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曹铄派人去许都请华佗。
等了将近二十天,才有一队从许都赶来的人进入寿春。
除了华佗,来的还有程昱。
曹铄亲自到城门口迎接。
把众人接到住处,进了前厅。
落座之后,曹铄向程昱问道:“我派人去请华佗先生,怎么敢劳烦程公亲自来送?”
“我这次来,不仅是送华佗先生。”程昱说道:“还带来了曹公的话。”
“父亲怎么说?”早就料到曹操会叫他去许都,曹铄还是假装完全不懂的问道。
“二公子在寿春也有一些日子,曹公很是想念公子和二公子。”程昱说道:“他特意吩咐我,这次来到寿春,要请公子亲自护送二公子返回许都。”
“父亲要我去许都?”程昱的来到是曹铄和他麾下幕僚早就料到的,可曹铄却没有表现出来,还在向程昱问道:“他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吩咐我去做?”
“曹公倒是没说。”程昱说道:“可能只是想念公子了。”
“父亲让我回去,我当然得回去。”曹铄说道:“只是寿春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置,请程公在这里宽住几天。办完之后,我就亲自护送子桓返回许都。”
当天中午,曹铄在府中摆宴款待程昱等人。
饮宴的时候他就发现,黄忠一直在偷眼看着华佗,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酒宴散后,华佗正要和众人一同离开,曹铄说道:“华佗先生请留步。”
转身面朝曹铄,华佗行礼问道:“公子有事吩咐?”
“我倒是没事,是黄将军有事。”看向还不肯挪步的黄忠,曹铄说道:“黄将军之子患有沉疴多年,还请华佗先生移步一看。”
“公子吩咐,哪敢不遵。”华佗说道:“还请黄将军引路。”
黄忠亲自在前面领路,曹铄则陪着华佗跟在后面。
华佗向曹铄问道:“听说张仲景就在寿春,黄将军家的公子患病,难道他医治不了?”
曹铄压低声音说道:“张先生已经看过了,说是不治之症。”
“既然是不治之症,找我来也是没用。”华佗愕然问道:“公子为什么还要我去看他?”
“张先生虽然看过,华佗先生不是还没看?”曹铄说道:“也许用不同的法子,还能找到治疗的方法。”
“那是不可能的。”华佗说道:“别人我信不过,张仲景的医术不在我之下,他说没治,也只能准备后事了。”
“先生可不要这么说。”曹铄向他凑近了一些说道:“黄将军疼爱儿子,这么多年一直在为他寻医问药,如果先生也这么说了,恐怕他会承受不住。”
“我该怎么说?”华佗问道。
“如果真的没治了,先生可以告诉黄将军,先准备后事冲冲喜。”曹铄说道:“让黄将军不用给他家公子再寻医问药,该吃什么吃什么,慢慢调养或许能有奇迹。”
“这么说真的妥当?”华佗愕然。
“当然妥当。”曹铄说道:“人在遇见解决不了的困难时最希望发生什么?无非奇迹二字。对黄将军来说,他现在最希望发生的就是奇迹。”
“我懂了!”华佗应了一声,对曹铄说道:“公子放心,我知道该怎么说。”
到了黄忠住处正门。
黄忠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对曹铄和华佗说道:“公子,先生,请!”
曹铄和华佗下了马,走进宅子。
紧跟在俩人身后,黄忠引领着他们到了后宅。
曹铄向黄忠问道:“黄将军,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家公子的名号,能不能告知?”
“回公子。”黄忠说道:“小儿名为黄叙。”
“黄叙。”曹铄点头说道:“好名字,华佗先生来了,我相信令公子必定能够逢凶化吉。”
“多谢公子吉言。”黄忠谢了一声。
进了黄叙的房间,才看到躺在铺盖里的人,华佗就皱了皱眉头。
发觉他的脸色不对,曹铄可以挡住了黄忠的视线。
并没有留意到俩人的动作,黄忠还是十分殷勤的说道:“请先生帮忙看看,小儿可还有救?”
华佗上前,从被窝里拿出黄叙的手把了把脉,随后看了曹铄一眼。
“有什么话,先生只管说就是。”曹铄在一旁说道。
曹铄先前交代过华佗。
华佗对黄忠说道:“黄将军,我给令郎把了脉,有两种可能。将军想听好的还是不好的?”
“既然有两种可能,先生不妨都说说。”黄忠说道:“无论好坏,我都只有认了。”
“好的可能就是出现奇迹。”华佗说道:“令郎沉疴多年,而且得的是一种我也没怎么见过的重病。病症体现在血液,除了调养再没有其他法子。如果出现奇迹,令郎应该能够痊愈。”
“这个算是好的还是坏的?”黄忠忐忑的问道。
“好的。”华佗说道:“坏的可能就是……”
他沉吟了一下,随后对黄忠说道:“将军这几天就准备后事吧,令郎可能撑不过十天。”
听了华佗这句话,黄忠顿时满脸颓然。
或许是他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虽然表露出颓然,却并没有太夸张的表现。
“黄将军。”曹铄见状对黄忠说道:“华佗先生也说了,说不准还有奇迹。”
“奇迹。”黄忠苦涩的一笑:“公子难道相信会有奇迹?”
“也不是不可能。”曹铄说道:“我当初也是重病缠身,我活着,本身就是个奇迹。”
黄忠被曹铄说的一愣,不知该怎么回应才好。
曹铄对华佗说道:“先生,我俩也不要在这里叨扰黄将军,让他和公子多相处一会吧。”
华佗应声陪着曹铄走向门口。
黄忠把俩人送出门,曹铄对他说道:“黄将军请回吧。”
“恭送公子,恭送华先生。”黄忠深深行了一礼,目送俩人离开。
离黄忠远了些,曹铄向华佗问道:“先生怎么那么和黄将军说?不是摆明了告诉他,黄叙已经活不过十天。”
“十天我已经说的多了。”华佗说道:“能超出三天,已经算是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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