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不着痕迹地朝后退了一步,离自家小主子远了些,免得城门着火殃及池鱼!
“王管家,本少爷好像是想起来了,咱们的那几块田地要早早耕种出来才好,所以,这二百架耕犁,是不是要三天后就得下地啊?”姬景轩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里的精致美玉茶盏,慵懒的声音道。
小样儿,敢拿捏本小王爷?看爷怎么收拾你?个认钱不认人的小丫头片子!
果然,一提二百架耕犁交货的事儿,顾欣月顿时萎靡了,她狠狠地瞪了姬景轩两眼,娇哼两声,然后从怀里取出一张写满字的纸张,甩给了一旁心情复杂的王管家,“拿去吧,白送你了,此次生意之后咱们就此合作结束,从此一拍两散没有二话!”
肉疼啊,一张方子最少能卖三十两银子呢,就这么没了,顾欣月紧咬小银牙,一脸痛苦状,看得姬景轩心里好不开心!
王管家接方子在手,开始还挺高兴,可听到顾欣月终止合作的决定,顿时心情郁闷了,拿眼偷看自家小主子,然后又后退一步,那意思,您惹的祸,还是您来解决吧,小人无能为力!
见顾欣月拧起了脾气,姬景轩小脸也垮了下来,这个难缠的小丫头片子,脾气还不小,谁惯得她?
“哎呀王家表少爷,我三妹妹就这脾气,你可别跟她一般见识。”
一直躲在暗处偷窥这边动静的顾欣媛,一见顾欣月与姬景轩拌起了嘴,而且还赌气走了,心下却是一喜,忙闪身从暗处走出来,边笑着给姬景轩解释着,边媚眼含娇地脉脉有情望着他!
姬景轩眼眸含冰,脸色骤冷,那夺人心魄的眸光冷射在自作多情的顾欣媛身上,吓得她一哆嗦。
不过,她春花萌动,再加上大齐朝民风开放,乡野村姑更是没有贵家女子那般矜持,所以,顾欣媛虽然是吓着了,但是并没有被吓退。
反而上前一步,盈盈行礼,“表少爷息怒,切莫与我那三妹一般见识,她性子顽劣,不懂事儿,您别生气。”
明着劝解姬景轩,可实际上是给顾欣月抹黑!对于能毁坏顾欣月在姬景轩心目中的印象,顾欣月是毫不嘴软的!
这几天下来,顾欣月与姬景轩一桌上用饭,她都要气死了!
王管家站在一旁,一看自家小主子的脸色极为寒冷,当下心头一沉,便抢上前一步,笑道,“顾家二姑娘误会了,我家少爷还没这般小气,为了几句话而大动肝火。小孩子家哪有不拌嘴说笑的?”
一句小孩子拌嘴说笑,就把顾欣媛的脸面给堵了回去!
失了面子,顾欣媛又懊恼又难堪,站在那儿眼眸含泪,似落未落,白着一张小脸,就像是受尽了委屈却不得不强忍着的娇弱模样,自以为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会引来姬景轩的一抹疼意,可是,人家懒散地站起身,背着双手就向后院的耕犁作坊而去。
压根就没理会顾欣媛自作多情地表演!
像她这样的装腔作势的女孩儿,姬景轩在京城间的多了!
顾欣媛的反常,自然是瞒不住顾老太太和林氏的法眼。
她们好歹也是从京城出来的,虽然当初身为燕王府的侍卫眷属,好似半主半奴的身份,不能经常出入高门大户人家的门楣,可像顾欣媛这样主动搭讪男孩子的名门闺秀,她们是见过的,所以两个人心里暗自气恼。
“周氏,欣媛的绣品绣得怎么样了?后天你大嫂要去赶集,你赶紧让欣媛将那幅绣品绣好,你大嫂赶集的时候好拿出去卖了。”顾老太太阴沉脸,冷冰冰地吩咐周氏。
其实,顾欣媛行为,周氏也是看在眼里的。不过,她存着小心眼,希望自己闺女能攀附上这位像极了燕王爷的王家表少爷。
虽然说王家表少爷的真正身份还没弄清楚,而且一看就是个短命相,可要是能趁着他有口气的时候,将自己闺女娶了回去,做了正头娘子,就是明儿个死了,也值了!
不管他是王家表少爷,还是真正的燕王子嗣,这对顾欣媛来说,都是高攀高嫁,不说荣耀,单是那份万贯家业,也够自己闺女过一生了。
再说,这男人死了,大齐朝也没有律法严明寡妇不可再嫁,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周氏不介意顾欣媛带着王家表少爷的家产再嫁作他人妇!
周氏打算的非常好,也极其想当然,所以顾欣媛一早针对顾欣月的吵闹,她没有出声制止,就是顾欣媛打扮得花枝招展跑到姬景轩面前献媚,她也没有反对。
这会儿听到顾老太太冷声吩咐,心里十分地不满,但还是应声答应着,该怎么做,她自有主意!
顾欣媛被强迫地拘在了房里刺绣,让顾老太太和林氏暂时松了口气。
而去了后院参观耕犁作坊的姬景轩,在看到顾满金和顾满意挥汗如雨地加紧制作速度,还是很满意地抿了抿嘴,并未说话。
看过了耕犁作坊,姬景轩又道生产豆芽的作坊里查看了一番,喜得正在给豆芽淋水的连氏喜眉笑眼,连声介绍这豆芽的生产过程,到叫姬景轩一愣。
个臭丫头片子的娘,这是什么意思?金如意和玉如意生产这么机密的事儿,她怎么一点都不严守严防,讲给本王是何道理?难不成你把我当成了偷探人家秘方的贼了?
啊不对,若是她将本王当做窃取秘方的贼的话,也不会口吐白沫地讲个没完和彻底了,分明是拿本王不当外人啊!
可连氏慷慨大方,一点都没藏私的精神,不但没让姬景轩高兴,反而很郁闷,他又不是打算生产金如意和玉如意发家的,个臭丫头片子的娘,这么做就有点让人觉着不是缺心眼,就是缺心眼!
姬景轩没领情,反而紧蹙眉头转身出去了,这让讲得唾沫星子飞溅,眉飞色舞的连氏大惑不解,尴尬地站在那儿愣住了。
这有钱人家的孩子都这么有脾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