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让你想起不愉快的过去了。”
楚若惜知道,帝非天没有骗自己。
“无妨,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早就过去了。”
帝非天倒是很淡然。
“就算他真是那个人的转世,也不是那个人!他愿意继续追随我,我接受。他要走自己的路,也是他的自由。”
楚若惜于是问道:“那个人是男是女?”
“你说呢?”
帝非天在她脸上留下一个吻。
楚若惜没有拆穿男人的小心思,帝非天不愿意说。她又怎么忍心问。
她选择相信他,相信他就是对她有所隐瞒,也必定有他的理由,虽然内心深处还是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
车队继续前进。
白衣琴姬始终按兵不动,九幽也没有再次出现,一路上安静得让人甚至有些不安。
晚上,队伍行到十万大山和妖魔海的边沿,接引的渡船却没有到。于是大家准备就地扎寨,休息一夜。
楚若惜坐在牢笼中,看和尚们在夕阳下忙忙碌碌,跑进跑出。
谛听走到她面前,道:“女施主,看营地里的大家忙忙碌碌,你有什么想法吗?”
“感觉人生很虚幻,”楚若惜道,“转眼间就什么都结束了。所以更要抓紧时间,做些让自己开心的事情。”
“施主有慧根。”谛听恭维道。
楚若惜道:“这事你不说我也知道。”
谛听道:“女施主,你已经悟出人生苦短,为何一定要做杀戮的事情让自己快乐?杀戮不会带来任何快乐,它只是仇恨的延续,只会让卷进去的人一天天的痛苦消瘦。女施主,你如此聪明才华,为什么就”
“我喜欢,”楚若惜道,“大和尚,你为什么选择佛门?”
“为了普度众生。”谛听道。
楚若惜道:“那如果你最想度化的人挟持了对你最恩重如山的人,你还愿意度化他吗?”
“愿意。”谛听道,“我愿割肉喂鹰,换他回头是岸。”
“甚至眼看着他杀死你最爱的人,也不后悔?”楚若惜问道。
“生者更重要。”谛听道。
楚若惜道:“如果你杀了他就能救下你最重要的人,并且阻止他继续为恶。杀一个人救万人,你会不会杀他?”
“不会,”谛听道,“只要还有一念希望,我便全力度化。”
“也就是说,他的命是命,被他杀死的那些人的命就不是命?”楚若惜反问道,“人命果然是有贵贱的!”
“女施主,你”
谛听意识到中招,面上泛起不悦。
楚若惜道:“我没有诽谤你的佛,我只是依着你的观念给你一个推理。佛当然是好的,普度众生当然是正确的,但是屠刀也是绝不能放下的!佛教你用性命感化恶人,可没有教你用普通人的命去感化恶人。”
“女施主……”
谛听叹了口气,他有足够的佛经反驳楚若惜的诡辩,但是他也知道,不管他搬出多少佛偈,这个女人都会用新的诡辩动摇他的佛心。
最终,和尚选择了离开。
天色暗下,篝火升起,营地里到处都是念经的声音。
楚若惜安静地坐在笼子里,佛经让她全身上下都沐浴在温水中,经脉内,气息流走,自然无比。
“其实这群和尚也不是真的一无是处。”楚若惜嘟囔道,正想把小白从空间里叫出来陪自己玩一会,突然听到黑暗中有一些沙沙的声音。
“这是”
楚若惜看向隔壁的笼子。
小天心领神会,左手化为龙爪从锁链里滑出,悄无声息的打开铁笼,走到楚若惜面前。
这时,沙沙的声音更响了,空气中隐约有冷血动物的臭味。
楚若惜取出照明珠,绿光照耀处,竟全是密密麻麻的蛇!
“这……清姬果然还是出卖了我们!”
小天脸色很难看。
楚若惜倒是坦然:“清姬本来就只为自己而活,与我们的合作只是权宜之计。对方给了她更大的好处,她为什么不能卖掉我们?”
“这……”
小天无言以对。
楚若惜道:“杀蛇吧!今天晚上吃拷蛇肉!”
说话的同时,她将照明珠刨出,同时指尖打出一缕冷风!
蓬!
照明珠碎裂了。
碎片带着大量荧光落在地上,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袭顿时变成人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和尚们发现地上怕来大量毒虫蛇蝎,也无不倒吸凉气,慌乱中不知道多少小生命因此踩得稀巴烂,也有一些僧人被毒虫蝎子咬伤,全身上下冒着黑气,看起来惨不忍睹。
楚若惜打出火焰。
蓬!蓬!蓬!
一朵又一朵的火焰爆发,将毒虫和蛇蝎暂时杀退。
和尚们终于舒了口气,也不敢大意,纷纷抡起棍棒将毒蛇蝎子都敲死。
局势渐渐明朗,但是情况却没有好转。空气中飘起更加浓郁的腥风,云层间,一个黑色的东西若隐若现。
楚若惜皱起眉:“清姬,你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我卖能让我男人回到我身边的药。”清姬冷冷地说着,娇弱的脸上满是血腥的笑。
楚若惜看了眼她的身后:“白衣琴姬,能告诉我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吗?”
白衣琴姬一声冷笑:“你的全部,都是我想得到的。”
“所以为了逼我,什么下三滥的事情都做得出?”楚若惜反问道。
白衣琴姬道:“必要的谋略罢了,可不是下三滥的事情。”
说话的同时,云层里的船缓缓下滑,停在渡口。
夹板放下,各种蛇蝎毒虫好像潮水一样杀过来,和尚们好不容易劫后余生,又遇上这种事情,应对可谓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楚若惜也皱了眉:“清姬,你就不能使出点有创意的手段吗?”
清姬道:“老土归老土,但是真的很有效。”
她双手一展,毒虫蛇蝎全部杀向楚若惜,然而凤凰天生火焰之力,毒蛇蝎子之类避之不及,就算因为清姬的威压不得不上前,也都在快要碰到楚若惜的身体的时候被看不见的力量挡住,彻底没了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