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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已经全部知道了,听我讲不会觉得没有意思吗?”钟离馥转过头去看着他,然后叹了口气。乐笔趣 m.lebiqu.com
拓拔翊摇摇头,“我倒是无所谓的。小时候母妃喜欢给我讲故事,后来母妃去世了,我就只能自己看书,倒是忘记了听别人讲出来,是什么感觉了。”
“那我就继续讲了,反正不讲完我也憋着难受。”她斜着身子,把脑袋靠在了拓拔翊肩膀上,“于是呢,共工氏驾起飞龙,来到半空,猛地一下撞向不周山。霎时间,一声震天巨响,只见不周山被共工氏猛然一撞,立即拦腰折断,整个山体轰隆隆地崩塌下来。天地之间发生巨变,天空中,日月星辰都变了位置;大地上,山川移动,河川变流。原来这不周山是天地之间的支柱,天柱折断了,使得系着大地的绳子也崩断了,只见大地向东南方向塌陷。天空向西北方向倾倒。因为天空向西北方向倾倒,日月星辰就每天都从东边升起,向西边降落;因为大地向东南塌陷,大江大河的水就都奔腾向东,流入东边的大海里去了。”
“完了?”拓拔翊问道,搂住钟离馥的肩,长长的发随意披散着。
“完了。”
“那你可知道后来的故事?”
钟离馥想了想,道,“后来呀,共工氏英勇的行为得到了人们的尊敬。在他死后,人们奉他为水师,他的儿子后土也被人们奉为社神,后来人们发誓时说‘苍天后土在上’,就谈的是他,由此可见人们对他们的敬重。”
拓拔翊摸了摸她的脑袋,宠溺地笑道,“你所说的也没有错,不过这件事却也算不得是好事。天柱崩塌以后,天就出现了一个打洞,导致弱水倒灌,民不聊生,所以之后才有了女娲补天的故事。”
“那,听你这样说,共工毁了天柱,该是不对的?”
“这件事我无法评价,毕竟他是部落的首领,有着我们想不到的无可奈何。这些如同神一般存在着的人物都有着那么多无可奈何,所以现今我们还能如此有闲地活着,倒也算是幸福。”
钟离馥摇摇头,“我总觉得你太悲观了。”
“有什么不好吗?只有在绝望之中,很多事情才生得出希望来,而我就是靠着这一点点微乎其微的希望,活到了如今。”
钟离馥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衣服,也不准备接下他的话题,只是起了身,将他反转了一面,“那面已经干得差不多了,这边再烤烤。”她又抚上他漆黑的发,揉乱,又梳理好,仿佛这样会有特别多的乐趣一样。
“二殿下大致已经开始行动了吧。”拓拔翊忽地说道。
钟离馥愣了愣,点点头,“时间也是差不多了,再等下去,怕就错过了最好时机。”
“你放过了萧慎弧,萧慎弧不见得会放过你。”拓拔翊叹了一口气,“等确认了消息,我们就走,也不要在建康露面了。”
“二殿下……该不会是那样的人。”钟离馥也并不确信地说道,声音也不由得越来越小。
“过去的他,确实不是那样的人。你问心自问,过去的你,会想过要别人死吗?”
钟离馥听到他的话,整个人都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过去的她被萧毅轲保护得太好了,连一只小动物都不敢杀,又怎么会想到杀人呢?只有在萧毅轲死后,她才决心,一定要为他报仇,就算手上沾满鲜血,脚下踏着累累的白骨,也要为他报仇。而以往的萧慎弧,和她更是如出一辙。
萧慎弧往日单纯、善良,是因为他确实没有经历过什么令他可以仇恨的事,无论发生什么,天塌下来,都有萧毅黎顶着,可是现今,是她害得他的父兄子弟血肉相残。做一个正常人而言,又怎能不恨?
“可是……我还想和兄长道个别。”
要说整个南齐,钟离馥有什么还放不下的,就只有祁灵均了。她是真的将他视为了兄长,视为了亲人的。她这一去北魏,也不知要经年累月之后,才能与他重聚。
“你非要如此的话,我会安排人去给他送信,让他来这边见你。建康已经不安全了。”
钟离馥点点头,“好。”
北魏。
莲见一如既往地去了宫中,见老皇帝,同他下棋,赏花。
这段时日,各色的菊花已经开了不少,但是天气还未有真正转凉下来。
“你今日看起来心情不错,可是发生了什么好事?”老皇帝掐下一朵菊花,在手心中揉碎,接着道,“你的好事,对我来说,该是刚好相反的。”
莲见摇摇头,“这事倒是与陛下没有任何关系,单单是莲见一个人的好事罢了。”
老皇帝略微眯了眼,明了过来,“那该是因为女人。男人这一辈子,会如此高兴的,只有三件事,一件事是得到权势,位万人之上;第二件事是后继有人,延续香火;而第三件事,就是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女人。我猜想,你该是因为这第三件事的。”
“陛下英明。”莲见拱手笑道,“不该说是梦寐以求,甚至说是做梦也想不到。”
“那平素与你一同入宫那女子呢?我倒也奇怪着,她今日竟然没来。”
“陛下该是知道她往日陪我来,不过是邹家为了让我取信于陛下。一个男人,只有有了家世时,才是值得信任的。而如今我真正喜欢的人已经到了我的身边,又何须别人替了她的位置。”
老皇帝微微颔首,让人抬来座椅,然后坐下,捶了捶有些酸软的腿,“你打算何时娶她?朕可有机会看到?”
“莲见倒是希望陛下能够做我们的证婚人。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老皇帝长吁了一口气,“邹耀那老狐狸能同意?”
“陛下恐怕还不知,现今莲见已经接管了邹家,成为了邹家现今正式的族长了。”莲见面带笑意说道,眼底尽是一股深不见底。
“作为一名长者,我倒是要奉劝你一句。少年得志大不幸,你可明白?”
莲见看着老皇帝,考虑了好一会儿才道,“这样说的话,帝王家的孩子,不都是不幸了吗?”
老皇帝同意了他的话,频频点头,“是这样的,出生在帝王家,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幸。”
莲见也不准备去反驳他,倒是特别好奇他的观点,“那,若是从帝王家逃出来了?会使这种不幸终止吗?”
他这问,自然是为昭成问的。
外人看昭成,自是软红千丈,夜夜笙歌,但是只有他明白,昭成的内心,一直的痛苦的。
虽然他并不尽信老皇帝的话,但却想听听他所说的,毕竟同为皇室,心境总是会有一些相似的地方,就算不一样,也还可以用来参考参考。
莲见从不排斥错误的,甚至是荒谬的观点,他喜欢看到更多的角度,只有更多的角度才能让他看到更全面的事情。
“朕大致知道你的心上人是谁了。”老皇帝慢悠悠地开口道,“听闻南齐有一位公主,外表冷若冰霜,艳若桃李,内心却奔放热情,爱慕天下美貌的男子。”
莲见笑意漫卷,“南齐可不止一位公主。”
“但是你莲见能看上的,还做梦也想不到的,又岂非是一般的女子。若是其他的公主,想必早已被你玩弄在鼓掌之中了,就像安阳一般。”
莲见愣住,他没有想到老皇帝会突如其来地提起安阳。若不是他这样一提起,他也差点忘记了安阳的存在。
他本来是打算好,留在南齐借由安阳控制萧慎丘的,但是没想到会被调回北燕,从而也只有弃了这颗子,倒也是一点也不心疼。
“陛下担心安阳公主?”莲见发问,从他的视角来看,老皇帝对拓拔翊倒是尚有挂心,对安阳却是没什么感情的。毕竟女子对于皇室来说,只是政治联姻的工具。
“你该明白,安阳始终是朕的女儿,朕自然是比你更关心她一些的。”老皇帝这样回答着他。
莲见认同地颔首,随后却又将头摇了起来,“陛下,可惜的是,在安阳公主的眼中,怕不是这样的。”
“你们邹家,倒是确会蛊惑人心。”
“陛下过奖了。”
“朕可不是你是在夸你。”老皇帝摇摇头,“我也猜到了这个女儿会栽倒你们手里。毕竟她始终是对邹家要亲信些。”
“在莲见听来,倒是都还差不多。”
两人相视一笑,便也都沉默下来。
建康。
当萧慎弧带着大军逼入城中时,萧慎丘穿上了龙袍,坐在高高的皇位上。
那是一直以来多少人的梦想,即使这个梦想快要破灭了。
他也不知道,萧慎弧是如何能够一瞬之间,拥有那么多的力量,可以破解护城军,冲了进来。实际上萧慎弧也不知道,他带领的人中,多少属于邹家的势力,但是他无从选择。
这些是莲准让他做的,他告诉萧慎弧,他只是帮他,不带任何附加条件。
萧慎弧又怎么会相信他这样的话,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何况他是邹家的人。
“你来了。”萧慎丘道,他微笑着,他的微笑极其疲倦,疲倦地像是突然间老了几岁。
“你在等我?”萧慎弧面无表情地开口,即使他已经预料到了事情会朝着这一步发展,但却还是没有做好准备的。
毕竟,他如今对立着的不是别人,而是他骨肉至亲的兄弟。
“我等了你很久了,二皇兄。我等你来杀我,之前一直是我小瞧你了。没想到你真的会将事情做到这一步来。”
萧慎弧瑶瑶头,摒退了左右,走到他的面前去,“慎丘,我不想杀你,我们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兄弟。你被那个女人利用了。”
萧慎丘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你这样说,父皇也是这样说的。你们都喜欢馥儿,都不想我和馥儿在一起,所以才这样说的,是不是?”
萧慎弧痛心地谈了口气,“糊涂!你真是糊涂啊!你看现在,你这副模样了,那个女人在哪儿?”
萧慎丘眼神开始闪烁起来,自言自语道,“是啊,馥儿在哪里,我要去找馥儿。馥儿是不是被你绑架了,萧慎弧,是不是你打算强迫馥儿?”
萧慎弧扯起萧慎丘的衣襟,重重地将他摔倒了地上,“你何时变的如此废物了?萧慎丘,我来告诉你,你喜欢那个馥儿,现今正和拓拔翊双宿双飞,也是他们让我来把你除掉的。但是我是你哥,是你亲哥,我自然会保你一命,你明白吗?”
萧慎丘跌在地上,大笑了起来,“这个理由太没有说服力了,我当初杀萧毅黎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痛快吗?他死了,只要他死了,他的一切都会是我的。”
萧慎弧听他这样说着,不由皱紧了眉心。
是的,他同萧毅黎的有感情的。
“弑父杀君乃不忠不孝,你难倒都没有一点罪恶感?”
“我从来没把他当作过父亲看。”萧慎丘一字一句地说道,伸手指向萧慎弧,“萧慎弧,你体会不到我的感受,他从小都是偏爱你的,即使你是庶出,他也让你拜在了正室的门下,成了嫡子。而我呢?一个不被重视的庶出三子,你知道我从小活在这个家里有多痛苦吗?更可笑的是,那个老东西居然还要与我争夺馥儿。也不看看他年龄多大了,能不能行。”
萧慎丘挑衅的话语彻底激起了萧慎弧的愤怒,他抽出了腰间的剑,指向萧慎丘,“我说过,我不想你死,但是我不希望你成为南齐的威胁。你不适合坐这个皇位。”
萧慎丘讽刺笑道,长长地叹了口气,“是南齐的威胁,还是你萧慎弧的威胁?表面上与世无争的模样,出尘入画,现在又是副什么嘴脸?来呀,向着你现今唯一有着血脉关联的人看过来啊!”
萧慎弧握紧了手中的剑,喃喃道,“我不想让那个女人如意的,但是慎丘,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知道吗?”
片刻,长剑离开了剑鞘。
祁家。
祁灵均已经收到了萧慎弧清反成功的消息,过了不久,他便又接到了拓拔翊送来的信,上面写好了时间地点,告诉他这是最后一面。
他看完信后,便把他整个都烧掉了,现在时局未稳,他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出什么事。因为在这之前,祁灵均虽然知道,萧慎弧清理萧慎丘是迟早的时,但是他没想到萧慎弧能够直接下狠手。
他不像是一个会狠下心来的人,可是真的一狠下心来,却让人觉得可怕。
祁灵均叫人牵来骕儿,正准备往约定的地点赶,却不料正好接到了萧慎弧的旨意,让他进宫一见,他知道这件事推辞不得,只好放下了见钟离馥最后一面的打算,入了宫。
这皇宫他也是一点不陌生,这短短的几年间,却换了几个主人,让他不禁感伤起来。
萧慎弧在湖心亭中等着他,设了茶,然后摒退了所有人,这宽敞的亭子中,只剩下萧慎弧与祁灵均二人。
“不知灵均现今该称呼您为二殿下,还是陛下?”祁灵均客气道,但是他的心中,却对萧慎弧的好感更低了几分。
原本他还觉得,他是皇室之中为数不多的正常人。
“还是叫我二殿下吧,今日,我希望能与大公子像是往日一般。”
“若是往日,灵均是不会来见您的,您该明白。”
他自有他的傲气在,只有用皇权来压他时,他才不得不考虑到整个祁家,而被迫出面。
“大公子真是快人快语。慎弧实际上一直佩服大公子地很。”
“灵均曾经也是很佩服二殿下清透君子之风,出淤泥而不染。”
“你是在讽刺我的父兄?”
祁灵均敛下眉眼,“二殿下是君,自然二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灵均怎敢妄言?”
萧慎弧摇了摇头,“我知道,现今若是我请你助我治理这天下,你定是不肯的,对吗?”
“可以。”祁灵均用着凛冽的口吻说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知道你的条件,我也是深思熟虑后才请你来的,因为你要我特别信任你的话,我原本是可以的,但是现今的话,老实说,我做不到,毕竟你是何等的聪明,你要护着的人又是何等的聪明,但是我又想了想,现今要将南齐建设强大,非得借助你的力量不可。”
祁灵均皱起眉,“二殿下不是想要南齐繁荣,而是想要南齐强大?”
“这有何不可?”
“灵均愿为二殿下守护好这南齐,使百姓安居乐业,国富民泰,但是若二殿下要的是一个强大的南齐,恕灵均无法做到。”
“当初的我也像现今的你一样倔强。”萧慎弧道。
祁灵均摇摇头,“二殿下同灵均从来就不一样,二殿下是皇室的人,皇室必有皇室的顾虑,灵均只希望,二殿下不要听信了一些小人的谗言,陷万民于水火之中。”
萧慎弧拱手,“那大公子的意思是,不愿帮助慎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