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逆一事在整个京城如同一枚炸弹立时炸裂开来余波上到朝堂下到普通老百姓,没有一个不议论纷纷的而整个朝堂也已经为此事运作开来有汉王在手,青洲界内势力立时土崩瓦解不足为惧连带京城的钉子也被今上使以雷霆手段没几日便拨了个干净而余下的事件就是关于汉王以及汉王这一脉如何处决一事,整个朝堂已为此事吵的不可开交,而做为点火线的薛湛慢悠悠回京后以养伤为借口躲在定远侯府来个眼不见为净。。0。
“我到真佩服你。”
徐长霖摇着头上门正美美吃丰盛午饭的薛湛扬眉:“佩服我的人多了去了。”
掀起衣袍坐到旁边徐长霖没好气问:“你就没什么忧心?”
“有呀,”薛湛支着下巴,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摆在饭菜旁边的那一盏补汤:“我就忧心这补汤要喝到什么时候?能不能不喝?”
徐长霖都要无语:“这是岳母的一番心意。”
“可是我真的吃到要吐了!”
话是这么说,吃罢午饭后还是一口把补汤罐了下去,拿着帕子随意抹下嘴巴:“说吧找我啥事?”
“今日忠国公上朝旗帜鲜明表决严惩!”
朱麒麟虽每次按时上朝但鲜少发表意见从先皇到今上,皇上不问就不说,像今天这样攻击力十足的表决严惩还是第一次是以原本旗鼓相当吵的不可开交的朝堂风向在朱麒麟的影响下既然有分出胜负的意向,由此可见,朱麒麟身为一品国公的权威已经深入人心。
自家男票都气到私自动刑了,哪能不旗帜鲜明的表决严惩?薛湛想了下:“皇上呢?”
徐长霖摇头:“一直沉眉不语。”
不过也是凭朱高炽现今对朝堂的把控力,要有主意也不会让事情托到现在。
“皇上不表态,文武百官也不敢太过明显表决,但青洲那边汉王谋逆势力清扫已经进入尾声,汉王府如何处决这一点关系到接下来青洲任派一事,需早做决断。”
薛湛看他:“这些关我啥事?我就一武将,官员任派又不归我管,再则说了,我还是伤员呢,再操心也轮不到我操心。”
“是轮不到你操心,但汉王是你带回来的,又受刑在先,于情于理,皇上都会找你问话。”
“”薛湛顿时一脸哔了狗的模样。
徐长霖半是幸灾乐祸半时沉痛道:“想来就在这几日了,你要有心理准备。”
被这枚重量级炸弹炸懵,薛湛一脸生无可恋浪费光阴,待到朱麒麟前来探视,歪着脑袋呆呆要求:“国公爷给我笑个呗”
朱麒麟脚步一顿。
被朱麒麟身形完全遮住的薛琨瞠目结舌,刚踏进门的白雅一个跟跄,扶着门板好生站稳,一时不知该气儿子口无遮拦还是该羞儿子青天白日调戏。
薛琨忙回身扶住白雅:“娘你没事吧?”
薛湛也忙正身,干咳下:“娘怎么来了?”说着瞪眼朱麒麟,你没事好端端的长那么高干嘛?后边跟着人也不说一声,这下丢脸丢大发了!
收到薛湛瞪视的朱麒麟无奈下,回身揖手:“薛夫人。”
白雅欠身:“国公爷。”勉力把脸上的复杂神色收了收,道:“国公爷若不嫌弃,留下用个便饭吧。”
前阵子白雅及薛尉之的怪异态度让朱麒麟心有所感,是以每日皆是盯着薛湛换过伤药问过情况无异后便起身回府,从不多做停留,而今日为何会主动留客?
薛湛眼睛一亮,凑到白雅旁边佯装道:“娘,你以为国公爷跟我一样闲的发慌呀?他可是很忙的!”
“再忙饭就不要吃的?”瞪完儿子,白雅冲朱麒麟颔首笑下,扶着薛琨手自去忙和了。
目送人离开,薛湛一高兴拍到朱麒麟臂上,扯到伤口痛的眦牙裂嘴还不忘打趣:“丑媳妇终于被婆婆认同了,高不高兴?”
朱麒麟权当没听见,把人摁回椅子小心掀开衣服见伤口没有崩裂,这才有心问:“之前怎么了?”
两人默契十足,不问也知道他说的什么,薛湛叹气:“难唉,你说我这好端端的躺着都中枪?”借着男票的肩膀趴着,又是一叹:“你说这总要解决的事情,还有拖着的必要?”
他为什么以养伤为借口避着不见人?就是因为汉王这事敏感,亲兄弟一母同胞,领了抓人的功劳就够够了,再插手如何处决就是过犹不及。
抬手搂住他腋下减轻伤口负担的朱麒麟拧眉,薛湛把玩腰间手指,闷声:“徐长霖过来给我提个醒,说皇上这两日怕是要找我谈谈人生,要我有个心理准备。”
搂住他腋下的手一紧,朱麒麟看他:“汉王一脉根系深种,难免有漏之鱼,到时被有心人加以利用怕又是一番动荡麻烦。”
以大局考虑,以国家安稳考虑,汉王必须死!
“这事你清楚,我清楚,朝庭大半人都清楚,皇上应该更清楚,那还在犹豫什么?”
朱麒麟沉思下,低首道:“兄弟情宜?”他是独子,又亲缘淡薄,这种一母同胞的亲缘确是无法体会。
薛湛摇头:“不见得。”从小找碴找到大,谁要有这么个糟心弟弟怕都恨不得掐死!更何况是帝王家了。
没两日,应了徐长霖的提醒,朱高炽宣他进宫,而结果也应了俩人的猜测,的确还有顾虑。
一道密旨,朱棣亲笔,上书四个大字。
留他一命。
这他是谁,不言而喻。
若大个宣政殿只有两人,薛湛恭敬把密旨奉回,朱高炽接了塞回袖子,神情莫名的抿了口茶。
薛湛也是头疼,这朱棣临了临了怎么尽干糊涂事?给朱高煦私兵也就算了,还给留他一命的密旨?照对方心思缜密这一条,这密旨怕是还有别人知晓,十之就是朝中资历老又身居高位举足轻重之人,不要多,两到三个,就足够让朱高炽顾虑的了。
难道拖了这么久还没下定决心,奈何是想杀而不能杀呀!
想到这里,薛湛都替朱高炽糟心,有个专业坑哥哥的弟弟,还有个坑儿子百年的爹,啧,没憋出病来还一直,也算是难为他了。
“皇上的意思是?”
朱高炽放下茶盏:“说说你的看法。”
这就让薛湛为难了。
“有话直说,恕你无罪。”
有朱高炽这话垫底,薛湛干脆也不拐弯抹角,直道:“皇上,汉王必须死,但朱高煦却可以活。”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密旨只说留他一命但没说是留汉王朱高煦一命不是,汉王死了灭那些有心人的贼心,朱高煦活着也算全了朱棣那番爱子愧疚之心,岂不两全齐美?
考虑一晚,朱高炽接受薛湛的法子,在朝堂中逐渐倾向严惩这边,京口菜市场血水流成河,城外乱葬岗堆的都堆不下,而在皇陵多了一个被终身软禁终身不得见人的庶人。
至此,举国轰动的谋逆案也算尘埃落定,朱高炽在此事中展示的强硬手腕让朝堂一时无二心,政令通达达到又一个颠峰,又加上天公作美风调雨顺,整个大明国力强盛活力十足,唬的边界邻居一个个缩起来当小媳妇,就差求爷爷拜奶奶到是半点异心都不敢生。
内安,政治清明外稳,边界安宁。
朱高炽这皇帝的坏运气好像在前半生都已经用完,可是让他操心的事仍旧不少,比如薛湛跟朱麒麟。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薛湛喊的心安理德一点都不亏心。
操心操的胸闷口干的朱高炽瞪他:“给朕跪着!”
薛湛眨巴下眼,把抬起的半条腿重新放下去。
朱高炽挥手,心腹太监立时把其余太监宫女都给撵出去,自己也跟着出去还给带上门。
“你知道宫外最新的传言是什么嘛?”
“回皇上,臣不知。”薛湛装傻。
“哼,不知?还有你不知的?”朱高炽没好气冷哼,骂道:“外边传言,忠国公不成亲是因为朕压着他,说他功高震主,说他风头太劲,说朕下了密旨不准他成亲!说朕不许忠国公府有继承人!”
说起这些,朱高炽气的胸口直喘:“你听听你听听,你们干的好事让朕背黑锅!朕是欠你们还是怎么了?有本事断袖你本事公告天下呀!”
“皇上臣这就公布上天下,臣跟忠国公两情相悦心意相同此生唯彼此不娶!”
说着就要起身,一幅巴不得公告天下的模样,朱高炽气极猛拍桌子:“你敢!给朕跪好!”
“哦。”薛湛乖乖回来跪着。
朱高炽气的胸口疼,但疼着疼着也就习惯了,喝口茶把气性压下,一幅不想理你这糟心事的表情问:“十年之约马上就到了,你想如何?定远侯世子的爵位真的还回去?”
“臣当初说了还那就一定会还。”
“想好了?”
薛湛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朱高炽看着他。
薛湛回望:“???”
“以后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词你就别用了,听的朕胸闷。”
薛湛:“”别以为你是皇帝我就不敢打你!我熊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
十年之约一到,在众人猜测中,薛湛直接上折子还世子之位,并为已经十五的薛承逸请封世子,让人想不到的是,皇上一看折子当即御笔批准了。
嚣张了十年,张扬了十年,名扬了十年的薛湛这是失宠了?
呵呵。
真要有人这么说怕是不少人都要呵呵了。
谁失宠也轮不到他呀,人家弟妹是镇北侯府的福宁县主,弟弟也在仕途中初露头角,妹妹嫁给太傅府嫡长孙,妹夫年纪青青在文官中已经影响不跟太子称兄道弟,跟忠国公形影不离,这份量,普通宗氏都比不上!他会失宠?说笑话吧。
果真,没到半个月,一道圣旨直接下达定远侯府。
薛湛被封护国伯,在伯爵中品阶给的不算高,但明理的人一看那俩护国封号,就明白个中文章。
护国伯护国伯,哪有护国侯护国公顺耳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