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语嫣黑了脸。请大家看最全!
她以为汤景翠给白大帅戴了绿帽子,白大帅这些日子在黯然神伤,不好意思出来见人呢,听听他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听听那高昂兴奋的语调,哪里是黯然神伤,分明是幸灾乐祸,见风起浪,搭把凳子就能当成戏台开唱的货!
他自己脸面无光,见到儿子白颂年有黑料,所以才赶忙跳出来,指望拉着儿子一起丢人现眼吧?
梁语嫣揉了揉额角,跟白大帅斗了不少个回合,自然明白他不同寻常的脑回路,反正他儿子丢人他就高兴,他自己丢人他就厚脸皮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帅府因为有了他这一朵奇葩花而热闹非凡,比他的姨太太们搭戏台子唱戏还要热闹。
薄母的哭声突然清晰了一些:“大帅,我也没想到啊,我们薄家欠阮小姐的,让我做牛做马都行,可少潼是玉烟留下的唯一血脉,我能挨打挨骂,却不敢让他受一点委屈我这心窝子疼啊!”
梁语嫣脸更黑了,缓缓地走进去。
守在门口的大兵同情地看着她,小声提醒她小心,大帅正在气头上,伤了她就不好了。
梁语嫣点头,谢过他们的好意。
大妮儿站在她的卧房门口,双臂展开,脸上满是泪水:“我说了我们家小姐不在,也不是我们小姐弄伤小少爷!”
她泪眼模糊地盯着薄母,“薄太太!大帅不相信我们小姐,你还不相信么?我们小姐为了帮你们薄家的大小姐,差一点丢了性命!这还是因为担心你,跟你去了船上才遭一场劫难。你这样逼到我们暖宿居,带着大帅一起来胡闹,你良心能安么?”
白大帅叫嚷:“小丫头嘴巴跟刀子一样,谁胡闹?谁胡闹?”
薄母捂着心口,紧紧抓着白少潼的手,哭得几乎断气:“阮小姐对我们家有大恩,大可拿了我的命去,可她千不该万不该虐待我的外孙!难道仗着有恩,就可以胡作非为么?”
大妮儿气结,说,说不过薄母,哭,没有薄母哭得可怜,不拜下风都不行。
白少潼大声说:“我说了不是秋秋把我弄伤的!”
可惜没有人听他讲话,他的声音淹没在薄母的哭声、白大帅的吵闹,以及大妮儿的争辩中。
他撅起嘴巴,感觉自己没有地位,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突然看到一条熟悉的身影,惊喜叫出声:“秋秋!你可回来了!祖父和外婆要拆你的房子,你快来!”
之前他喊了几声都没人理会,这一嗓子不算嘹亮,却让所有人都停下声音,齐齐朝梁语嫣看过来。
梁语嫣正要开口,薄母松开白少潼,一下子扑过来抓住她的手臂摇晃:“阮小姐!你行行好,你打我,你骂我,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少潼!他是玉烟唯一的骨肉,他爹不心疼他,我心疼他!他还什么都不懂,求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有什么你冲我来,我绝没有怨言!”
梁语嫣被晃得头昏眼花,本就孱弱的身体朝后仰,差点摔倒在地。
一只大手横过来,拦在她腰间。
同时,一道威严又冷厉的声音问:“你们在做什么?”
所有人心脏猛地一跳。
白大帅嘿嘿笑了两声,明显看戏的心态:“小兔崽子,你可回来了!”
薄母哭声一顿,梁语嫣赶紧趁这个机会将她推开,离她远远的。
她可真是怕了薄母,以前光是哭就令人头疼,这会儿居然又学会摇晃这个技能,竟让她一句话都不能自辩。
真是越来越可怕了!
“秋秋!”
白少潼得到自由,跑过来抱住梁语嫣的腿,然后才抬头恭敬地叫了声“父亲”。
白颂年点头,冷声道:“事情已经查明白,是巧儿伤了少潼,丛秋将她赶出去了。”
梁语嫣心中一动,瞥了他一眼,这还是白颂年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叫她的名字,丛秋。
不如秋秋亲亵,也不如阮小姐生疏。
恰到好处。
更重要的是,他明显是在偏袒她。
在薄母与她之间,第一次,他选择了偏袒她。
她可是一直小心眼地记得,那天晚上薄母叫了她,害她差点从台阶上跌落下来,虽然她本来就差点跌落,但是薄母的行为的确有失分寸,难以辨明是好意还是歹意。白颂年却一字不提。
被人袒护,梁语嫣心情很好,一下一下地顺着白少潼的小脑瓜,心里的紧张全没了。
“巧儿?”薄母捂着帕子哭,不肯相信,“她不是阮小姐的丫鬟么?”这话意有所指,巧儿是梁语嫣的丫鬟,自然是梁语嫣指使她虐待白少潼。
同时,她眼里难掩对白颂年的失望。
“对,她是我的丫鬟,”梁语嫣这时出声,淡定地说道,“但那天您也看到了,我根本没有机会跟她说话,她是自发的行为,事后我发现小少爷可能是被她虐待的,立刻将她赶出去。”
“你是这么说,可我是这孩子的外婆,他身上也流着我的血,我却不能听你一面之词,你怎么证明不是你早就授意的?”薄母擦了擦眼泪,失望的眼看向梁语嫣。
任何人在这种眼神下都会产生自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品德或者能力出了问题?然后不自觉地检视自己哪里令人失望,接着努力地表现出自己的能力,以达到对方的期望值,令对方满意。
如果这么做了,那才是真正的输了。
梁语嫣也差一点落入这个表情陷阱中,刚要证明自己,突然反应过来,便淡淡一笑:“我赶走巧儿的时候,巧儿死活不肯承认,回来的路上我就想,是不是我错怪了她。毕竟,前天下午和傍晚接触少潼的人可不只他一个。”
薄母大怒,目光陡然一冷,眼里仍旧噙着泪水,有种刚柔并济的美:“我是少潼的外婆,你竟然暗示我虐待自己的外孙?”
梁语嫣当然不敢明说,而是反问:“我这么喜欢少潼,和他像朋友一样相处,而且,我从未伤害过任何人吧?薄太太,不知你为何怀疑我指使巧儿虐待少潼?就因为我要做他继母?”
“阮小姐七窍玲珑心,我一根肠子通到底,哪里猜得到你的心思。”薄母眼神凉凉的,透着无尽的失望。
这话让梁语嫣没法接,反正她怎么解释,薄母就是认定她虐待了白少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