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也想不到,对兴武王最忠心的,不是他权倾天下的杜罗珵宰相,不是赫赫威名的林老将军,而是你赵成德赵公公。”
杨真拿着烧红的烙铁,轻轻放到了赵成德早已经千疮百孔的胸膛上,登时一股黑烟混着焦臭味儿传遍了整个刑室。
赵公公一声凄厉而痛苦的惨叫从紧咬的牙关中喷发而出。直到杨真将烙铁移开了,他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牙缝里的鲜血吧嗒吧嗒滴到了地上。
“赵公公,兴武王走的时候,可没有半分对你的留意,不知道你忠的是什么?盼的又是什么?”
“杨真,咱家只恨当时没有一掌拍死你,如今让你这忘恩负义的狗贼得了势!废话少,给个痛快吧!”赵公公一口血沫吐了出去,被杨真轻轻避开了。
“赵公公,我只不过是欣赏你的忠烈,有意留你条命罢了,你只要求求我,我就放了你如何?你看那得罪过我的张公公,不也活得好好的吗?你我的交情可不比他人,再怎么算,咱也一起喝过酒吧!”杨真用烙铁戳着赵公公的烂肉笑道。
赵公公看了一眼远处的张公公,那个曾经将杨真引进宫来跋扈的张公公,如今硬生生被挂在肉钩子上吊着,血流如注进气多出气少,怎么看也不像是好好的样子。
赵公公没有再话,他闭上眼睛,等待着下一波酷刑的到来。
只是预计的疼痛并没有出现,他睁开眼睛,看着杨真早已经将烙铁放下了,反而拿出了一个酒葫缓缓走来,将葫芦嘴儿对上了赵公公的嘴,向下一歪,酒水就倒了出来
饥渴的赵公公没有拒绝,他贪婪的喝着,喉咙不停的耸动,直到那酒葫芦再也倒不出来,他才咂巴了下嘴,仔细的回味着。
“看来这就是上路酒了,倒是也喝了个痛快。”赵公公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杨真摇摇头,抽出了一条白绫递了过去,对着赵公公问道:“你来还是我来?”
“不牢费心!”赵公公道。
“也好。给你一柱香的时间,桌上有酒菜,赵公公也可以再吃。”杨真拿起钥匙,打开了赵公公手上的锁链。将白绫交给他,向外走去。
赵公公接了白绫,并没有暴起反抗,他看着杨真的背影,比起自己平日里可挺直多了。也不知道在今后,会不会因为屈服而慢慢的弯下去?
想到此,他忽然忍不住的叫住了杨真。
“嗯?”杨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欲言又止的赵公公。
“莫要给咱太监丢脸。”赵公公道。
“嗯。”杨真抬脚走出了门外。
“武王陛下!奴才为您尽忠了!”赵公公一声大喝,踢翻了脚下的凳子。
直到再也没有声响,杨真从另一个门里进来,这是为了防止赵公公诈死伏击。只不过他多虑了,他一进门,便看到赵成德公公的尸体挂在屋梁上,将他的身躯拉的笔直。
那个挂在钩子上的张公公,被公公用筷子插穿了喉咙,也得到了解脱。
他招呼人进来打扫,并命人将赵公公厚葬了,葬入了织造局新建立的陵园忠义陵,这里除了织造局为公牺牲的勇士们,还有那些,立场不同也受到尊重的敌人。
比如宁死不倒的大侠张云天,他连同他的铜像,被一起迁入了进来,还有刚才为主尽忠的赵公公,也在这有一席之地。
想必织造局的烈士们,不会讨厌这样的邻居。当然,杨真也更希望,里面的敌人越来越多,烈士越来越少。
织造局一众人将赵公公葬了,又为他添了把酒水,纷纷离去了。这些织造局的人马,自从知道死去后也可以在此享受香火,干劲明显足了许多。
毕竟,在这个时空里,人们还是非常在乎身后之事的,为此,即使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待到完结了手头上的事,有密探前来,将他走之后,朝堂上的事情一一汇报。
有万佛寺被允许迁出皇城,可以自由选择地建立寺庙,广收信徒享受香火有已经被修改的道路连接起来的烈山深处的大同村,政理上被扩大为县城,而无名楼主孙正卿,就是新上任的知县。
还有关于女帝提出的八策,也被群臣进行了讨论,只是女帝定下了基调,大多是对细节和过程的询问,直接驳斥的却是几乎没有,比如第八条女子可为官这一项,本是最不合理,可如今皇帝都是女子,谁又敢个不字?那不是自找鞋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