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气氛沉寂了一瞬,须臾,古沐尘含笑开口:“姬掌柜对我那个弟弟就一点都不感到好奇?”
姬明歌挑了下眉,“大少这话的意思是……”
“姬掌柜曾说过,那个荷包是你的一位好友赠予你的,而恰好本少爷的亲弟弟手里也有这个荷包,所以我在想姬掌柜和我弟弟之间是否相识,而这荷包……又是否是我弟弟赠予的。m”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姬明歌走到桌边,径自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口茶水,他但笑不语。
古沐尘双臂环胸,站在窗边,唇角微微扬起,空气再次陷入一片寂静当中。
两人都没再开口,直到银羽斋管事走来,跟姬明歌禀报,说是寒姐不见了。
姬明歌立即放下茶杯,皱眉问:“怎么不见了?寒姐没在房间里?”
“不在。”管事摇头,“寒姐的东西都在,可就是找遍了整座银羽斋都不见她的人。咱们答应客人的衣裳马上就要交付了,现在找不到寒姐,会影响到咱们银羽斋的声誉。”
“有人看见寒姐离开银羽斋么?”
管事的再次摇头,“没有。”
那就奇怪了,如果没人看见寒姐离开,寒姐能上哪儿去?
“多派几个人找找,兴许寒姐只是出去还没回来。”
管事点了点头,随后离开了后院。
古沐尘依旧站在窗前,看着姬明歌脸上的神色,他微微一笑,道:“姬掌柜,你说的那个寒姐是不是银羽斋的绣娘,苑璧寒?”
姬明歌眸底划过一抹讶异,但很快便消失无踪。
“古大少也知道寒姐?”
“莫不是姬掌柜忘了,先前寒姐也给我制过衣裳。”
姬明歌想了一会儿,反手拍上自己的额头,摇头一笑,“古大少不说,我还真是忘了,唉,最近记性较差,许多事情都记不得了。”
古沐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所以我刚刚的问话姬掌柜也是忘记回了?”
姬明歌一怔,唇角的笑意渐渐消散,片刻后,他道:“大少执意想要个答案?”
“嗯哼!”
姬明歌缓缓勾唇,点了下头,“是,古大少猜得没错,那个荷包确实是舍弟所赠。<>”
“那姬掌柜可知我那弟弟现在人在何处,他是否……还活着?”
姬明歌轻笑了下,“这我就不清楚了,舍弟赠完荷包之后便离开了。难道大少不知道自己亲弟弟的下落?”
古沐尘面色一凛,“知道,只是还不敢确定。”
“这样啊……”姬明歌再次端起茶杯,扬了扬下巴,“现在古大少问我的话我已经回答了,不知道大少是否满意?如果大少没什么意见,银羽斋和古府可以开始合作了吧?”
古沐尘知道他是在转移话题,便顺着他的话了,“可以。”
。
“嗯,那如果大少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去忙了。”
银羽斋还有那么多事请等着他,他可没空在这陪古沐尘扯这些东西。古沐尘已把来意表达的很清楚了,他现在即便是留在这里也没有用了。
因为姬明歌不打算和他继续这个话题,有些事情干脆也不打算说了。他的嘴很硬,如果不是触及到他所想要的利益,他一句也不肯说。
姬明歌下的逐客令如此明显,古沐尘并非是听不出来,他也意识到自己这样的做法行不通,所以他觉得自己还是先离开较好,以免把姬明歌惹恼了。
“姬掌柜,那我也先回去了。”
古沐尘对姬明歌扬了下眉,旋即转过身,大步离开院子。
姬明歌的目光落在他逐渐离开的背影上,再次把管事叫了来。
“叫人回来吧,不用去找寒姐了。”
管事讶异,“掌柜的,这是为什么?”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放在桌上,道:“这是寒姐离开前写得信,他找到了自己的儿子,以后也不会回来了。找个伶俐手巧的顶替寒姐的位置,以后银羽斋也不必再提起寒姐这个人了。”
“那……那您方才为何要在古大少面前那么说?”
姬明歌缓缓勾唇,“这终究是咱们银羽斋自己的家事,没必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记得我的吩咐,叫他们都回来吧。”
“是。”管事再次走下去。
姬明歌坐在椅子上,略感疲倦地揉按着眉头,神色看起来也较为倦怠。
他把那封信捏在手里,顷刻间,那封信便化作了灰烬,手腕一扬,灰烬被风吹散,他一手撑着额头,闭上眼眸。<>
翌日清晨,银羽斋还没开门,古沐尘就已经在银羽斋门口等待了。
当银羽斋的小厮拉开门,看见古沐尘竟然站在这里眉染霜露,当时便吓得身子一颤。
“大少,您是何时来的?”
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啊,他们要是知道古大少早早在门口等候,说什么他们也会提前开门的。
古沐尘脸上带着笑意,没有半点等候的不悦,他抬手,把纸包展现在小厮面前。
“姬掌柜醒了么?本少爷路过一家包子店,发现这家的包子做得还不错,就买了几个带来给姬掌柜尝尝。”
小厮摸了摸脑袋,看着那个包子,吐出一句实话,“那个……大少爷,我们掌柜的不喜欢吃包子。”
“不喜欢?”
小厮点点头,“真的不喜欢。”
他是亲眼瞧见掌柜把包子从房间丢出来的,从那以后厨房的人都知道掌柜不喜欢包子,早膳也就没有出现过这种东西。
虽说古沐尘是好心,而且……而且几乎没人能享受到天下第一皇商这样的照顾,可掌柜的不喜欢吃,他也不能不说实话。
“那怎么办?”古沐尘皱起脸,“我买都买了,总不能丢掉吧?这样好了,我去找他,如果他不喜欢,我吃掉就是了。”
小厮为难的咬了下嘴唇,想了下,道:“大少里面请,小的想先去看看掌柜的有没有起床,不知道……”
“你去。”古沐尘对他摆摆手,走进银羽斋,找了个地方随意而坐,低下头,闻着从纸包里面散发出来的包子香气。
他微微勾唇,记得二弟就喜欢吃包子,而且,还是香菇鲜肉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