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式旋转楼梯的大厅里,谢宁宁坐在松软的沙发上,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两只手翻阅着一本彩页宣传册。
“对,两位,要靠窗的位置,安静一点的。”
她不停的翻阅着宣传册,这是G市最高的空中旋转餐厅的宣传册,以优雅的环境和上乘的服务,以及昂贵不已的价格著名。
“餐桌上要放鲜花,要什么花,等等。”
谢宁宁说着,放下电话,在一旁的玻璃茶几上拿起一本记事本,翻了好几页;然后拿起手机继续说道:“橙色的月季花。”
放下电话,她看着坐落在大厅一旁的落地摆钟,精致的钟摆悠悠闲闲的摆着,还差几分钟就到六点。
她习惯性的抬起头,看着大门的方向,每到六点钟这个时候,大门就会准时打开,罗深然就回来了。
这种准时的节奏,让谢宁宁以为罗深然是不是在自己的身上装了一个电子钟,一到时间就在他的耳朵旁边大声叫喊:六点了,要回家了。
罗深然打开门,大步走了进来,随手把西装外套扔在一旁,重重的坐在沙发上,用手梳着头发往脑后勺拨去。
谢宁宁坐在他身旁,从他进门的那一刻开始,就闻到一阵刺鼻的香水味,和昨天不是同一个味道。
又换了女人吗,就算是一件新衣服好歹也穿个几次,罗深然换女人的速度比换衣服还要勤快。谢宁宁皱起眉心,可是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罗深然闭着眼睛把脑袋往后仰,然后又睁开,伸手在衣袋里掏了一下,掏出一个红色的锦盒,随意的丢在谢宁宁的怀中。
“给你。”
谢宁宁接过去,打开一看,是一条钻石铂金手链,很简单的款式,垂下三条长短不一的流苏,镶着三颗大小不一的碎钻。她的手腕很纤细白皙,戴手链的话会很好看。
但是谢宁宁却没有试戴,而是合上锦盒,轻轻的放在一边,手链好看,她也很喜欢,可是却不想去碰。
另外一个女人碰过的东西,她觉得脏。
“罗大少爷,这回连送钻石都没有办法打动芳心,是你的魅力降低了呢,还是对方太清高?”
谢宁宁看着罗深然,带着些许讥讽的说着,她的丈夫,每天都留恋在花丛中,变着花样去俘虏这些女人的芳心,送出去的东西更是不计其数;但是有时候也会失败,那些送不出去的礼物,罗深然就会带回来,顺手丢给她。
“你吃醋?”
罗深然忽然间抬起头,目光深邃而好看,好像能看到人的心底去,谢宁宁在心里冷笑,如果真的能看到人的心底去,此刻是否知道她在想着什么呢?
“你一天换三个女人,我要是每个都吃醋的话,那还不累死?”
谢宁宁微微笑了一下,她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两侧有浅浅的梨涡,总是能让把人看呆。
罗深然就坐在她的身旁,两人隔着不到几个拳头的距离,他身上那属于别的女人的香水味,若有若无的传了过来,让她不禁皱起眉头。她不爱用香水,罗深然那些送不出去的礼物之一,也有不少是香水,每次都不同味道,而且看牌子还是那种非常昂贵的,全部都拿回来给她。
她不喜欢喷香水,所以那些无数女人梦寐以求的昂贵香水,就搁置在杂物箱底部,永无出头之日。
罗深然看到她皱眉头的样子,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心中腾起一股无名之火,以为她在厌恶自己。
忽然间,他伸手抓住谢宁宁的手腕,稍加用力就把她拉到自己的怀中,她骨架瘦弱高挑,每次把她抱在怀里,总有一种错觉,稍微用力一点,就会伤到她;如琉璃般的娃娃,总让人忍不住想要细心呵护,不教她受伤一分。
“放开我!”
谢宁宁没想到他会这样做,伸手推着他的胸膛,却怎么都挣扎不开,她觉得恶心,只要是罗深然的一切,她都觉得恶心。
她不要抱过别人的怀抱,再来抱她,这一切都让她恶心不已。
“好。”
罗深然淡漠的应了一句,伸手在她的肩膀上一推,就把她推到在松软的沙发上;可是不等谢宁宁反应坐起来,罗深然就俯身压在她的身上,松软的沙发,沉受着两人的重量,陷下去一大半,让谢宁宁的挣扎又困难了不少。
“你想要做什么?”
谢宁宁心里感到害怕,却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她不要在罗深然的面前表现的无助,哪怕是一点点,也绝对不要。
“我的好老婆,你该不会这么单纯,连这种举动是想要做什么都不知道吧?”
罗深然靠的那么近,她甚至可以从他的眼瞳中,看到小小的自己,那么无助那么狼狈;从来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她会成为爱的囚徒,所做的一切只为了罗深然多看她一眼,但是她的自尊却又不允许她表现出来。
“你会愿意碰我吗?”
谢宁宁冷笑起来,笑得眼睛都快要弯成月牙状,没有人相信,她嫁给罗深然两年以来,别说有其他更加亲昵的接触,甚至连亲一下都没有。
两年前的新婚之夜,她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坐到天亮。
追求她的人是他,拿着戒指单膝跪地求婚的也是他,说要生生世世爱着她的人,还是他。
当初,谢宁宁的爸爸妈妈都不同意,认为他们这种平凡的人家,高攀不起像罗深然这种人;可是谢宁宁觉得,她爱上了,那就是爱上了,她爱的是罗深然,不是他的家族。
可是,在她彻夜等了一晚上,却等来了什么消息呢?
第二天,她走到大厅,看到罗深然一身浓重的酒气,瘫倒在沙发上,酣睡着。他似乎一点都没有记得,还有一个刚过门的妻子,等了他一个晚上。
从佣人祥嫂的口中,她得知,是早上五点多钟的时候,他一个人蹒跚着脚步走进来,脾气异常的暴躁,不让任何人靠近他,嘴里还说什么,可是谁都听不清楚。
从那时候开始,她和罗深然就成了有名无实的夫妻,罗深然每天游走在花丛中,而这个罗少的妻子,她的职责就是帮罗深然去追求其他名媛淑女。
罗深然听到她这么说,嘴角抹过一丝笑意,俯身靠近她,鼻息的气息拂在她的脸上,轻轻痒痒的。
两年来,两人从来没有靠的那么近,谢宁宁感到瞬间的窒息,看着罗深然的唇靠近,不自觉的闭上眼睛。
哪怕是一瞬间的幻想都好,她承认自己是一个死心眼的孩子,一旦爱上了,便死心塌地,这份执着,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