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胡子继续耐心的听起来。这样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那个会议室都很静,没传出来任何的动静。
我打心里很纳闷,心说那个女警不是去拿投影仪了么?怎么去那么久?
胡子跟我想一块去了,还念叨了一句。
很快的,我听到那会议室有开门的声音,随后传来咔、咔两声响。
我对这怪声很敏感,甚至是一皱眉。胡子耳朵灵,他立刻辨认出来了。他骂咧一句说,“怎么把灯关了?”
我意识到苗头不对。我招呼胡子快赶过去,当然了,这接收器也不占地方,我顺把它卡在后腰上了。
等我俩跑到那会议室门前时,我看到那个女警了,她抱着一个大包,估计是装投影仪的,正奔向楼梯口呢。
胡子喂了一声,先向女警冲过去。他也不是正规警察,反倒是个社会油子,他根本不会师妹师姐这么样的称呼对方,反倒张嘴就来了句,“老妹,等等!”
女警站定身体,还扭头往后看了看。
她原本一脸纳闷,还带着一丝怒意,估计打心里很不喜欢老妹这种称呼,但等看清是胡子后,她倒是没表露什么,还很礼貌地的应了一声。
我紧随胡子之后,等我俩跟她汇合时,胡子盯着装着投影仪的大包问,“怎么回事?换地方了?”
女警点头,解释说,“刚刚领导给我电话,案情分析会要挪到二楼的大会议室。”
胡子脸一绷。其实这一刻,我心里也很不爽。
女警又问我俩,“两位师兄有事?”
我为了不露馅,跟她客气一番,那意思,需要我俩帮着做什么?
女警摇摇头,也道了声谢。
但胡子上来热心肠了,他追问,“二楼会议室的桌子够用不?要不要我给你搬个大桌子过去?”
女警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还说,“师兄你怎么这么幽默?”
我明白胡子的想法,而话说回来,会议室的桌子很大,估计要是不用螺丝刀把它拆了,我俩都很难把它搬出门。
这时胡子一点没觉得自己很幽默,他又重复的提了这个建议。
我心说他可别出洋相了。我就偷偷拽了他一下。
女警因为有工作要做,没跟我俩多聊。她又自行的上了楼。
胡子望着女警背影,骂了句,“人要是倒霉,放个屁都崩出屎来。”
我和他一起又回来会议室,胡子蹲在桌子旁,用抠着那个按钮。
其实胡子的劲很大,但他抠了半天,累出一脑门汗,最后放弃了。他跟我说,“小武这个傻比,从哪弄来的纽扣,上面胶水怎么这么黏?”
我跟胡子说,让他歇会,我来试试。
但胡子上来犟脾气了,又抠了一番,最后他还把指甲弄劈开一块。胡子这下老实了。
他闪到一旁,吮着指说,“你知道不?老董就是这么死的。”
我很佩服胡子的思维,心说抠个纽扣而已,咋跟炸药包联系到一块了?
而我看着胡子这样,我压根就没试,原因很简单,胡子试成这样了都搞不懂,我试也白扯。
我又摸着衣兜,我俩还有另一个纽扣。
我怕再耽误一会,二楼别已经开上会了,那样我俩再想下就难了。
我叫着胡子,我俩又奔上二楼。
那会议室很显眼,尤其整个二楼没怎么开灯,这么一衬托,就那个会议室的窗前亮堂。
我俩直奔过去,赶巧这时从会议室里走出一个人来。
这人很壮,穿着一身崭新的警服,他分明是想在开会前吸根烟。
他原本站在会议室门前的垃圾桶旁,但刚把烟点上,他无意间的一扭头,看到我和胡子了。
这人是铁驴。他看着我俩,很明显的愣了一下。
他也顾不上吸烟了,把烟一撇,又急匆匆向我俩走来。
铁驴先问,“你们怎么来了?这次分析会,你俩要回避,不能参加。”
我原本看到铁驴时,心里出现一丝的小波动,都说做贼心虚,但我又一想,反倒窃喜了一下。
我心说,我兜里的监听器,有下的着落了。
我拿出一脸难受样,其实这也绝不是装出来的。我先跟他聊了几句,那意思,我和胡子懂规矩,这次绝不参会,但也希望铁驴能尽全力的调查案子。
铁驴连连应着,随后又说了一大堆我认为的套话。
我对他说了声谢谢,又故意抱了他一下。
乍一看,这是我很谢谢他的一种表示,其实在抱住他的一瞬间,我偷偷把纽扣按在他警服后面的衣角上了。
胡子冷眼旁观着,他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等我跟铁驴拥抱完,胡子也大喊着谢谢,跟铁驴再次拥抱了一番。
胡子其实也打着小算盘呢,拥抱时,他又特意对着粘上去的纽扣按了按。
铁驴面对我俩时,他的警惕性不高,所以一直没留意到什么,最后他又安慰我俩,说很快会有结果的。
我心说好结果和坏结果都是结果,但这次的案子,关系到张凡,所以一定得是好结果才行。
我又想嘱咐他两句,这时会议室里传来一个人的喊声,他说开会了。
铁驴急忙跟我俩告别,又嗖的一下,钻到会议室内。
我和胡子也不耽误,立刻下了楼。我俩本想继续找一个冷清的小会议室,躲在里面偷偷监听。
谁知道隔了这么一会儿,我和胡子吃惊的现,一楼的会议室都被锁上了。
我心说这是哪个缺德玩意干的?等四下一打量,我看到远处有个老头,印象中,他是守门的更夫。
他现在里拿了一大把钥匙,估计会议室被锁,跟他有绝对的关系。
胡子的意思,想跟这老头打招呼,让他把会议室打开。
我觉得不妥,不然万一我俩偷听时,这老头要是突然闯进来,我俩岂不惹麻烦了?
我换个思路,把注意力放在审讯室了。
警局里的审讯室,目前只有一间被用着,这里面关着方皓钰呢。
我先去值班室,找到老警员,嘱咐他,那意思,我和胡子要跟方皓钰问话,这次问话也很秘密,所以在这期间,审讯室要反锁和关掉监控。
老警员是老鸟,都懂这里面的说道,他不仅点头应着,还跟我俩说,这期间他会守着审讯室,不让外人打扰我俩。
我和胡子跟老警员客气了几句,我俩又急匆匆的进了审讯室。
此时的方皓钰,正靠在椅子上,拿出一脸疯癫样儿。但等我俩把门反锁,把监控关掉时,方皓钰表情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那股坏笑,又浮现在他脸上,他冷冷盯着我俩,还特意用舌头舔了舔上嘴唇。
方皓钰这个举动,更让我觉得他很邪乎。
我和胡子都坐在他对面,胡子还很着急的摸向我后腰,把小平板拿了出来。
这期间方皓钰问我俩,“有结果没?”
我没空理他,索性应付的回了句,“你那事,上头还没考虑好呢,再等等!”
随后我和胡子又一人戴着一个耳,听着小平板内的动静。
方皓钰很聪明,看我俩这举动,他一下子全明白了。
他嘿嘿笑了笑,摆说,“在我‘家’,两位随意,我这人最没说道啦!”
我和胡子耐心的一直偷听着。
这次案情分析会,主持会议的是哈市刑侦大队的队长,参会的除了铁驴外,都是刑侦队的刑警。
他们先针对案情,说了目前掌握到的线索。按目击证人和现场勘察,能确定两个匪徒是女子,受过专业的训练,而且这俩人的反侦破能力很强,并没留下太多的破绽。
之后刑侦队长带头,又讨论了接下来的破案方向。先是加大调查和走访的力度,看能不能在这方面有进一步的突破,其次,既然匪徒把张凡抢走了,很可能会给张凡家属打电话,提出赎人的条件,所以警方已经派人蹲守在小乔家了,争取等到匪徒电话,从这上面做突破口。
我和胡子听到这,胡子最先有了反应。他骂咧一句说,“又是套路,这帮条子就不能再积极点?”
这期间方皓钰很乖,他趴在桌子上,尤其把下巴都放在桌面上了。他翻着两个大眼珠子,打量着我和胡子。
胡子刚骂咧完,方皓钰猛地站起来,甚至往前探了探。
我和胡子都被他弄得很敏感,胡子握紧了拳头,很警惕的也站了起来。
他问方皓钰,“你个兔崽子,要做什么?”
方皓钰嘻嘻笑了,说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随后他张大了嘴巴,打着哈欠说,“老子烟瘾犯了,胡子兄,给老弟我来根烟吧。”
我现方皓钰很会拿捏字眼,他自认是老弟,称胡子为兄。胡子听的很受用,他一摸兜,掏出一包烟甩了过去。
方皓钰抓起烟,迫不及待的一口接着一口的吸起来。
我和胡子继续听着,但说实话,我越听越失望,总觉得这帮人,压根对张凡的事不重视,也真跟胡子说的一样,他们很被动。
胡子心里压着火呢,而他看着方皓钰这么贪婪的吸着烟,胡子气不打一处来,他对方皓钰说,“你小子以前是不是吸过毒,看你吸烟的样儿,真下三滥。”
方皓钰瞥了胡子一眼,他不仅不生气,又故意更下三滥的,一边抽着鼻子,一边眯着眼睛,惬意的吸着。
胡子啧啧两声,更看不惯方皓钰。
而方皓钰呢,心里其实打着另一个算盘呢。他又吸了两口,突然探着身子,古里古怪的跟我俩说,“两位玩过打鸭子的游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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