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千羽神色之间透着一股冷厉,还透着丝丝杀气,逼视着韩琰丰。
他这神色,让人丝毫不怀疑,下一刻他就会取人性命。
韩琰丰原本是把上官千羽当救命稻草的,此刻看到他眼中散发的杀气,心里不禁吓了一跳,不禁呐呐地道:“王爷,小侯不知啊。四年前,五殿下的人将人带给小侯的时候,就只有这一个,来人说,这人是个硬骨头,亲弟弟死在眼前都不肯说。让人送到小侯府上,是小侯这里足够隐秘,别人寻不到,安全。五殿下叫小侯既要审计问,又不能让他死了。小侯说的句句是实话!”
银面郎君道:“所以,关押着苏珏平的,一直都不是什么太子,而是五皇子?”
韩琰丰光闪烁。
银面郎君手中匕首银光一闪,好像就要向韩琰丰的胸前扎去,他吓了一大跳,忙道:“是……是!”
上官千羽的眼眸更深了,不但深了,还带着一丝自嘲。
四年前,皇甫景琰对他一脸悲伤怆然地道:“千羽哥,皇权霸业真的有那么重要?重要得过兄弟之情吗?太子皇兄怕我成为他的威胁,这已经是派出的第十二次杀手了。可他不知道,我从没想过那个位置,只要百姓能安居,国家能安定,哪怕我死,都愿意!”
四年前,皇甫景琰才十七岁。
那时候,皇甫景琰刚躲过太子派出的一波杀手攻击,看起来满面的痛心疾首,道:“千羽哥,世人都说皇室无亲情,可我不想这样,穷苦人家反人到能手足情深,皇室里却那么难求,兄弟阋墙是世间最大的悲哀,如果太子皇兄真能当一个好皇帝,我愿意成为庶民。”
是他太看重一起长大的兄弟情义,误信了人;还是景琰太过善于伪装?
原本他以为景琰只是因为开始觊觎那个位置,才变的,现在看来,他嘴里说得那么大义凛然,悲天悯人,大仁大义,其实私底下,早就在这么做了?
这岂不表示,他以为暂时手上干净没有沾血腥的皇甫景琰,其实早在十六岁的时候,就顶着一张青涩的脸,做着杀人不见血的事?
那是不是在六年前,他决定帮助皇甫景琰的时候,其实那时候的皇甫景琰,就不是他以为的皇甫景琰?
这岂不是表示,他帮助的人,其实不是一只啸山林的虎,而是凶残而狡猾的狼?
景琰的人杀了青蕊的舅舅,青蕊一定会报仇,青蕊的仇人是景琰。
他还要继续帮助景琰吗?
不可能了,他不会助纣为虐。
他更不可能站在青蕊的对立面。
丰州之灾,十万条人命,他漠视。
安阳侯府,这样一个穷凶极恶的混-蛋,他亲自来叫自己保护。
在他的眼里,原来早就只有皇权霸业,根本没有他挂在嘴边的百姓。为了能夺到那个位置,死再多无辜百姓他也无动于衷;为了能坐到那个位置,哪怕一个十恶不赦无恶不作的败类,他也力保。
这样的人,还是他所寄予希望成为明君的皇甫景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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