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也这么激动!
是不是认出她了?
梁语嫣差点脱口问“你还记不记得历史博物馆里,那个把你当成雕塑,差点掐你脸,最后又被你大变活人吓死的女孩”,好歹她注意到场合,注意到旁边有一条白眼狼虎视眈眈,没敢问出口,但她的身体剧烈的颤抖却瞒不过叶晏。
叶晏的目光来回打量二人,正要开口,白颂年动了。
他慢条斯理,摘掉右手的白手套,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在梁语嫣愕然惊呆的目光中,举起手帕,认认真真擦她的额头。
那一块的粉掉了,露出光洁如玉的胶原蛋白,同时那颗眉心朱砂也被擦掉了,朱砂被蹂躏成一团,胭脂色的尸体落在他白色的手帕上。
那抹红,有些刺眼。
梁语嫣不合时宜地想到古代男女洞房,第二天早上老嬷嬷来收走的那块白帕子。
俗称,落红。
她微微涨红了脸。
整个宴会厅在这一刻安静下来,饶有兴味的视线集中在三人身上。
白颂年扔掉帕子,踩在脚下,迷茫的神色不再,整个人如一把开封的剑,锋芒毕露,铁血气势比叶晏这种流氓头子来得更冷酷无情,冰冷的目光扫过,令人不寒而栗,不敢正面迎对其锋芒。
叶晏自然有叶晏的圆融之道,气势低一头,脊梁却不会弯,直挺挺地站着,微微一笑,摘下礼帽,不卑不亢道:“白少帅看起来对我的女伴很感兴趣,某虽不忍,却愿意忍痛割爱,换少帅一个人情。”
白颂年再没看梁语嫣第二眼,清冽的嗓音蕴含一丝微微的喑哑,语气清冷:“叶当家煞费苦心,然,夺人所爱,非大丈夫作为。”
拒绝了?梁语嫣紧张起来,她以为遇到了老乡,可看目前的情形,这个所谓的白少帅貌似认错了人的表现。
她满心疑问。
“少帅误会了,”叶晏轻笑,“某另有所爱,秋秋是我妹妹,阮叔和王姨颐养天年,将富春帮交给我打理,同时交代我,要给秋秋找个好人家。满场的男士,我看来看去,能配得上我们家秋秋的,只有少帅你。你若是不要她,我只好寻别人,却恐怕糟蹋了她的人才美貌。”
梁语嫣握拳,无耻,无耻无耻,无耻无耻无耻!
白颂年淡漠的视线扫了一眼梁语嫣,音调没有丝毫的起伏:“恕我无福消受。”
言毕,他潇洒地转身下楼,比上楼时多了几分轻快,仿佛放下了什么包袱。
“白少帅!”梁语嫣忍不住出声,推开叶晏,追了下去。
白颂年皱眉,气势一冷,立刻有两个穿军装的男人过来,将她拦住。
梁语嫣眼睁睁看他走了,气得跺脚。
“有趣,你对他一见钟情,以后执行我的任务,就不会不情不愿。秋秋,你看,我对你多好,把鱼苏第一美男送给你做任务目标。”叶晏鹤步闲庭,站定在她身后。
梁语嫣懒得理会他。
嘴贱的男人却不放过她:“不过,你若是没本事勾搭上他,我只好把你送给别人。”
“你什么意思?”她转身,气呼呼地瞪他。
叶晏用行动给她答案。
他带着她游走在那些高大的洋人中间,兴致勃勃地介绍她的身世、才艺。
什么精通琴棋书画,在日本学过钢琴、国际象棋、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和悲喜剧作。
什么玩意!她统统不懂好么?
而叶晏那个白痴,以为她不懂英语,当着她的面干下九流的事,得意洋洋。
她觉得,他可以转行去做龟公了。
不要小看她,她在现代可是女飞机师虽然还没正式开上民航飞机所以,不要小瞧她的英语水平。
梁语嫣以为这些衣冠楚楚的洋人是真正的绅士,毕竟西方人给人的感觉会比较正派、禁欲其实是自以为高高在上,看不起咱,但是!不多久,举办宴会的英国主人和另外两个其他国家的洋人,就表达出对她的兴趣。
他们以为她家道中落,落毛不如鸡,是叶晏专门带来当交际花的,说白了,就是高级点的名妓。
第三次被洋人摸腰,梁语嫣小心地躲过去,已经欲哭无泪,她强大的内心撕了叶晏一千零一次,行动力上却是个矮矬子,什么都干不了。
跳完一支不伦不类的舞,梁语嫣默默盯着留声机上听音乐的小狗忧伤,一句话不想搭理叶晏那个混球,叶晏叫她再跟洋人跳舞,她充耳不闻。
英国主人深深看一眼梁语嫣,叫走叶晏,叶晏站在几个洋人中间,他们很有绅士风度地笑道:“我们对密斯阮很感兴趣,她是个优雅美丽的女士,密斯特叶,今晚能否让密斯阮留下来,陪我们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