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教堂外面。
宫北曜靠在车边,点了一根烟。
他已经很久不抽烟了,可是,他还是习惯点烟。一根一根的点。想着会不会突然有人出现,掐掉他的烟,对他说宫北曜,你不是答应过我戒烟的吗?
宫北曜闭上眼睛,听见脚步声从教堂传来。
“妈妈,水晶球能许愿吗?”
是刚才教堂里的小男孩。
“可以啊。”女人回答他,“你有什么愿望让水晶球帮你实现吗?闭上眼睛默默告诉它,它一定会替你传达的。”
宫北曜缓缓睁开眼睛。
这就是刚才在教堂弹琴的那个女人吗?
她几乎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像盛千夏。
他竟然荒唐到差一点认错人。
可是,为什么觉得空气都充满了她的气息。
水晶球可以许愿?
曾经盛千夏也对他说过,流星可以许愿,许愿池可以许愿,许愿瓶可以许愿
如果神父真的可以听见祷告。
流星真能听见他的愿望。
能不能,把他的千千还给他?
宫北曜打开车门,坐到驾驶座上,启动引擎。
就在这个时候,盛千夏从教堂里走出来,她背对着宫北曜的方向走在街头。
风吹乱她披肩的长发,连她的裙摆都跟着轻轻飞扬。
冷冷的冰雨打下来。
她没有打伞,而是将刚才那件像斗篷一样的黑色雨衣穿在身上。
这是刚才那个小男孩送给她的。
他说他要跟妈妈撑同一把伞,所以把新买的女王斗篷送给了她。
说是女王,明明更像女巫吧。
盛千夏微微勾了勾唇角,这个教堂很美好,谢谢,她又多了一个美好的回忆。
只是,就像那首歌唱的一样,也许欧以沫能给他的更多,不用抉择,她会自动变朋友
不,也许不再是朋友。
只是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盛千夏看了看雨幕,恍然想起十三岁的自己和十五岁的宫北曜。
那一年,她迷路,他开着车来接她,也许是因为忘了买伞,他只穿了一件雨衣。
她钻进他的雨衣,靠在他的背后。
那一年,他脊背的温度,至今都还记得。
那一年,她脸颊的温热,到现在都还记得。
只是那一年,再也回不去了。
而这一刻,也再也回不去了。
盛千夏想到这里,突然蹲下身,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都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了,可是,她好像并没有因为变成一个妈妈而变得坚强。
其实她还是很脆弱。
她也想要一个妈妈,可以信赖可以依靠。
她也想要一个完整的家
宫璨以后,也会经历她曾经经历过的这些吧。
他一定也很想要一个爸爸。
他也会想要一个完整的家。
她曾经埋怨过自己得不到的温暖,她却也不能完整的给宫璨。
她真是一个失败的妈妈。
她哪里有资格责怪和埋怨自己的妈妈呢?她甚至比她更不如吧
车上,宫北曜看到后视镜里突然出现的黑色斗篷,立刻踩下刹车。
他探出窗口望向身后的街道。
街上空荡荡的,除了几个打着伞的情侣,哪里有什么斗篷?
他失落地把视线收回来,突然,他看到后视镜里有一个黑色的身影正慢慢的升起来。
原来她刚才只是蹲下身去了。
宫北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冲出去追那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