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是带着目的回来的,他要让她回到他的身边而没有起疑心,不能让她归来的太顺利。这中间,黎少彦以双方朋友的身份在中间扮演劝和的角色。这一点,黎少彦一直扮演的很好,因为在云瑶回来之前,他确实在那么想着撄。
云瑶回到他的身边之后,他可以让她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事,从而更好的掌握她的计划,黎少彦继续以朋友的身份,从另一个角度监视她。
这是他在确定云瑶确有目的这事以后,跟黎少彦定下的分开行动的计划,只是黎少彦跟云瑶之间,因着那一场救命之恩,对她的感情还要复杂一些。
而他……
霍晋霆收起手指,换了个姿势看着黎少彦,等着他的回答。
黎少彦深吸了口气,眸色更深了一些。他道:“晋霆,云瑶在干什么,我还不能告诉你,在这件事上,我答应过她。总之你放心,这跟我们的行动无关。偿”
霍晋霆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黎少彦也跟他对视着,眼睛里没有半分躲闪,也没有半分退让之意。
过了会儿,霍晋霆冷厉的眸色渐渐软化下来,薄唇微启道:“希望如此。”
“不过她擅自跟你分开,应该是云刚把她叫回去了,或者也可能是她需要跟云刚再商量些什么。”
黎少彦点了点头,不予置否。
这是肯定的。
如果是她独自离开,那么车边不会有那么多的脚印了。
云刚的那些人,可没有老狐狸那么狡猾又谨慎。
跟云刚的角逐,越来越激烈了。
霍晋霆跟黎少彦的眼睛里,都释放出了一点嗜血的兴奋,眼眸深处火光微摇。
这时,霍晋霆忽然站了起来,走到一侧的书墙那边,从上面抽出一本书,将一份文件取出来,递给黎少彦:“宋叔叔已经帮我把关于我大哥的尸检报告拿出来了。”
文件虽是影印本,但也得来不易。
黎少彦一把接过,飞快的看了几眼,嚯的站了起来,脸上是扭曲的愤怒,捏紧的拳头上青筋冒了起来:“霍大哥,竟然真的不是自杀的!”
那张薄薄的鉴定报告,在黎少彦的指尖微微颤抖。
霍晋霆平静的看着他,在他刚看到这份报告的时候,他又何尝不是这样。
*
之前云刚在被调查组带走后不久,以证据不足的理由被放了出来,霍晋霆料到会是这样。
因为那些资料,来自云瑶。
云刚想让云瑶通过那些资料接近他,那些资料既然出自他自己的手里,当然也是留了后手才放心给云瑶的。
只是他没有料到,霍晋霆手里的资料会比他送过来的更多,也更致命,竟然要把那位大人物请出来保他。
云刚细思极恐之下,一方面让云瑶盯紧霍晋霆,在他手下办事,另一方面,更是动用了他全部的势力出来围剿霍氏业务。
这一步棋,看似霍晋霆输了,其实是他胜了。他不但知道了云刚身后的那位大人物,也一步步的牵引着云刚暴露他全部的势力。
可这还不够。
不管是云刚,还是他身后的人,在政界的关系是千丝万缕的,霍晋霆必须要更有力的,更致命的证据把云刚送进监狱里去。
在他加紧时间搜集证据的时候,一封匿名快递寄到了他的公司。
快递里只有一张纸条:如果贪污受贿罪还不够,那么如果是杀人呢?霍晋谦并非畏罪自杀,而是他杀!
没有人知道,当霍晋霆看到那张纸条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六年前,当霍晋谦在狱中自杀的噩耗传来时,没有一个人相信,那样一个坚定自信的人会选择自己结束生命。
外界有人说,是他从高处跌的太重,承受不了打击;有人说,是他畏罪自杀;有人说,是他受不了狱中那些犯人的殴打;更有人说,是霍晋谦身后的人怕把他们牵扯出来,逼他自杀。
众说纷纭,霍晋霆一个都没相信,可当尸检报告出来,最后的结论却是自杀。
然后所有的事情,都随着霍晋谦的死而尘埃落地了……
时隔多年,当霍晋霆看到那份快递的时候,便想起了那份尸检报告,于是,他拜托了前市长多番周.旋之下,终于真正的尸检报告到了他的手上!
“少彦,当年那些跟我大哥一起关押的犯人,还有那些狱警,总能从他们那里找到蛛丝马迹的。我不方便出面,你找合适的人去办。”
黎少彦点了下头,此时,他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把那份报告重新放进了书页里,神色凝重:“我知道了。”
计划还要继续下去,只要云刚一天不定罪,一刻不能放松。
黎少彦把书放回了书架上,当他转过身来时,微微皱着眉,霍晋霆看他纠结的表情,问道:“有话要说?”
黎少彦捏了捏鼻尖,看似漫不经心的道:“晋霆,孟清歌那里,你真的不需要安排什么人到她那里保护她?毕竟,云刚那个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万一他把孟清歌绑架了来威胁你呢?”
霍晋霆冷笑了下,看向黎少彦的目光带着别样的冷:“所以,我才要对云瑶‘情深似海’,做一个为情不顾一切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霍晋霆的拇指用力的搓着食指的指关节。
他要让云刚知道,他最在乎的人是云瑶,他也要云瑶知道,他对孟清歌还摇摆不定。
他对孟清歌越是表现的漠不在乎,对她而言越是安全。若是在她身边安排几个保镖,反而让云刚看出破绽来。
“不过少彦,你倒是考虑到孟清歌那里去了。”霍晋霆勾了勾唇,眼睛里的笑意终于带了一些暖意。
黎少彦撇撇嘴道:“我对她没有意见,只是觉得我们的事情不应该牵连无辜。而且,以你对她的重视,若是云刚真把她绑了来,只怕你到时候束手束脚。”
霍晋霆笑了笑,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
从中秋节看到那些鸽子开始,简应琛便也开始寻访起了养鸽人。他深信,孟清歌肯定跟鸽子有关系,不然,他不会有那样的记忆。
乔南看了看简应琛记录的那些养鸽人,每寻访过一个,他便划去一个,已经不少了。
阳台上传来鸽子咕咕的叫声。
简应琛甚至从养鸽人那里花重金买来了几只信鸽自己养了起来。
乔南走到鸽子笼那里,喂了一些饲料进去,逗了会儿鸟,暗想真不愧是干海关的,一些细枝末节都不错过。
简应琛端了一只大盆子从厨房走出来,把刚蒸熟的大闸蟹放到桌子中间:“在我没有回来之前,你可不能碰一下。”
金秋的大闸蟹最是肥美,一只只个大肉肥的,盆子里的那些螃蟹,每只起码有四两重。这些平时横着走的蟹将军,这会儿一只只都是橙红色,令人垂涎欲滴。
乔南从阳台那儿探出半个身体,耸了耸肩膀:“我等着你去碰壁。”
那小子,竟然趁着酒醉把孟清歌给强吻了,呵呵,几只螃蟹想道歉,孟清歌能给他好脸才怪。
另一头,孟清歌刚接了妮妮回到家。
小家伙在学校不老实,跟别的小朋友打架,鼻子都打破了,此时小小的鼻子里塞了一团棉花。
孟清歌又气又心疼,拧了一把毛巾重重的摁在妮妮的小脸上,压得妮妮小脑袋往后一仰,可擦的时候手劲又放柔了,怕擦伤了她幼嫩的皮肤。
“妈妈,疼——”妮妮怕妈妈待会儿责罚她,先来了衰兵之计。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孟清歌把毛巾又重重摁了一下:“自己擦。”
说着便走出洗手间去开门了。
门口站着简应琛,孟清歌见到他肯定是不自在的,这几天,她一直都躲着他,避开两人见面。
“有什么事吗?”孟清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自然,眼睛却游移着不去看他。
虽然那天,她把他强吻她的事当做是他酒后失态,也说过要忘记,可发生过的事,不是写错了的字,用橡皮擦能擦去的。
简应琛面对她也没那么坦荡,都怪当时太急怒,把她给吓到了。他抿了下唇道:“我那儿有些不错的螃蟹,请你跟妮妮去吃。”
孟清歌拧了下眉,瞪了他一眼,若是来请罪的,直接送上门来是了。发生了上次那件事后,她哪里敢轻易过去?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简应琛正色的补充了一句:“乔南也在,大家一起吃热闹一些。我听说,妮妮是乔南的干女儿?”
简应琛都已经算计好了,人是一定要请过去的,这才把乔南拉了一起来。
洗完脸的妮妮跑出来,人还没见到,先听到她稚嫩的奶油音:“妈妈,是谁来了呀?”
不管来的是谁,都是她的救兵。
不过当她看到门口站着的简应琛时,她微微愣了下,眼珠子转了转。
这个叔叔怎么老是来找妈妈呀?
简应琛笑了笑,微微弯下腰对她招了下手:“是我,叔叔那里有大螃蟹,你的乔爸爸也在,一起过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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