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有大概二十份药材,你怎么说没有了呢?有钱也不赚了?五十万一张,估计他们抢着要。”
钟玲秀看着那些客人离去,来到了我旁边,疑惑的问道。
“我们还是很讲信用的,说了二十万就二十万,绝不坐地起价。”我笑着回道,“而且,我说没药材了,是不想为梅家擦屁股。”
“但错失了拉拢顾客的机会啊。”
“不会的,我们要从长远的考虑。”我解释道,“我们为什么没有药材?这些顾客都知道原因,他们都知道是梅家在打压我们,既然他们知道,就不会责怪我们故意不给他们调理,他们肯定会理解我们的难处,不会责怪到我们的头上,而是责怪到梅家的头上去。”
我顿了顿,继续道:“这次梅家用错药方,导致这些顾客身体不适,他们来找我们调理,我们答应了啊,又不是说不肯调理,只是药材缺少而已,责任不在我们这里。而且,至始至终,我也没有说过让他们去找梅家算账吧?只是让他们排队等候,既然我们这里排不了队,他们就会去找梅家,梅家偷我们的药方,凭什么让我们帮他们擦屁股?”
“如果梅家解决了这个问题还好,如果不能解决,而继续断我们的药材供应,他们就会遭这些家族的人嫉恨。他们这些达官贵人心里就会想,既然是你梅家用错了药方,导致我们身体不适,你们治不好,那益生坊可以调理啊,你们梅家要为难益生坊可以,但我们的身体怎么办?这些达官贵人就会去给梅家施加压力,我们不用出马,或许药材的问题就能解决了,这就是从长远考虑。”
“你果然有成为奸商的潜力。”钟玲秀笑了起来。
“我更好奇的是,都是同样的药,为什么梅家使用就导致这些顾客身体不适呢?难道是你另外加了药材进去?”
“药方里面有两种多余的药材,这药性相反,普通人拿到或许会中招。不过梅家的大夫一定会现药方不对劲,就会拿出那两种药材,这个想骗到他们很难。不过我跟你说过了,重点不在药,而在于泡药浴之前的针灸和推拿。”钟玲秀解释道,“不管是西药还是中药,是药三分毒,泡药浴同样如此,人体在泡药浴的时候,因为用的是温水,会让全身毛孔尽量舒展开,最可能多的吸收药力进入身体各个穴位和血管。”
“这就关系到阴阳调和、阴阳平衡的问题了。人的身体只有阴阳调和,才会健健康康。而因为我们的那个药方,药力很强、很冲,阳性太足,而全身上下如此多的关节和穴位,并不是每一个关节和穴位都适合吸收那么强劲的药力,如果不合适的穴位吸收了过多的相反的药力,反而会引起不适,造成淤积,就会导致人的身体阴阳失衡,不出毛病才怪了。”
“而我们在让病人泡药浴之前,都会用独特的银针手法刺激相应的穴位,让这些穴位暂时性的闭塞,或者说用休克来形容也可以。在温水里面浸泡个十几分钟,这些闭塞的穴位才会慢慢舒展开,但吸收的药力比起其他穴位就少了很多,所以药浴的时间一定要控制好。”
“还是有些不懂!”我对中医可谓是一窍不通,但到是听过阴阳调和,不过我一直感觉很玄乎,“我想知道的是,梅家的人能现这个问题吗?如果现了,他们能解决吗?”
“不一定,不过他们就算现了,也解决这些病人的不适状况,以后他们也不能再用这个方子,因为想轻松掌握刺激穴位暂时性闭塞的方法,现在还懂的中医大夫已经少之又少,或许整个上海除了我和我师姐师妹之外,就再也不会有第四个人了。就算有人懂一些,但仅仅只是从书上看过记载,他们也不敢轻易尝试,因为轻则会伤到病人穴位瘫痪,重则导致病人直接休克死亡。”钟玲秀沉声道,说这话的时候,她脸上自然而然有一些傲气,这也算是独门绝技了。
“中医果然是博大精深,远乎我的想象。”我感慨道,“也难怪你一直都不担心,居然也不早点跟我说,害我白担心了那么久。”
“说了你也不懂啊。”
“至少心里有底。”我无奈的回了一句,但很快,我又笑了起来,“这次梅家要栽一个大跟头了。”
“这也是随便偷盗别人方子要付出的代价。”钟玲秀语气冰冷。
我很赞同的点头,这不能怪我们,只能怪梅家太着急想打压我们了。当然,钟玲秀的手段也挺高的,故意多写两种多余的药材进去,让梅家的大夫现不对劲,他们就以为现了钟玲秀留的一个后手,这才放心大胆的推向市场。
可惜,他们却算计失误了,多写的那两种药材,不过是骗一骗不懂行的普通人而已,钟玲秀知道骗不过老大夫,但还是写了上去,不过是障眼法,真正的后招是那个方子本身药劲太强,一些穴位承受不住,吸收过量的药性,就会作。
有一个道理叫过补则损,这并不是什么大病,就是体内穴位补过头了,导致阴阳失调,这去大医院都检查不出来是什么情况。
之后三天,我们医馆每天只接待五位顾客,每天都办理五张白金卡出去,严格的控制着名额,但来预定的人依然络绎不绝。
但梅家就倒霉了。
因为免费了三天时间,有上百个顾客都泡过了这个药浴,现在每个去泡过的人身体都不适,就算我们不说出原因,他们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这么多人像梅家施压,而且这些都非富即贵,梅元钊的父亲,现任上海中医协会分会会长梅常平亲自出来道歉,还说这是他儿子找来的药方,还在试验阶段,但梅元钊擅自做决定推出这一款药浴,已经被他严厉的惩罚了,关一个月的紧闭,好好研习医术。
同时,梅常平还说整个中医协会分会所有中医都在尽量想出调理的办法,答应会给所有不适的客人诊治,直到治好为止,要是治不好,梅家把招牌拆下来,以后再也不会行医。
这个就有点狠了,梅家的招牌挂了两三百年,这份量还是很重的。但也表明了梅常平的态度,大家听到这里,自然也就相信了梅常平。
事情以梅常平亲自出面道歉,并以梅家招牌为保证,终于算是告一个段落。
但这事的影响可不止这样,梅常平倾整个梅家之力,每天用针灸调理,调理了将近一个星期,才把剩下那些人给治好。而来过我们这里调理的病人,不到四十分钟就调理好了。
这可是一种极为鲜明的对比,孰高孰低自有人判定,那想来我们这里调理的人就更多,可惜的是我们每天只有五个名额,没得到名额的人,就只有每天跑去百味中药铺,接受每天一次持续一个星期的针灸了,这可是耽误不少时间啊,这些人可都是大忙人。
梅家的口碑,也在这次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当然,他们这么快想到调理的办法,确实还是有一些本事的。至于药方,我想他们不敢再乱偷了吧?这可不怪我们,只能怪梅元钊,如果他不这么着急,实验个十天半个月,用在自己人的身上,或许就不会导致这么多的顾客不适了。
聪明反被聪明误,误的还很深,差点就把梅家的招牌给砸了,梅元钊这次恐怕得被他父亲给拍死。
……
梅家别墅,某个书房内,梅元钊坐在一排排的书架前,翻了各种医书典籍,地上的医书也是被扔的乱七八糟,他整个人此时也是头蓬松,眼窝深陷。
“砰!”
梅元钊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把手里的医书扔在了书架上,脸色变得狰狞起来:“到底是哪儿不对劲?怎么可能就不对劲?药方是一样啊,我们都得到了药渣,确定了就是这些药,为什么还会出这么大的错?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他起来,一把推掉书桌上的书籍和茶杯,整个人变得更加疯狂,“肯定是李长顺搞的鬼,肯定是这个家伙,我不会放过他的。”
推掉了书籍和茶杯,梅元钊朝着门外走去,刚打开门,门口就有两个魁梧的男子站在那里,堵住了去路。
“滚开!”梅元钊咆哮道。
“大公子,老爷交代了,到开学这段时间,您哪儿都不能去,只能待在书房好好研习医书。”一个保镖回道。
“这是老子的家,你们两个下人还敢拦我?”
“大公子,不要让我们为难。”
“草,老子看你们是反了天了。”梅元钊本就一肚子的火,此时再被两个保镖拦住,他飙了,一大脚踹了过去,把一个保镖踹倒在地上,这还不打紧,还想上去继续打。
“住手!”一道严肃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听到这个声音,梅元钊马上不敢打人了。
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就是梅常平,他抡着手臂,一巴掌扇在了梅元钊的脸庞上,下手很重,梅元钊嘴角都溢出了鲜血。
“混账东西,你嫌你给梅家丢脸丢的还不够是不是?”梅常平喝斥道。
“爸,我……”
“你什么你?你以为仅仅只是错在那药方了吗?我一直叮嘱过你,三思而后行,你是怎么做的?因为几句口角,就失去理智,去对付李长顺,谁让你去对付他的?跟你整天凑在一起的张星辰就是前车之鉴,他都死了,你还不懂得收敛一点,现在还差点把梅家的招牌给砸了,我都想打死你个混账东西。”
“我和张星辰可不同,张星辰没抓李长顺的把柄,但我们梅家对付他有优势。”
“啪!”
梅常平又是一巴掌扇了进去,同时喝道:“给我滚回书房,没想通不准出来。”
梅元钊被打的头晕转向。
“还有你们两个,要是他再出来,你们给我狠狠的打。”梅常平叮嘱了那两个保镖,甩袖离去。
梅元钊摸着痛的脸颊,走回了书房,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说道:“李长顺,我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