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家嫡女 133 往事

    所以周明雪笑着上前：“晏夫人，不好，雪儿还是唤您晏伯母，好不好？”难得今日周明雪一改常态，李氏岂敢拒绝，只能笑着接受。独孤婷打量着周明雪，心里盘算，她来做什么？会不会知道自己跟晏府亲近后，过来捣乱。李氏不知道周明雪葫芦里买什么药，只能静观其变。

    可周明雪亲昵的挽着李氏的胳膊，让李氏不舒服。正好晏云竹和晏云菊来请安，转移周明雪的注意力。李氏笑眯眯的说道：“竹儿、菊儿，你们来的正好，赶紧带着郡主和独孤姑娘去府上四处走走。”周明雪不得已松开李氏，亲切的转身：“晏伯母，我一会再来看您。”

    好不容易松口气送走了她们，李氏躺下休息片刻。周明雪心里压着一股气，这个独孤婷真是太讨厌。一直跟晏云竹说话，都不理睬自己。还有晏云竹和晏云菊也是，自己可是堂堂的小郡主，她们对自己不理不睬。好像周明雪今日送上门，就是自取其辱。想到这里，周明雪就握紧拳头：“你们给我站住！”

    独孤婷转过身：“不知我们哪里惹得郡主不高兴，还请郡主明示？”“独孤婷，你别以为我会害怕你，二公主现在被你连累的在宫里闭门思过，你一点儿也不伤心。反而很高兴的来晏府游玩，你说要是传到二公主的耳朵里，会如何想你？”赤裸裸的威胁，偏偏独孤婷不吃这一套。

    漾起笑容：“郡主，这似乎不用您操心，我跟二公主之间的感情深厚，有人要想挑拨离间，那是不会成功。”周明雪气的咬牙切齿，怎么能真的让独孤婷嫁到东阳王府做自己的嫂嫂，绝不答应。晏云竹上前劝慰一番，晏云菊现在左右为难，只好低着头，自己不会说话，还是别吱声。

    晏云暖现在在李嬷嬷的家里，破烂不堪，足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好在如今不冷，春暖花开，不知道冬天，李嬷嬷是否能耐得住寒冷。“来，这位公子，别站着，赶紧坐下。真不好意思，我老婆子一个人住，不用多好，就随便找个地方住下，能挡风遮雨就好，让公子见笑了。”

    “老人家，哪里的话。”晏云暖不会嫌弃李嬷嬷，田武在外守着。“难得公子不嫌弃，老婆子就放心了。对了，公子，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这芙蓉糕是我们夫人生前最喜欢吃的。我做了许多，要不要尝尝？”如此热情，正好晏云暖也想念芙蓉糕的味道，尤其出自李嬷嬷之手。

    还记得当初在护国公府，最高兴的事情莫过于可以吃到李嬷嬷亲手做的芙蓉糕。李嬷嬷在晏云暖吃的时候，还小心的观察，晏云暖没有任何嫌弃，相反很喜欢。李嬷嬷悬在半空中的一颗心也落地，叹着气。晏云暖讪讪的笑道：“老人家，真是不好意思，您做的芙蓉糕真是太好吃了。一不小心就吃多了，让您见笑了。”

    李嬷嬷摆摆手：“公子太客气，你喜欢吃我的芙蓉糕我高兴来还不急。现在也只有我老婆子一个人吃，多一个人喜欢更好。”很快李嬷嬷就开始讲述姚明悦死后护国公府发生的一切，晏云暖认真的听着。姚明悦在成亲两三日前，深夜到窗口看到一封信，来到后院河边，被人从背后推下，落水而亡后。

    田氏像发疯一样紧紧抱着姚明悦，不让姚明悦离开自己的身边。李嬷嬷在一边看着只能无奈的惋惜，姚明悦年纪轻轻就这样去了。尤其快要出嫁，为何会好端端的落水而亡。她们主仆两人心有不甘，去跟护国公讨个说法，没想到护国公见都不见田氏。

    很快就吩咐管家把姚明悦安排下葬，还让小厮紧紧盯着田氏和李嬷嬷，不许她们胡闹，给护国公府添乱。田氏整晚睡不着觉，尤其姚明悦被管家带来的小厮强行抬走，狠狠的推到田氏，不顾田氏护国公夫人的身份。想必应该护国公有所交代。

    再到后来成亲当日，出嫁的人就换成二房的嫡长女姚明媚，陈国公府并没有闹腾。还是嫡次子齐玉成来迎亲，就这样京城中又添了茶余饭后的闲谈之事。田氏因为姚明悦的死一直郁郁寡欢，对她的打击太大。膝下就这样一个独女，现在落水而亡，连亲事都被二房的嫡长女姚明媚躲了去。

    只是可怜田氏在护国公府没地位，帮不了女儿报仇。李嬷嬷在田氏的耳边安慰许久，才让她慢慢缓过神，发誓要给姚明悦报仇。不能就让姚明悦死的不明不白，姚明悦从小就害怕水，怎么会去河边，肯定有人让她过去。为此田氏和李嬷嬷在姚明悦的屋里前前后后翻找十多遍，什么都没查到。

    听到这里，晏云暖无奈叹气，那日写信给自己的人只说让她到河边，有要紧的事告诉她。匆忙之间，连信也随身带着，田氏她们找不到，那也在情理之中。见李嬷嬷低头沉思，似乎在回想，晏云暖轻轻的握住她的手：“老人家，一切都已经过去了，那后来怎么样？”

    李嬷嬷嗤笑一声：“后来还能怎么样，姑娘没了，我们在府上的日子越发难过。下人们也是趋炎附势之人，一天只有一顿吃的，夫人的身子哪里手的了。好在后来大姑奶奶心善，经常给我们送些吃的。只是大姑奶奶不能时时刻刻的照顾到我们，毕竟大姑奶奶寡居住在护国公府，一切都要听老祖宗的话。

    后来就没人送东西给我们，冬天就更加难熬。”李嬷嬷口中的大姑奶奶，晏云暖记得。眉清目秀，见人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夫君是江南巡抚，只是可惜嫁到江南二十余年，膝下没有子嗣。当然不影响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夫君为国为民忧老成疾去世后，大姑奶奶在婆家的日子不好过，祖母心疼她，便派人将她接到府上，借侍疾之名留住她。

    姚明悦要说对护国公府一点留恋没有，那是假话。这位大姑奶奶便是她惦记之人，不过后来有一天，李嬷嬷无疑中发现姚明媚回府后，趁着夜色到姚明悦落水的河边，说了一番话，让李嬷嬷吓得不轻。姚明媚就是写信给自己到河边的人，她早就有预谋。要把自己推入河中，她好取而代之嫁给齐成玉。

    此女太狠毒，一直以来姚明悦跟姚明媚井水不犯河水，没什么过节。李嬷嬷当然震惊，回去告诉田氏。田氏当下就要去找姚明媚理论，被李嬷嬷拦下。去了又能如何，没有十足的证据。顺着这个线索，让她们对二房起疑，李嬷嬷欲言又止。有些话不能告诉面前的公子，毕竟是护国公府的丑闻。

    传出去不好，尤其眼前的公子并不完全让李嬷嬷信服。该说的话都告诉晏云暖，剩下的就让李嬷嬷带到地下去。晏云暖从李嬷嬷口中知道姚明媚，看样子要找个时间去会会她。临走前，李嬷嬷热情的让晏云暖带了些芙蓉糕带走，“公子，难得你喜欢吃，我老婆子高兴，带着回去吃。要是喜欢，再来。”

    晏云暖万分感谢，熟悉的味道，“多谢老人家，这是我的一些小心意，还请老人家一定要收下。”说着从衣袖掏出两个银锭子递到李嬷嬷手里，李嬷嬷摇摇头：“公子，这是做什么，老婆子可不能要你的钱，你赶紧拿走。”下意识的拒绝，不过晏云暖微笑：“老人家，要是你不拿着的话，我可不敢要你的芙蓉糕了，听我的话，拿着，日后我想吃芙蓉糕，还要来呢！”

    拗不过晏云暖，李嬷嬷只好收下两个银锭子，不舍的目送晏云暖离开。再等晏云暖悄无声息的回到院子时，田文吓得不行。“公子，你可算回来了，刚才七小姐和八小姐带着独孤姑娘和东阳王府的小郡主过来。”她们过来做什么，“好在后来秋荷和秋叶挡在门口，说公子身子不适，不见客，她们才离开。”

    田文的背后都冒了一身冷汗，晏云暖拍着田文的肩膀：“真是难为你了，下去领赏去！”不过怎么不见田武，当然被晏云暖派出去调查姚明媚的事。晏云竹和晏云菊目送独孤婷离开，“你们别害怕，东阳王府在京城也不能只手遮天，还有圣上在。她不敢胡来，不过你们日后遇到她，一定要小心。”

    她们姐妹俩跟自己合得来，所以独孤婷不免多提醒几句。周明雪出了晏府，就气呼呼的来到国子监找周明星。周明星板着一张脸，非常不待见周明雪。“大哥，我好心来看你，有什么我可以帮你，谁知道你这样，算了，我还是回府去！”周明雪不过在试探周明星，“等等！”果然不出她所料，周明星还是叫住自己。

    “你说你要帮我？”怀疑的看了周明雪一眼，“大哥，你这是什么眼神，我说帮你，肯定会帮你。”得意的仰起头，周明星摆摆手：“算了，我的事自己来想办法，你就别给我添乱就行。”现在造成周明星在国子监不能离开的罪魁祸首还不就是面前的周明雪，她现在还在着大言不惭的说要帮自己。

    只求周明雪别插手自己的事，“大哥，你这话说的我可就不爱听了，我今日还看到独孤姑娘呢，要是你不想知道，我就走了。”偏偏在周明星失落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希望，缠着周明雪。傍晚圣上批改奏折也累了，就吩咐起驾去皇后的寝宫。

    皇后身穿水红的里衫裙，用稍重的红色绣着细密的牡丹，外面罩着一件浅橘色的透明的轻纱衣，依旧是用金细丝线绣着雅致的花朵，双金缕鞋，鞋头晃动着一颗东珠，极其的珍贵，在脑后戴上一件如意首镶嵌镂雕双螭纹玉饰，侧面是累丝嵌宝衔珠金凤簪和蝙蝠纹镶琉璃珠颤枝金步摇，眼里含着暖意到门口给圣上请安。“无须多礼，赶紧起来！”

    圣上亲昵的扶着皇后起身，很快就落座。皇后亲切的笑道：“正好妾身准备用膳，不知道圣上愿不愿意陪着妾身一起？”“皇后盛情相邀，朕自然愿意。”圣上跟皇后的感情深厚，皇后的生父也就是国丈薛太师，可是圣上的授业恩师。只是如今薛太师已经告老还乡，薛氏一族在京城不显山不露水，都是薛太师教导有方。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皇后膝下只有一个大公主，并没皇子。这也是使得圣上跟皇后感情深厚的重要原因，用完膳后，圣上亲昵的搂着皇后入怀。

    “好些日子不来皇后的寝宫，朕甚是想念，今晚就让朕好好陪陪皇后。”皇后低头媚笑，当然知道圣上这些日子都在田妃的寝宫。田妃母族势力没那么强，不过为人倒是善解人意，深得圣上的宠爱。皇后自幼就在薛太师的身边长大，得知自己的女儿要入宫为后，薛太师跟她说了很多为后的道理。直到现在一闭上眼，皇后都历历在目，仿佛昨日发生一般。

    “对了，皇后，朕打算给媛媛再找一个驸马，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大公主是皇后唯一的女儿，正宫嫡出的大公主。应该是所有人羡慕的对象，只是可惜大公主如今二十五岁，还未出阁，并不是她的眼光高。而是之前在豆蔻年华定下亲事后不久未婚夫婿就在战场上牺牲，此后大公主一直待嫁宫里。

    皇后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后半辈子孤独终老，不能陪伴她一辈子。总想着跟圣上开口，可没想到如今圣上先开口，那真是太好不过。皇后微微抬起：“圣上，这件事臣妾觉得还是要过问媛媛，毕竟是她的亲事。圣上应该知道她的性子，有时候臣妾也拗不过她。”

    知女莫若母，皇后说的有道理，圣上笑着点头：“媛媛的性子跟朕一模一样，那这样，你就先去探探她的口风，看她什么打算。之后我们在商量商量，她是我们唯一的女儿，朕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她风风光光的出嫁。”这话说的颇为感慨，“臣妾多谢圣上隆恩。”皇后低头浅笑。

    圣上能惦记着大公主，足见对她的喜爱。未婚夫逝世多年，想必大公主已经看开，加上皇后的劝慰，相信大公主出嫁之日不会远，圣上心里充满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