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没有开腔。多一个责任人,对他来说不是坏处。更何况,这件事情光靠地府来解决,确实是个棘手的大麻烦。帮手,自然是越多越好。
白泽皱着眉头不说话,心底暗忖着。能瞒过他的人,并不多,并且,大多是在魔界。有绫姬的事在前,此事怕是不简单。
神与魔,自古以来便如阴阳不分,如阴阳对立。正如最亮之处的背面,定然是藏影的地方,最能瞒过天目的,定是魔界的人,最能瞒过天目的,定是魔界的人。
两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于这些不知年月,寿命无极之人而言,两个时辰,不过眨眼之间而已。
夜色由幽冥陷入极暗,极暗之后,又开始透出一丝亮光。天,快要亮了……
判官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又看了眼白泽,说:“天要亮了。”
“嗯。”白泽轻点了下头,随意地应了一句。
“她何时能出来?”白泽无所谓的态度,让判官有些恼火。
白泽轻轻摇了摇头:“何时出来,在她,而不在我。”
判官皱紧了眉:“若是她天亮了还不出来,这两个枉死魂要如何收场?”
白泽依旧轻飘飘地说:“这便是判官的职责了。”
判官听罢,不禁恼羞成怒,愤然一哼,说:“处理两个枉死魂自然是小事。只是这两人是彭晨的父母,且是枉死,若是就此收了他们的魂,彭晨由此落下心结,蕴下心魔,到时候可就不只是我们地府的事了。”
白泽轻笑一声,转头看向了冥庆。
冥庆的脸色自始至终就没好看。听了判官这意有所指的话,瞪了他一眼,别过头去。
天边越来越亮,眼看再过一会儿,第一道曙光就要从地平线上透了出来。岳云神色愈发凝重起来。
天光照地,便是白天的象征。阳盛阴极,不可逆。白天一到,万物复苏,世界便开始喧闹,人类的社会开始有序劳作,而彭晨父母的死亡,也将会很快被人发现。
眼看东方天空鱼肚白泛起,晨曦即将洒落大地,岳云抬手一挥,召唤起整座城市的地气。地气蒸腾而起,包裹了整座城的上空。天色,瞬间又暗了下来,仿佛刚才的天将破晓只是一个幻觉。
岳云放下手来,长枪柱地,脸上透着一丝疲惫。
崔时看了眼屋里的时钟,还在不紧不慢地走着。时间,并未停止。
“这遮天蔽日之法,不过是障眼法,瞒不了多久,只能拖延个一时半刻罢了。”岳云解释说。
判官感激地冲他点了下头:“岳城隍,辛苦了。”
拖,不是办法,却也是不是办法的办法。现如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彭晨身上,然而,希望却十分渺茫。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色依旧黑沉沉地,像是最深的夜。鸟兽将醒未醒之时,又在这黑暗笼罩之下睡了过去。
可是这伪装的黑暗,瞒得过鸟兽,却瞒不过人。闹钟响了,家家户户开始亮起了灯光,他们要准备开始工作了……
这便是人与鸟兽最大的不同。他们除了生物的本能之外,还有着严谨的社会规律。职员要上班,学生要上课,家庭主妇要打扫房屋……这是身为一个社会人士的社会职务,每个人都有自己固定的岗位,各司其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他们各自存在于这个社会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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