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搬了?
纪峥深感意外,几年工夫里接二连三搬迁,所迁之屋一处不如一处,肯定事出有因。
等一下!不会是明月师姐那个丈夫继续败家,以至于又一次把房屋给卖掉了吧?
纪峥知道不合适,没有多问下去,直接向敦实男子打听一下搬去哪儿了。可惜,这男子表示不知。
算了,城北也行,多少算个下落。
沉吟一会,纪峥没有离去,拧着眉头喃喃自语:“看来明月师姐现在这个处境,怕是与她那个丈夫有直接关系。那家伙究竟干了什么,让赵家败落得如此之快?”
须知,之前大宅院的所在区域,各个人家可是非富即贵。
现在房子所在一片,显然多数只属于家里小富裕的人家。
要说起来,除了武道,除了修炼,纪峥还真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败家败得如此之飞快。
说真心话,武道这件事确实是个无底洞,再多钱,再多资源,也从来不够的。
但是话也说回来,武道并非只进不出,它有回馈,会让人变强。实力强大了,则可以据此去挣更多钱和灵石。
所以说,赵明月的丈夫八成是坐吃山空,空练一身修为,却不出去挣钱养家,以至于赵家每况愈下……
眯着眼细想一会,纪峥环顾周围,有意地在周围溜达,慢慢走慢慢看,向别人打听明月师姐一家的情况。
接连向周围遇着的人们一一相询,但凡提到“赵明月”全都摇头不已,表情不是可怜就是惋惜,几乎每个人张口第一句话就是:“赵明月是个好姑娘,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嫁给她这个丈夫。”
“她那个丈夫啊,实在是个贪得无厌,寡廉鲜耻的家伙!”
“堂堂大男人不去挣钱养家,却窝在家中,说什么修炼武道,将家中资财花得精光。这种人要在我家,早就打死了省心了事。”
“什么修炼,那个家伙净在嘴巴上说,你是没看到他在外边逍遥快活……”有个男子冷笑:“人家可是常去秋月阁,人家晚出早归,一去就是一整晚,咱们一般人看得到……”
“嗯?!”某个充满不善的哼声在后边响起,马上有一只手拎着那男子的耳朵,尖声道:“你说说看,你什么时候去的秋月阁?还一整晚?给我把话说个清楚明白。”
男子的脸瞬间苍白,面对河东狮,骨头都仿佛软了几分:“哎哎哎……老婆,老婆大人,轻点,在外头呢,别这样,咱们回家慢慢说呗……”可怜的男人啊,被揪着一路远去,也不知回了家要迎接什么,想必不会很愉快吧。
接下来纪峥干脆拿银子开路,以远方亲戚为由头,向别人打探到了更多内情。
赵明月的丈夫叫冯守义,从外表来看,堪称仪表堂堂。可惜,在所有人口中,这个冯守义就是个品德败坏,毫无廉耻的家伙。
赵明月不但要照看孩子,还要挣钱养家,而这个冯守义只顾着花家里的钱。可恨的是,赵明月生孩子的时候,这个冯守义不但不在家,还将家中的钱财都拿走了,那会儿连请郎中的钱都没有。
要不是街坊邻居知晓赶来帮忙,怕是母子难保。
更可恨的是,生了孩子不到半个月,冯守义回家再次索要钱财,说是换灵石修炼。那时候赵明月都要靠街坊帮助,哪里有钱,结果被冯守义打了!
刚生完孩子的赵明月不但得照顾孩子,还得伺候冯守义,更得一边带孩子,一边多做两个活计来挣钱给这个畜生般的丈夫挥霍!
刚搬来这的时候赵明月还挺好的,可就那两三年工夫,整个人跟老了七八岁似的,连白头发都有了……
前面那人说“冯守义在外边逍遥快活”,虽没几个人看到,可还真有人印证了这一点,并非胡说。
可见,这个冯守义真真是个畜生!
这时天色已暗淡下来,纪峥却只想早一点找到明月师姐,毫不犹豫赶向城北,有街坊曾在城北见过她一身疲惫带着孩子的样子。
纪峥本就有不祥预感,来到城北一带,脸色更是立刻阴沉:“这个冯守义是想死!”只因出现在他眼前的,赫然是房屋全都高低不平,污水横流,错乱不堪的景象。
是的,城北这一片正是贫民区域。
从左邻右舍都是大富大贵的区域,搬到普通人家所在地。然后是现在:贫民居住区域!
居住环境的变化,足以说明赵明月的处境,以及她这几年来糟糕透顶的近况。
罪魁祸首便是冯守义!
纪峥按捺住直冲胸膛的愤怒,穿行在混乱的环境里,向人打听着赵明月。
“赵明月?没听过。”
“有这个人吗?我反正不知道。”
“是个年轻妇人,还带着三岁大的孩子?没有,没见过。”
连问不少人都表示不知,纪峥忽然一拍脑袋:“哎,我也是气得脑袋发蒙了,不是有更直接有效的办法嘛!”
在这种混乱且复杂的环境里,最好的办法一是花钱,二是找地头蛇。
纪峥两招齐出,紧盯街头巷尾,忽然眼睛一亮,大步流星去到一个黑巷。一个吊儿郎当的青年蹲在黑巷口,贼兮兮的眼睛扫过许多人,忽然间,被一只手按在肩上,吓了他一跳,转身正要骂人,眼睛忽然像磁石一样被纪峥手里的银子给吸引。
纪峥晃了晃银子:“有个叫赵明月的年轻妇人住在这一带,知道在哪吗?”
“赵明月?”这年轻人眼珠子一转:“好像听说过。”
纪峥很清楚,这种人打听消息,拉客人,偷抢拐骗什么都干,溜滑得很,要是压不住,随时能马上将他给卖个干净。以前年少的时候,他扛着猎物去县城售卖,就被坑害过两次。
所以他毫不客气的一指戳中其身体,此人瞬间被疼痛淹没,生生痛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足足十来息的光景才缓过来,这个地痞已是脸色苍白,满头大喊,惊惧看着和自己岁数差不多的纪峥,声声哀切:“小爷,您说,您说就是,别动手呀。我真的知道那个赵明月,没有好像!”
纪峥食指弹飞一块银子,飞起落入地痞手里:
“前面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