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很是突然,消息传来的时候,云染都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这件事情是真的?”云染看着春信问道。
春信点点头,“是真的,现在整个京都都已经传遍了。”
“好端端的,怎么他们会在皇恩寺见面了,还来了一出英雄救美?”云染想不明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春信道:“听说了一些,说是因为肃郡王府被弹劾圈禁,清惠县主约了焱公子见面,地点在皇恩寺。恰好顾二姑娘去皇恩寺烧香,不知道怎么跟清惠县主起了冲突,两人一言不合,清惠县主推了顾二姑娘一把,从后山的亭子里摔了下来。当时焱公子正好来赴约,正好看到这一幕,恰好救了顾二姑娘。”
云染总觉得这事儿不是巧合。
想起上回顾书萱跟自己说过的话,又想起之前她毫无动静,怎么偏偏这边肃郡王府一出事儿,那边顾书萱跟司空焱扯上关系了?
这也太巧了。
虽说无巧不成书,但是过于巧合肯定不是偶然。
云染心里存了疑,关注事情的后续发展。
没想到真真是一出精彩大戏。
先是穆沁岚讲顾书萱不要脸勾引司空焱,顾书萱反击穆沁岚不顾往昔情分,由于她不答应求他父亲为肃郡王说项,穆沁岚一怒之下要取她性命。
一个这样说,一个那样说。
一个死咬着肃郡王让诚国公说项不松口,一个指责另一个勾引未婚夫不要脸。
但是有一点不能否认,顾书萱被司空焱所救,抱也抱了,搂也搂了,这事儿怎么也不能当做没发生过。
事关女子清誉,看司空焱那边怎么做了。
在这个时候,谭氏亲自去了诚国公府。
事后传出话来,讲是司空焱跟穆沁岚的婚事不能因为肃郡王现在有难,他们毁了婚约,无情无义。但是顾二姑娘的事情,虽然说司空焱救人心切,但是到底是有关清誉。
若是肃郡王府不是在现在的危急关头,谭氏说,她算是亲自去求肃郡王妃,也会退了这门婚事,迎娶顾书萱进门。
但是现在恰逢肃郡王府有难,他们要是这个时候悔婚,那是小人行径,无耻之辈。
因此,不能退婚的情况下,他们愿意纳顾书萱为贵妾入府。
谭氏以退为进,这一招真是狠。
她是很想跟肃郡王府取消婚事,但是这样一来会背上无情无义的名声,自然是不能的。所以,以肃郡王府有难当头,顾全情义为由,着实令人赞叹。
第二,将顾书萱的事情踢给了诚国公府为难,正妻是不用想了。你既然咬着顾书萱的闺誉不松口,那么他们能给的是贵妾的位置,要不要嫁,由诚国公府做主了。
如此一来,洛王府长房不仅顾全了大义,得一声赞扬,还能捞足了好处。
毕竟,顾书萱现在的情况,除非是低嫁,不然京都的勋贵世家是没有哪家娶她进门的。
虽然早知道谭氏是个厉害的,但是听说之后,云染还是觉得自己有些低估了她。
跟蒋姨娘争锋,谭氏可能会不如蒋姨娘掌控男人的心。但是对外的事情上,谭氏厉害之处,可是蒋姨娘无法相比的。
谭氏将诚国公府逼到了墙角,怎么走,全看诚国公府那边了。
不过,云染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多想了,这件事闹着般大,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不然吗,皇恩寺的事情,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传遍了京都。
忽然,云染心中浮起一个念头,下意识的看向对门的方向,不会是跟司空穆晟有关系吧?
云染心里存了疑,自那天两人把话说开后,再也没有见面。
虽然没有得到司空穆晟的明确回答,但是那样的情况下,云染总觉得好似有了答案。
那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想到这里,云染琢磨着自己胡乱猜想也没用,索性写了个纸笺,直接去问好了。
写好之后,封了起来,让秋禾送到对门去。
秋禾瞧着姑娘眉眼弯弯心情极好的样子,也没多问,直接去了。
司空穆晟接了纸笺,打开来,瞧着上面一句短短的问话,微微挑起了眉。
看着还在等候回信的秋禾,问道:“她在做什么?”
“姑娘正在绣嫁妆。”秋禾低头回答。
司空穆晟唇角微勾,很难想象她绣嫁妆的模样,忽然有种想看看的*。将纸笺随手放进袖笼里,大步往外走去。
秋禾立刻跟了上去,不明白王爷这是要做什么。
司空穆晟出了自家的门,径直进了对门的大门。
现在门房对王爷的出入早见怪不怪了,反正几乎天天间,老爷也说了王爷来不用阻拦,自然任由他出入。
这次,司空穆晟没有在前院候着,第一回穿过了垂花门。
后宅的丫头婆子,见了洛王大驾,连忙躬身行礼,见他身后跟着秋禾,还以为是姑娘请了王爷来,也没人上来阻拦。
竟是由着他这么走了进去。
秋禾囧囧有神的看着自家王爷的背影,难怪王爷直接来了,这是借着自己登堂入室了。
她……该不该拦一下啊?
不等秋禾纠结出个结果来,那边王爷已经进了姑娘的院子。
云染正做针线,脑子里还想着司空穆晟见到自己的纸笺,也不知道怎么回她。
忽然,绣架上蒙上了一层阴影,她抬起头往外看去,不想一下子撞入了司空穆晟那一双乌黑带笑的眸子里。
他怎么来了?
不对,他来很正常,但是他怎么进她院子里了?
“你怎么在这里?”云染瞪着他问道,算是有了婚约,也有点失礼。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司空穆晟站在窗外,一手撑着门框,带着痞笑望着云染,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这样的司空穆晟,云染这是头一回见到,简直给惊呆了。
这还是那个英武非凡、一身正气的洛王吗?
她怎么跟见到个街头地痞般?
“你来这里不合礼数。”云染瞪着他道。
“你我婚约已定,未婚夫来看自己的未婚妻有什么不合礼数的?”
“你该在前堂候着才是。”
“我想见你,等不得了。”
等不得了!
等不得了!!
云染的脸跟火烧云一样,腾地的一下,像是被点燃了一般。
一窗之隔,一内一外。
他这么看着她,脸烧成了绯丽的红色,含嗔带怒中带着小女儿的娇羞,本五官明艳的人儿,这会儿更是艳丽的如同牡丹般,令人移不开眼睛。
原来,害起羞来,她竟是这般的美。
瞧瞧他运气多好,从水里捞个媳妇上来,都是人间绝色。
云染觉得这人像是开了禁一样,说起话来胡天胡地不说,也太没规矩了,忍不住说道:“你这话要被我爹爹听到了,瞧他不打折你的腿。”
“哪有老丈人不巴着女婿待女儿好的,若是岳父大人知道了,只会偷着笑,哪舍得打我一根汗毛。”司空穆晟瞧着云染色厉内荏的样子,越发的想要逗她。
那心尖上痒的,像是有根羽毛停地的扫过。
云染默,论起不要脸,她真是拍马难及这个兵痞子!
难怪有人说当了兵的都是粗人!
原想着他出身富贵,必然不会和光同尘,谁知道……谁知道也没好到哪里去!
云染抿抿唇,掩住自己的羞恼,看着他,“看来那天说的话你是想清楚了,你的答案是什么?”
那天她落跑,是想给彼此一点时间细细想想,毕竟终身大事,马虎不得。
“不请我进去坐坐?”司空穆晟道。
“想也休想,快说!”云染盯着他,这会儿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硬是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许是他今日与往常完全不同的态度,在她面前完全不同的一面,让她从心底深处生出几分希望来。
有的时候那种感觉,无需言语,便能领会。
“想我这把年纪才从水里捞到个媳妇,自己捞来的媳妇,是不满意那也得生受着了。”
瞧着司空穆晟那一脸的生无可恋,云染顿时怒上心头,“德言容功我哪里做的不好,哪里需要王爷委屈了,说起来我花一般的年纪, 你比我大那许多,便是要嫌弃,合该也是我嫌弃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