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清凌过来了,看到这三人眼中含泪,觉得怪怪的。向王夫人行礼之后,便一把把萃浓拉过来,小声问道:“怎么气还没消呢?现下又跑到母亲这里告状来了?”
他声音虽小,王夫人和清漪却都听见了。
萃浓甩开清凌的手,“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小气的人吗?你云姐姐雨姐姐倒是大方,你大可不理我去理她们去。”
清凌一听到萃浓提什么云姐姐雨姐姐的,头都大了。上午的时候,他不是向她都说清楚了吗?怎的现下又开始了。
“你做什么,什么云什么雨的,我才不稀罕理她们。你们女人啊,真是麻烦。”
她二人斗嘴,惹得王夫人和清漪在一旁偷笑。
“凌儿,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整天和妹妹置气。”
清凌一时之间未反应过来,“母亲,你看看萃浓,哪里有个女孩子的样子,整日里不是哭就是闹的,大姐二姐她们何曾这样过。”
他蓦地抓住了王夫人的“妹妹”二字,“什么妹妹?母亲说谁呢?”
王夫人朝萃浓努努嘴,清凌仍然云里雾里。
玲珑在旁解释道:“少爷,夫人已经认下了三小姐做干女儿,现在萃姑娘可是你的妹妹了。”
清凌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王夫人补充道:“此事,我早与你爹商议过了。一来,我是真心拿萃浓当女儿看待的。二来,咱们沐府人丁稀薄,只有三个儿女。现下加了萃浓,也能热闹些。凌儿,你觉得呢。”
清凌想了想,回道:“忽然就变成了妹妹,总是感觉怪怪的。”
王夫人道:“难道你不希望萃浓是你妹妹吗?”
清凌有些烦躁,“不瞒母亲,也说不上希望不希望,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萃浓有些不乐意,“你的心里面只有那些好姐姐,妹妹自然算不了什么了。”
清凌道:“你呀,总是把所有事情都扯到这上面,我不过说了自己心下的感受罢了。”
萃浓明显地更加不开心了。
王夫人道:“你们这两个冤家,整日里斗嘴,也不嫌累的慌。现在成了一家人,愈发斗的凶了。凌儿啊,你就不会让着萃浓点。”
清凌道:“她那么厉害,哪里用得着我让。”
……
此事很快传遍了整个沐府。清沅和芸儿当然也知道了。
这二人本来正在吃莲子。
那莲子本是夏天之物,因着清沅爱吃,那些丫鬟婆子们便把莲蓬藏于冷窖之中。清沅每每想起,想要吃上几颗的时候,她们便又巴巴取了来。
“好苦。”
清沅把那莲子吐在痰盂里,白了在旁边伺候的小丫鬟香兰一眼。
芸儿见那香兰颤颤巍巍的样子,骂道:“小贱人,你是聋了吗,还不赶紧去拿些山楂果子来。”
清沅眉头紧锁,“主子惯会收买人心,连带着手底下的奴才也学会了。那萃浓平日里就是个不省心的,现下成了主子还指不定怎么折腾呢。”
芸儿在旁宽慰道:“任凭她如何能耐,也越不过大小姐你去。咱们家里还是由大小姐管着,她不过是凭空得了个名分罢了。”
她如此宽慰清沅,也是在宽慰自己。萃浓处处低她一等,却不想一朝跃了龙门翻了身,日后她都要恭恭敬敬地叫她一声“三小姐”了。
她如何能够咽得下这口气!
清沅道:“说到底,我们是偏房所生,终究是比不过大房的。”她稍稍停了一停,“只是连累了你。”
芸儿咬牙,恨不得把萃浓生吞活剥了。
其实,这二人并无太大仇怨,只是各为其主罢了。
芸儿看不上萃浓,不仅仅是因为清沅,还因为清凌。她是老太太指给清凌的,可是萃浓偏偏与清凌走得那般近。她如何能忍受得了。
清沅拉过芸儿的手,“你放心,我定不会要她们好过了去。”
这二人心里窝火,偏又不能登时发作,偏巧香兰拿个山楂果子磨磨唧唧的,芸儿接过来便盖在了她脸上。
“是不是等着巴结新主子去,磨磨唧唧作死呢。”
香兰无辜受累,慌慌忙跪下来,任凭芸儿打骂都不敢说一句话。
芸儿毕竟与萃浓不同。萃浓所有的厉害,都是在不伤害人性命的前提下。她打骂人都是坦荡荡的。而芸儿呢,她手上还沾着人命呢。
若不是有清沅善后,她哪里还能这么自在地欺压小丫鬟。
芸儿自己也甚是无趣,这些丫鬟说白了就是贱命一条,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有什么意思。
清沅见她闷闷不乐,对香兰说道:“你下去吧。”
待香兰站了起来,清沅又发话道:“下去把脸好好洗洗,没的旁人以为我亏待了你。”
香兰如何还敢说话。清沅甚少口出恶语,但凡芸儿在,她们少不得提心吊胆的。饶是陪着小心,碰上芸儿心情不好的事情,也是要挨打挨骂的。她今日不过是挨了一下,已算是侥幸了。
“你呀,骂她们有什么用,看看她们见了你,就像是那耗子见了猫儿一样,怕的紧呢。”
芸儿郁郁不乐,“真没意思,就连打骂个人也这么憋屈。”
清沅如何不憋屈,她只是不想当着丫鬟的面弄得自己没脸罢了。她调整了自己的心神,事情既然已成定局,她便不能只顾着难受了。毕竟日子还长,当了主子之后会怎样,还未可知呢。
她冷笑着起身,正了正衣裳,又理了理云鬓,方说道:“这些事不提也罢,咱们去娘那里坐一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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