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一年,二月中旬。
休养了小半月的十阿哥终于龙精虎猛,只是十三阿哥南下还是没有消息回转。
二月十八日,康熙降旨,西巡五台山。
令太子、大阿哥、五阿哥和十阿哥随行。三阿哥、四阿哥和八阿哥监国。
十阿哥接到旨意,就直接进宫了,跟康熙表示,博尔济吉特氏这就要生了,他得在家里待着,哪儿也不去。
康熙这次倒是没有说什么,还真就收回了成名,改为十四阿哥同行。
二月底,十福晋顺利生产,诞下一子。
兴奋的十阿哥直接就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大摆筵席,大肆庆祝。
当等到孩子的洗三礼时,十阿哥没办,丁点儿动静没有。等八阿哥问他怎么不办洗三礼时,十阿哥脖子一梗,道:“这不废话吗?三岁的小奶娃,哪儿经得起冻?谁家孩子谁心疼!”
八阿哥愣了愣,谁家孩子谁心疼,他还没孩子呢!
一时间,八阿哥的兴趣就有些低落。
可惜,十阿哥正自己乐着呢,根本没注意到八阿哥的失落。
三月中旬,九阿哥府的大管事高平忽然匆匆地找到十阿哥,“九阿哥”不见了!
十阿哥虽然早就知道这替身会不见,但听到高平的报信,还是大发雷霆,踹了高平一脚,然后就让府里的人去找。
而后,十阿哥去找八阿哥,动用京城管理稽查司的人到处找。
顺天府、步军统领衙门,全都被调动起来,找人。
可惜,没有,毫无线索!
三月底,康熙西巡归来,听闻十阿哥喜得嫡长子,当即赐名弘暄。
也不知道康熙去五台山一趟,跟禅师们说了些啥,总之这一趟西巡归来,康熙的气色好了不少。
不过,五阿哥却是更郁闷。五台山一行,看到那么多的和尚,他满脑袋都是九阿哥的样子。
回京后,五阿哥再一次杀到了九阿哥府。
结果,“九阿哥”不见了!
五阿哥大惊失色,忙抓了九阿哥府的管事高平,问他怎么个情况?高平这些天也是忙昏了头,到处找人啊。为此还让八阿哥、十阿哥帮忙找,可是,完全找不到。
“你干什么吃的?满府的奴才,看不住你们家爷?”
五阿哥气急败坏。
他匆匆出了九阿哥府,进宫去见康熙。
而这个时候,康熙也从八阿哥的嘴里,知道了“九阿哥”走丢的情况。
“皇阿玛,儿臣到处都找遍了,根本找不到九弟!”
“皇阿玛,九哥会不会想不开啊?”
十阿哥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康熙的好心情,顿时因为“九阿哥”的不见,彻底烟消云散。
“传旨各地官府,到各处寺庙寻人吧!”
沉默片刻,康熙终于下旨。
在他看来,九阿哥这是看破红尘,对世俗没有了任何的眷念,这是要遁入空门啊。既然是遁入空门,那就只能去空门寻人。只要把人找到,至于九阿哥会不会回来,再看吧。
“皇阿玛,此事,能否瞒着儿臣额娘?”
在所有人散去后,五阿哥留下来,跟康熙相求。
康熙叹了一声,道:“纸里包不住火啊!”
“能瞒一时是一时,儿臣会尽快把九弟找回来的!”
“好!”
康熙感觉好累,这怎么就事儿不断呢?
五阿哥出了御书房,就去见宜妃,跟宜妃聊了好一会儿,顺带将他娶继福晋的事儿跟宜妃提了提。
虽然五阿哥现在还没准备好,但为了让宜妃分散注意力,只能找事儿让宜妃忙起来。而他娶嫡福晋的事情,无疑是很好的借口。
宜妃见五阿哥主动开口,顿时露出喜色,表示一定给五阿哥办的风风光光的。
出了翊坤宫的五阿哥,脚步加快,一阵风一样出了皇宫,奔十阿哥府上去了,他得去跟十阿哥好好算一账。
“五哥,先别动手,你先看这个!”
十阿哥似乎早就知道五阿哥回来,没等五阿哥动手,先就拿出了一封信。
五阿哥微微皱眉,道:“九弟留的?”
“你看了就知道了!”
十阿哥嘿嘿笑着,示意五阿哥先看信。
五阿哥哼了一声,依旧是对十阿哥不满。然而,等他看完信,就傻了,然后一把拎住十阿哥的衣领,厉声道:“这,上面说的,都是真的?”
“五哥,这可是九哥的亲笔信,九哥的笔迹,你别说你不认识!”
十阿哥苦着脸,“五哥,先松手,松手啊,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嘛!”
五阿哥愤愤地松开手,重新看手上的信,确认的确是九阿哥的亲笔,顿时一副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的表情。
“你,你们,好,好,真有你们的!”
九阿哥的信,这会儿却是没有再瞒着五阿哥,将所有的一切和盘托出。嘉淑诈死,他的替身,出海……所有的一切和盘托出。
“五哥,这可不能怪我啊,都是九哥逼我这么干的!”
“这么说,你在海里漂了几天几夜,也是假的?”
“这个,半真半假,我是在水里泡了一天一夜,我跟你讲啊,把海水烧到温热,人泡在里面,开始的时候,真的很享受……”
“享受是吧?”
五阿哥一巴掌拍在十阿哥的背上。
十阿哥一蹦老高,道:“五哥,君子,君子……”
“你大爷的,爷不当君子!”
气急的五阿哥,直接爆了粗口,追着十阿哥就是一阵猛捶。
十阿哥只能不断地跑,还是被五阿哥捶了好多下。等到五阿哥跑不动,十阿哥才算是解脱。
“你们两个混蛋!”
五阿哥是真的被气坏了,可怜他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感情都是在被耍着玩啊。还有额娘,因为九弟的事情,可是头发都白了不少。
“五哥,我们也是没办法啊。当时,你是不在京里啊。皇阿玛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对九嫂真的是要赶尽杀绝啊!”
“怎么了?哼,还不是九弟作的!”
五阿哥哼了一声,“若不是他弹劾太子,上折子请废太子,怎么有这些事情?从小到大,皇阿玛对太子什么样,对我们什么样,他就没一点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