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死了,有人发现他时,他死在张家鱼塘,面朝着天,瞪大着眼睛,张大了嘴,好像对什么人说话,他浮在水面上,胸前还搂着一只死了的鱼……
鱼塘是张一山家承包的,雨停后,有人去喊张天翼,那时的他,正在家里会周公。听到消息,他一脸的惊诧,经过小雪家,自然,出于前一段张天翼对小雪的好,小雪心存感激,丢了手中的活,扶着跌跌撞撞的张天翼去池塘边,一路上,张天翼一路念叨着:幸好爸妈昨晚去了姨家,还恳求别人先不要告诉他父母。
当他们站在岸边,看着满塘泛白的草鱼,和已被捞起,还未来得及盖上脸的,瞪大了眼睛望着天的东子,张天翼开始全身在发抖,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天哥,别伤心了,都怪这可恨的偷鱼贼,可伶的东子,他一定是想把鱼救起来。”小雪陪着张天翼一起落泪。
“小雪,你知道吗。我的工作还没落实,我想好好养一塘鱼,东子,东子他没有一点心机的,他从小害怕水,怎么会有人这么狠心,把他……“张天翼言下之意,是有人偷鱼,被东子发现,所以才会遭到杀人灭口。
“我知道,我知道。”小雪不停地点头,她拍着张天翼的后背,流着泪安慰他,张天翼趁机伸手搂着小雪的腰,小鸟依人一般,将自己的大头钻到小雪怀里。享受着少女身上特有的馨香,小雪伸手想要推开他,他却搂得紧紧地,小雪最后也只好无可奈何,任凭他搂着,毕竟现在人家需要安慰。
“有一只鞋在这里!”有人大喊。当小雪看到这只鞋时,眼睛都直了,这蓝布鞋她太熟了,后跟处被火苗烧了个小孔,那是她帮文军烤干布鞋时,不小心掉在火堆中烧下的。
也就在这时,不知从哪儿传来消息,说是有人看见,清晨,张文军和东子,一前一后地来到这里。
“今早,张文军在这里收了玉米,这事会不会与他有关?“
“听说他和张天翼是情敌,别看他是读书人,一旦遇到这种事,也会……”乡亲的议论如同尖针一般,扎在小雪心头,小雪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她暗暗一用力,挣脱张天翼的束缚,起身走过去,提着那只扔来的鞋,疯了似的跑向来时的路——不会的,文军哥不会这么做的……
“小雪,你别急,不会是文军的。”张天翼跪在地上,留着泪大喊,他一回头,看到东子正瞪眼看着他,忙转头避开了自己的眼睛……
“东子!”这时候,东子的妈,那个老实巴交,丈夫跟着小三跑了的女人,一路抹着泪,来到儿子身边,呼天抢地起来。
“东子妈,节哀。”张天翼说了一声,便从地上爬起来,匆匆追赶小雪而去。
“呜——”一辆警车带走了张文军,小雪追着警车,哭倒在地……
所有的证据都不利于张文军,他百口莫辨。
“小雪。”张天翼将眼前这个伤心欲绝的女人,搂在自己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
“文军哥,他是不会这么做的,啊?”小雪拽着天翼的衣领抬起了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助地望着天翼,渴望能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我也不愿意相信他,也许是鬼迷了心窍。”张天翼叹息道。
“不不,他怎么会向你的鱼塘投毒草,不会,他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小雪的头,摇得像破浪鼓,两边的长辫子,颓丧地散了开来。
“小雪,别激动,一切会好起来的,有我呢。”天翼暗暗松了口气,将小雪扶起,一步步往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