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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使在蓟都等至1月15日,终于将孟梁以及他四百多人从牢中捞了出来,孟梁面色多了一分苍白,显然牢里的日子不怎么好受。
这时,一大堆箱子放在了他身前,但是孟梁等人一听就察觉这声音有些不太对劲,对视一眼,生出不详的预感,孟梁拉着那行士卒的领头的,而卢使则将箱子掀开。
卢使指着箱子,再也遏制不住怒意,吼道:“你们燕国是强盗吗?箱子里的钱财,还有那八万石粮食哪去了?还有我们的弓箭、箭壶、盔甲,以及那五百匹马哪去了?”
孟梁以及四百弓骑顿时怒目而视,他们来的路上已经够憋屈了,被燕国关进牢里,脸面丢的精光,肚子里一肚子火,现在燕国这种强盗行径,顿时将这股火点爆了。
那燕国三十人长,将孟梁推开,毫不客气的说道:“什么哪里去了?我们怎么知道,反正上头交给我们的时候就这么多,你要问就问上面,弟兄们,走。”
孟梁见他要走,根本忍不住,上前一把抓住那三十人长,大吼一声:“问汝母!”紧跟着一拳对准那燕国三十人长揍了过去,正中那燕国三十人长的鼻梁。
那三十人长猝不及防之下,顿时捂着鼻子痛苦的栽倒在地上,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凶光闪烁着,指着孟梁吼道:“这卢国杂种敢在燕国的地盘揍我,分明没把君上放在眼里,给我揍他!”
然而他忘了,孟梁背后可是有着四百人,而他们,满打满算才三十人,就算装备精良,也敌不过这么多人。三十人一拥而上,冲向孟梁,唐山弓骑自然不能看着孟梁被揍,同样一拥而上。
双方融为一体,混乱的很,当然,基本上都是燕国士卒被揍,毕竟双拳难敌四脚。
燕国士卒有顾及,没敢动刀,毕竟克扣东西牟利是一回事,动手杀人就是真的激怒卢国,他们还没那个胆量负担这么重的责任。
这里的骚动以及混乱,立刻吸引其他燕国士卒,一开始人少,根本不管用,后来燕国士卒不断涌入,而唐山弓骑则渐渐精疲力竭,没过多久就被一网打尽。
这场混战牵扯了燕国千名士卒,也惊动了燕侯,燕侯在了解真相后,也有点头疼,最终勒令克扣东西士卒将东西交出来,最后发现所有装备、戎马以及粮食被鲁林拿走了,这些人手里只有两百金,其他一百金都挥霍掉,或者送礼。
燕侯头疼的派人联系鲁林,请鲁林将东西归还。
而鲁林的答复让燕侯更加头疼,鲁林说这些东西用来弥补损失了,还说燕国不用惧怕卢国,卢国不敢对燕国动手,随便给点补偿打发就好。
虽然燕侯觉得此言不差,但是距离他要对汉国宣战已经越来越近,他不希望在这种紧要关头出现任何意外,但是鲁林辈分抬高,军队中声望很高,他不好强硬要求。
但是他心中暗暗决定,他要为彦儿的燕王之路铺平道路,鲁林等倚老卖老的一些人必须要除去,不然彦儿肯定压不住他们。
至于卢国,燕侯没办法,只能倒贴一百金,凑足三百,还给卢使等人,还让人带去了一句话。
“作为蔑视燕国的惩罚,黄金以外物品没收,请你们立刻离开。”
卢使、孟梁等人面色难看的很,但形势比人强,这里是燕国,他们能怎么样?
搬着箱子,离开了蓟都!
走出蓟都许久,孟梁忽然转身,深深凝视着蓟都,许久,嘴里挤出几个字:“等着!我会回来的!今日之耻,来日十倍还之。”
燕国对卢国的轻视,深深刺痛了孟梁的心,他立下誓言,旋即毅然转身离开。而孟梁的话,似乎稍稍振奋了士气,唐山弓骑们纷纷露出期待的目光。
但孟梁知道,以目前的卢国来说,想要打得过燕国很难,但并非不是没有机会,但在那之前,他需要大量的匈奴马。
然而就在此时的孟梁,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自家的彦儿似乎喜欢上了卢国的那位公主,这是他所没有意料道的,因为小孩子面皮薄,落娴问了几天才问出来。
那天落娴撕了纸,回头也感觉,这么一大张汉纸,就这么扔了挺可惜的,于是就待会去,打算给彦儿涂鸦玩,谁知道彦儿看了之后,就有些魂不守舍。
落娴还不容易才问出来,看着彦儿害羞的样子,心都要化了,她和宁御简直就是将彦儿捧在手心怕凉,含在嘴里怕化的孩子奴,既然彦儿喜欢,他们自然要不惜一切代价给。
宁御二话没说,派出三百骑兵快马加鞭去追孟梁一行。
孟梁等人走了两天,已经来到初见冒牌孟梁之地。
孟梁和卢使对视一眼,纷纷叹了一口气,来时壮志踌躇,回来时却如此狼狈。
这时一阵马蹄声从远方响起!
孟梁一行戒备的看向远方,心中暗自猜测,心中暗暗想道:“莫非燕侯改变主意,打算杀了我们,然后推脱给假冒孟梁?这样既可以避免燕卢两国关系,也可以嫁祸给假冒孟梁。”
孟梁越想,就越觉得有可能,心中也埋下了一根钉子。
而另一边苏紘,刚补充完箭矢,就遇到了孟梁,神色一怔,说道:“是你们。又见面了,怎么,打算击败我,夺回姓名?不过你们的马怎么没了?”
“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们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仇人一见面,孟梁当即红了眼,要不是他,他们又怎么会沦落至此,但他旋即露出无奈之色,是啊,他们现在连马都没有,怎么和对方争?
“怎么了?”苏紘似乎察觉到什么。
卢使一拱手,三言两语说了个清楚,旋即有气无力的说道:“因为你,我们整个燕国之行都糟透了!当然,这也和燕国对我卢国的态度有问题。”
这时,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
苏紘看去,发现来者正是燕国骑兵,不过这些骑兵没有杀气,不像是来杀孟梁等人的,说不定此事有所转机。苏紘眸子一转,语气有些严肃道:
“一支骑兵,看上去杀气腾腾的,不会是来杀你们的吧?你们做了什么事?让燕国派人杀你们?”
先入为主的观念再加上苏紘的诱导,卢使等人顿时恨的咬牙切齿,但同样面露绝望之色。
“唉,算我倒霉,此事既然因我而起,不如就由我来阻止他们,你们快逃吧!”苏紘此言一处,光芒仿佛在他身上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色。
孟梁看着苏紘,看着他赤红的脸,以及鲜血盔甲,最终一拱手,低声道:“救命之恩,之前算我们倒霉,一笔勾销吧!若有机会,定和你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苏紘同样一拱手,面色肃穆,看着他们将箱子扔下,紧跟着撒腿就跑。他实际上挺佩服孟梁的人品的,只是倒霉了点,好巧不巧的撞上他。
而那三百骑兵见孟梁撒腿就跑,一支一千五百人的骑兵横在他们身前。
很快,有人认出苏紘等人便是这些日子阻塞商路,致使商人不敢入燕国的罪魁祸首,假冒孟梁以及唐山弓骑名头的那支骑兵。
传闻,鲁林将军都在这支部队钱损兵折将,这三百人顿时勒马而停,纷纷看向他们的营长。
那营长色厉内荏一指苏紘吼道:“你们意欲何为!还不速速让开!”
“想要抓捕我家将军……咳咳,先过我这一关!”苏紘的表演很生硬,但是顶不住他是红脸,遮盖了他大部分表情,再加上这种时候,这三百骑兵站在一千五百骑兵身前,腿肚子都要吓软了,哪里还会注意表情。
唯一听到的,也就是那句生硬的“我家将军”,那营长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难怪卢国使者一来,这支骑兵就出现,原来是早有预谋。
那营长立刻觉得自己可能得到了什么大秘密,二话不说带人扭头策马狂奔。
苏紘也很配合的追杀了几里,射出几波轻箭,弄伤了几个人之后回到原位,一名重骑下了马匹,掀开箱子一看,居然是码的整整齐齐的三百金。
这笔意外收入来的太轻松,苏紘带着骑兵和那箱子,又回到海边,写了一封书信,以及这三百金,让破浪都的人将他带回汉县,面呈君上,而他则依旧把持通往卢国的通道。
而另一边,宁御神色震惊的看着那营长,有些不敢置信道:“你确定那些肆虐境内的人实际上是唐山弓骑,这一切实际上就是一场戏?那那些尸体怎么解释?”
宁御根本不敢相信,如果真的是这样,牺牲那么多人肯定所图甚大,更是推翻了他之前的猜测。
宁御一个个询问那些被他派出去的,其中不少人中箭,经常看到一些血迹,而这些骑士的统一口径,也让他逐渐相信,但到了这里,他依旧有些半信半疑的样子。
宁御只感觉自己的脑袋要裂开似的,他揉了揉脑袋,他意识到,他需要一个智囊为他分忧,作为统御一州的雄主,自然有人投其所好,说是在某处有一位高人,多智近妖,或许可以为君上排忧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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