锦墨园,一次都没有。有时燕绥甚至在想,难道是楚凌天无法接受她的身份吗?他猜到了她就是当初嫁入王府的人,那他是否能够猜出其实燕家少主一直以来都是女子?
若是不能,那站在楚凌天的角度上看,确实是难以接受了一些。
今日便是元国使团抵达晋阳城的日子了。最寒冷的冬季已经过去,初春的暖意已是能渐渐的感知到了。
元国这一次的来使以太子代战和公主代云为首,其他便是元国的一些礼官和文官,队伍比之前几次都要隆重和庞大的多,毕竟此次是来议亲的。
而就在元国使团进宫的这一晚,楚凌天终是来了锦墨园。而这一晚,锦墨园内外所有的黑骑军都撤下了。
楚凌天就这般坐在那里,看着燕绥,半个时辰过去了,却一直未发一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