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蕤攥紧婉兮的手,身子微颤,已然泪下。
“奴才十三岁就在主子身边儿,这些年走过来,不啻为主子将奴才教导成人。故此奴才实则什么都瞒不过主子去。”
“奴才知道,有件事主子实则早就看穿奴才了,可是主子顾着奴才的脸面,这才不说,更不想利用此事。”
“可是此时此刻,对于奴才来说,什么脸面能比得上主子和小主子的安危去?奴才这会子思来想去,也唯有这样一个理由,才能彻底叫忻嫔相信了去。因为——这理由不是编的,是奴才心底活生生的!”
婉兮心下也是一颤,厉声道,“玉蕤,不必说!”
玉蕤却还是泪下,声音颤抖着说,“主子,叫奴才说吧。奴才,奴才十三岁进宫,一日一日亲眼见着皇上对主子的好,叫奴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的眷侣,果然有如此这般的。”
“这么多年过来,奴才一天天长大,便也不知不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是忍不住悄然仰慕着皇上”
玉蕤已是忍不住哭出声来,“主子叫奴才将这个理由,与忻嫔和盘托出吧!这世上,能叫两个女人、一对主仆彻底掰了的,便也唯有这样的理由了!”
“就叫忻嫔知道,奴才不守规矩,不甘寂寞,身为主子的奴才却觊觎了皇上奴才就是第二个五妞,所以奴才心下早对主子不驯不忿,早就起了异心,所以奴才想要另投新主,奴才想要卖主求荣忻嫔她,必定再挑不出疑点来!”
婉兮轻轻闭上眼,“傻玉蕤,你与五妞不一样!你怎么能将自己与她做比?!”
“她恨不能时刻出现在皇上面前,搔首弄姿;可是你一直小心翼翼在我面前隐藏着——我明白,你隐藏的缘故,就是怕我会难受。”
“也就是说在你对皇上的仰慕之前,是摆着你对我的在乎的。你的心思我岂能完全不明白?你是宁肯一辈子将这份情愫埋在心底,一辈子都不想叫人知道的我便是有所察觉,便是心下也不是滋味,可是我都更想护着你的心,故此从来都不愿说破了它。”
“你这会子又何必非要自己说出来啊,傻丫头,啊?”
玉蕤是她位下,自玉壶走了之后最得用的女子,这会子又是永寿宫掌事儿的女子,若玉蕤自己将对皇上的心情说了出来,从今以后岂不是要受六宫唾弃?
试问宫里的主位、女子,不管她们自己心里是否也同样存着这个心,可是嘴上必定都是最唾骂这样的奴才的
玉蕤如此,便是将她自己给摆在了风口浪尖儿上去。
玉蕤却含泪摇头,“主子别替奴才担心。因为这本来就是奴才自己存的心思,便是奴才被唾沫星子淹死,也是奴才自己活该。”
“主子早就察觉了奴才的心思,可是主子却从未为难过奴才。奴才明白,这边也是主子记着这些年相依为命的岁月奴才心下自从明白有了这样的心思,便始终自觉愧对主子。”
“所以奴才早就暗暗发了誓,既然存了这样的心思,便是拼了命,也得对得起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