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们见识毕竟浅薄,突然看见面前出现一个容貌绝美的女道士,胯下骑着威风凛凛的紫金色麒麟,但身上的‘道袍’却是罕见的桃红色,不由得看到痴了。
吃惊的有之,疑惑的有之,单纯被女道士容颜迷住的有之。
就连骄傲如褚香楠者也不由得自惭形秽起来。
还是天念门仅存的两个道士眼尖,尤其是白音诀,仔细一看,认出了对方臂章上自家天念门的图案,更看到女孩士胸前除了有祥云避丹的彩绘外,更有一朵艳丽的牡丹,当即跪倒磕头:“姑奶奶在上,白音诀叩见姑奶奶。”
女道士神色冷淡,不耐烦地问道:“你是哪家的子孙?”
白音诀如遇救星,毕恭毕敬地回答:“弟子是御灵谷、飞羽堂出身。白金安是家曾祖父,白语宋是家祖父……”
“白小七是你爷爷?”女道士打断白音诀的话:“难怪看你有些眼熟。你们这些小道士,不在自家山头勤修苦练,跑来天数门的地盘做什么?”
白音诀正要回答,女道士却突然冲天而起,怒吼一声:“何方妖邪胆敢在我道门重地胡乱飞行?”说着话,手中跳动的一道金光一闪即逝,紧跟着空中就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打斗声。
被女道士盯住的妖邪显然没料到在这里会遇到如此修为高深的对手,猝不及防,仅仅眨眼功夫就败下阵去了。
无垠神州界虽然是天数门的所在,但这一界本身广大无边,莽荒之地在所多有,并非每一寸土地都有道士驻扎,所以冒险潜入此界的妖邪选择了万里之外的金冠峡,并在这里设伏。很显然,那神秘妖女以及此刻隐身空中的妖邪对道门行事的风格十分熟悉,当他认出女道士的来历后当机立断,绝不恋战,扭头就走。
女道士接连放出无极索与定神光,却都没能留住他。
“道统的门户真是越来越松,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逛一逛了?”女道士皱着眉头,回转身形,她的坐骑麒麟兽出两声低吼,似乎在表示不满。
女道士亲热地抚摸了一下麒麟的大脑袋,不无安慰地劝道:“下次一定让你出手。”
“你们得罪了什么人?竟然引来这般妖邪。如果贫道没看错的话,这妖邪是冲着你们来的。”
众小道士闻言骇然大悚,无不暗道好险。若不是眼前的金丹女道士凑巧前来,自己一行又要落入魔掌了。
“我们……我们谁也没得罪啊,除了……”
“除了什么?吞吞吐吐的,没有一点白家人的样子!”女道士不怒自威,一句话吓得白音诀再次跪倒在地。
其他几个道士虽然都在腹诽白音诀是软骨头,没有骨气,但都不得不承认眼前女道士的气势远胜一众领队的金丹道士,若是换成自己面对如此威压,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的丹田怎么回事?里面的真元都散了!”
白音诀立刻痛哭流涕:“姑奶奶……我刚刚想要说的就是这个人,除了他……弟子想不到还有谁会对我们不利……我们的修为就是他废的……”
“什么?”女道士勃然大怒:“什么人胆敢废我天念门弟子的修为?他找死吗?敢犯我道门者,诛!”
褚香楠大急,她刚刚担心的就是白音诀会向面前的女道士告状。结果白音诀一哭诉,不仅天念门的道士附和,就连神器门以及天数门的褚凤北也随即添油加醋,将自己塑造成最无辜的受害者,将高歌描绘成十恶不赦,骄横野蛮的疯道士,而对自己逼迫宇文梨的细节只字不提。
女金丹道士听到义愤填膺,恶骂道:“岂有此理,道门竟有如此败类。”一时间却忘了自己来寻高歌的初衷,更忘了询问那恶道士的名姓。
倒是褚香楠心细,记起女道士初来时的问题,急忙喊到:“前辈是来寻高歌的吗?”
“你认识他?”女道士如刀锋一般的眼神射向褚香楠,让她不寒而栗。
不等褚香楠回话,白音诀突然指着天空高喊:“就是他,就是他,他回来了。”
女道士比白音诀更早现空中的金刚魁,闻言冷笑一声:“废话,我认识他是高歌。还用你说吗?”
“不……弟子不是这个意思。”白音诀紧张,说话还是结结巴巴的。“我的意思,废除我们修为的就是他,姑奶奶……要替我们做主啊!”
“什么?废除你们修为的是高歌这小子?”女道士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即嘴角扬起了坏笑。
白音诀点点头,对自家姑奶奶充满了期待。
高歌在空中俯瞰,脸色一变,沉吟道:“她怎么来了?”
“她是谁?”虽然是道士,但是同样作为少女,宇文梨是敏感的。
下一刻,金刚魁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拉扯着,开始缓缓地朝着江面落去。
“听说你坏了我天数门两个弟子的修为?”女道士皮笑肉不笑,看不出她的悲喜。
底下的小道士们,除了褚香楠几个,无不生出心灾乐祸的心思,他们被高歌坏掉了修为,恨不得高歌也被眼前的女道士毁掉修为。
高歌倒不慌张,微微行礼:“白宋前辈,别来无恙啊。”
白宋千里迢迢赶来无垠神州界,当然不是找高歌的麻烦,自九曲水莲城一战后,她与高歌在自家地界也相处了几日,对这个阳寿比自己年轻了百余岁的小道士又是喜欢又是好奇。等高歌一走,立生思念。散仙宋岚桔瞧在眼里,虽未说破,却亲自扶矶占卜,推算了女儿的前程,然后五次三番地暗示。
白宋何等天资,她虽然自幼与父母较劲,不肯顺从父母的安排,但在此事上却默默留上了心,一听就明白了母亲的意思。犹豫了一段时间,趁着旁人不察,跑来了无垠神州界,先去了幽兰谷,扑了空,这才赶来金冠峡。
白宋原以为自己身为前辈,修为高深,又是世家出身,高歌理应对自己的青睐感到感恩戴德,对于自己的到来更要表现得欣喜若狂才是。
但毕竟分隔经月,白宋保持矜持,当她听说是高歌废除了几个年轻弟子的修为后,顿时将恼怒之意抛到了九霄云外,完全不以为意,但却想着正好拿此事来戏弄高歌,看看高歌的反应。
白宋故意冷着脸质问,若是高歌温言细语,甚至耍泼打诨,她都会顺坡下驴,小事化无。
结果高歌神情淡然,偏偏表现得拘礼冷漠,大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对自己的到来更是毫无惊喜之意,白宋立刻又有些恼怒,再加上看到高歌身边有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丽女道士,行止更是亲昵无比,炉中妒火顿时汹涌。
“别来无恙?我且问你,我白家子弟是被你糟蹋的吗?”
高歌心中一凛,对白宋的来意摸不准,但当下还是怡然不惧地回道:“是我废了他的修为,但那是因为他们妄图残害同道在先……”
“少废话,你肯承认便得,该怎么办,贫道说了算。”
宇文梨不知道白宋的来历,更不晓得白宋的心思,见状急道:“前辈休怒,这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就知道是你的缘故,高歌你该死!”说完一团雷火放出,连法术的形迹也懒得毫隐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