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这还是简单的,给男孩子宗谱,仪式更繁琐。所以都是隔几年,大家一批批地,几个小孩子一起。因为娘着急给你正名,才急着单独给你宗谱。”薄玉泠笑了笑。
梁语嫣含笑说:“娘有心了。其实都是虚的,只要生活在一起,相亲相爱,我觉得宗谱更靠谱。”
“你入了薄家的宗谱,娘的心才能落地。”薄玉泠说道。
梁语嫣翘了翘唇角,薄母是这么固执而没有安全感的人。
外人会觉得她可恶,蛮不讲理,身为她的女儿,被她这般保护着,却觉得很幸福。
吃了早饭,姐妹俩一起去主院,向薄老爷问安,再探望薄母。
薄母精神不大好,本病着,昨天又强撑一天,今天又躺下了。
她指了指桌的一小箱子账册和一串钥匙:“我和老爷如今只有你们姐妹两个,薄家早晚是你们的,你们年纪都不小了,也该学着打理家业了。
我老了,脑子糊涂,精神不济。玉秋,你大些,以你为主,玉泠为辅,你们把薄家的产业管起来吧。”
这口吻,像交代后事似的。
“娘,您还年轻着呢,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干嘛说这些话。”薄玉泠心酸地嗔责道,给薄母掖了掖被子。
“咳咳,”薄母咳嗽两声,笑了,“我哪里还年轻。其实啊,娘也舍不得你们为这些事操心,巴不得你们早些嫁了如意郎君,舒舒服服,万事不用操心,过着少奶奶的生活,有人宠着、疼着。不过呢,女人在世,不能全部指望男人,自己也要有些本事,心里永远不慌。”
梁语嫣和薄玉泠心更涩,薄母的话提醒了她们,薄老爷早已不如从前,而薄家与帅府又有很深的芥蒂,薄家是日薄西山,她们姐妹二人将来没有依靠,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梁语嫣深深地感觉到自己回到薄家不是享福来的,肩膀的担子很重。
她笑着握住薄母的手:“娘,你只是这段时间累了,我和玉泠先代管一段日子,等你身体好了,这重担还是只能你来挑。”
一家人没什么好客气的,但梁语嫣也不能太不客气,表现太突出,反而像是来夺家产的。
她对薄家的家产真没什么企图心。
一个自信有才能的人,当然不会担心饿死自己,而去抢夺属于别人的东西。
梁语嫣有开飞机和会英两大专业技能,一点不担心会饿死自己。
她答应了薄母,薄玉泠自然也不能推辞,两人把账册和钥匙接了过来,去花厅盘账。
薄家的下人们昨天已经拜见过梁语嫣,称呼她为二小姐,改称薄玉泠为三小姐,因为梁语嫣与帅府关系密切,来回事的掌柜、账房等人不敢怠慢她们。
梁语嫣算术也不赖,又花高价请来有名的账房先生,一查查出很多问题,开除两个贪墨特别严重的掌柜,其他人重罚。花费了一个礼拜的时间,薄家因薄母火烧少帅带来的负面影响,总算是慢慢地平息下去。
内部稳定,外部又有白颂年亲自拜访薄府的传言,以往的合作伙伴慢慢也回来了,薄家重新走正轨。
半个月的时间,梁语嫣被琐事缠身,薄母的温情、薄老爷的慈爱、薄玉泠的亲密友善,让她差点忘了来薄家的目的。
这一天,她好容易清闲一点,恰好芝麻来送茶点,芝麻正要退下去,她笑着招手:“先别忙着离开,我这里正有事问你。”
芝麻疑惑,恭敬地走到梁语嫣面前,惭愧地说道:“二小姐,过去芝麻多有得罪,还请二小姐不要见怪。”
“那些事,我早已不记得了。”梁语嫣这段时间观察了芝麻很久,觉得她过于沉静,有时候不自觉地发呆,她很想弄清楚芝麻发呆是否跟薄玉烟有关,“芝麻,你知道我是大小姐的双胞胎妹妹吧?”
芝麻交握的双手一紧,勉强笑道:“知道。现在整个鱼苏都知道您是大小姐,少帅夫人的双胞胎妹妹。二小姐,我真的对少帅没那种心思了。”
在监牢里走一圈,纵然白颂年是个神仙,她也不敢喜欢了。
梁语嫣的目光掠过她的双手,淡淡一笑:“年少慕艾,女孩子对优秀的男人生出爱慕崇敬的心很容易,我也曾当年少。”
忽然脸色一肃,“其实,玉烟窒息而死时,我也感受到了窒息,我还听到她喊我救命。这世有一种感应,叫双胞胎的心电感应,她死去时的痛苦我清清楚楚感受到了,那一瞬间,我的心脏停止跳动。”
芝麻脸色苍白,连忙摇头:“二小姐,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大小姐!”
“别急,我当然知道不是你杀的,是郑茵慈杀的,她亲口向少帅和叶晏承认。”梁语嫣轻声说道,紧紧盯着芝麻的双眼。
芝麻很惊慌,眼神躲闪,明显是心虚。
她颦起眉,心一沉,难道真的是芝麻杀了“薄玉烟”?
听到她这么说,芝麻明显松口气,惊慌和躲闪也消失不见,笃定地说道:“是郑医生杀的,她太残忍了。我们大小姐是个善良温婉的人,认识她的人,没一个说她不好的。帅府和薄家的下人,都发自内心地尊敬她。”
芝麻口的薄玉烟,令人仰望,令人自惭形秽。
梁语嫣感兴趣地接了话:“哦?我的双胞胎姐姐居然这么得人喜欢,你跟我说说她的成长经历,有什么有趣的事。我深为遗憾没能早一些认识她。”
芝麻绽开笑容,语气轻快很多:“我进府较晚,是老爷太太回了鱼苏来之后才买我进来的。
大小姐在首都的经历我哪里知道,只听说很多人追求她,门求亲的人踏破了薄家的门槛。
她一回到鱼苏,正当嫁娶的好年华,才出席一次社交场合,少帅便迫不及待地来求亲了……这些事,也是过去的事了,我倒是见识过大小姐琴棋书画的天赋,又很有礼貌,见过她的人都说,这才是大家闺秀的典范。”
梁语嫣又问了些话,芝麻一一挑着能说的说了,直到再也问不出什么,梁语嫣放她回薄母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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