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这么做,是有目的的。
她要给男人做个记号!
一个她能在接下来在抓捕封行朗现形中,瞬间便能验证出真假的记号!
或许封行朗可以在自己的表皮上穿套那样的人造皮肤,但他嘴巴却是真实的。这个刚刚被她咬破的舌头,不可能在短时间时得以恢复。
所以要鉴定封立昕是不是封行朗假扮的,一会儿只要检查一下他的舌头就一清二楚了!
这个办法,无疑是方便快捷的。而且还相当的准确无误。
雪落虽说没什么过重的心机,但她的智商还是有的。她原本就是个品学兼优的聪慧女人。
“封行朗,求求你,让我见见你大哥吧。就见一面。我真的有话想跟他说……封行朗,求求你好不好?”雪落晃动着封行朗的双臂,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无疑,这后面的情节,有雪落表演的成分。似乎她已经琢磨出封行朗其实还算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只要自己装得足够楚楚可怜。
封行朗当然不会泛滥自己怜香惜玉的心。只不过自己跟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好像还领过一张叫结婚证的东西。似乎法律上还有个称呼,叫妻子!
“怎么这么喜欢咬人呢?”男人的声音并不染怒,封行朗用自己拇指的指腹轻蹭研磨着雪落被他允得微肿的唇,“其实你这张爱咬人的嘴,应该发挥其它让男人更激励的用途……”
封行朗在雪落的耳际喃喃低嘶了些什么,雪落已经没脸去回味了。只知道男人的话很喀拉儿。
但有一句话,雪落还是听得真真切切的。那就是“洗白白了乖乖等着。”
男人没有说明,是让她林雪落听他封行朗呢?还是等他封行朗假扮的封立昕!
但雪落有种直觉男人要自己等的人,一定会是他封行朗假扮的封立昕。
快毕业了,雪落忙着自己的毕业论文,还有寻找即将步入社会的实习单位。
虽说袁朵朵一个劲儿的说你林雪落堂堂的封家大少奶奶,用不着灰头土脸的去挤什么人才市场和大大小小的招聘会么?掉不掉价儿?
但雪落一直很上心自己步入社会的第一个实习工作单位。她已经在拟写自己的个人简历了。
今晚的雪落心情实在是忐忑难安。课本上的方块字,她俨然已经看不下去了。
她不断的在反问自己一个残酷的问题如果跟自己一直接触封立昕只是封行朗假扮的,那她林雪落该怎么办?是去,还是留?
如果事实真那么残忍,雪落想她自己应该会离开封家的。
答应舅舅夏正阳嫁进封家,一来是解舅舅夏正阳的燃眉之急,以报答他的养育之恩二来,也是对封立昕这个男人的同情和怜悯。当时的夏家三千金,将封立昕贬低并鄙夷那般的不堪,雪落难免有那么点儿善心泛滥了。
正当雪落胡思乱想之际,她听到身后传来了轮椅转动的声音。应该是封立昕进来了!
至于是真的封立昕,还是封行朗假扮的,雪落已经想好了验证的办法。
雪落紧张的深呼吸再深呼吸。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一会儿即将被她抓现形的封行朗!是杀?还是剐?无论是哪种,雪落都奈何不了那个男人不是么?
吸气、吐气,雪落努力的让自己波澜起伏的心境慢慢的变得冷静。然后她转过头来,便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封立昕。
还跟以前看到的那个一样虽说脸上和手上有一层被烧毁的疤痕满布的皮肤,可他的身型依旧健壮动作也相当的有劲儿。因为他是自行转动着轮椅走进来的,肯定需要一定的臂力。
雪落已经不想去追究如果眼前的这个男人真是封立昕,那他又是怎么从医疗室里独自坐着轮椅走出来的?而且还越过了艰难的楼梯?
其实现在想来,雪落觉得这其中的破绽实在是太明显了。只是自己这个当局者迷在了其中,根本就不会去推想或猜测这个封立昕是别人假扮的吗?
想必只要是个正常的人,都不会往那些诡异的方面去联想。更何况雪落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儿。她没有害人之心,也缺乏了一定的防人之心。所以才会被封行朗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过去。
从安婶经常性的哭天抹泪,还有莫管家时不时的唉声叹气,以及封行朗经常会绷起的臭脸来看,医疗室里的那个封立昕应该病得很重!
每天都喝几乎相同的药膳流食,而且还要靠呼吸机来维系生命,怎么可能像现在的这个封立昕一样,不但能自己转动轮椅,而且还有着一副健壮到能对她林雪落施加暴行的体魄!
再看他的一口健康又洁净的好牙。雪落也曾经猜测怀疑过,可男人却用假牙来搪塞她。可就算是后来装的假牙,看起来也是白白壮壮的啊,啃牛排吃烩面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哪里还用得着每天都喝那寡淡的流食?
“雪落,你想见我?”轮椅上的封立昕开了口。声音听起来沉沉的,很有沧桑感。跟封行朗的声音的确是有些区别的。
“嗯,我有话想跟你说。”雪落从书桌前的椅子上站起身来,缓慢的朝轮椅上的男人走了过去。
她走得很慢。一边走,她一边在深深的凝视。从男人的那张面目狰狞的脸,然后切入重点区域,直直的盯视着他的眼底。
都说,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雪落想通过封立昕的眼,来打开这扇窗户,看看这身疤痕满布的俊脸之下,是不是暗藏玄机?
“干嘛这么盯着我看?我吓到你了么?”
男人的声音低沉,却温和。没有了平日里的暴戾之气。难道这是他封行朗的另一面?
但只是这些不痛不痒的证据,是无法一口咬定眼前的这个封立昕就是封行朗假扮的。
“我早已经不害怕了。”雪落淡应一声,缓缓的沿着轮椅蹲在了封立昕的身边,“只是有些想你罢了。”
“想我?”封立昕微微一顿,“我已经是这副面目全非的模样了,还有什么可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