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语嫣心尖一颤,装作镇定:“你管我,白少帅比你好一百倍,比你英俊帅气,比你权势滔天,比你忠诚婚姻,比你尊重我,他不会打我,更不会拿我父母的性命威胁我,我为什么不能爱上他?”
叶晏瞠目结舌,举起手掌:“你这个攀龙附凤、爱慕虚荣的女人!”
梁语嫣不甘示弱,同时举起高跟鞋。
叶晏嘴角抽搐,放下手,气得浑身哆嗦,即便他可以伪装气定神闲,他声音里的颤抖却泄露了真实情绪:“我不可能带他们来鱼苏,让你在白颂年的地盘上见他们。想见他们,你随时跟我回上海滩。”
显然,叶晏同样有顾虑,他带阮海东和王秋水来鱼苏,同样是羊入虎口,别指望能带着他们再回上海滩,白颂年一定会帮梁语嫣扣押他,逼他交出阮家夫妇。
“你做梦!”梁语嫣矢口回绝。
叶晏深吸一口气,恶狠狠地问:“那你就永远别想见到他们!”
两人为此事争吵,吵来吵去,谁也不肯让步。
叶晏放下狠话:“你敢嫁给白颂年,等着见你爹娘的尸体吧!”
梁语嫣蓦然失声,浑身无力。
阮海东和王秋水始终是她的软肋。
她站立不稳,扶着椅子慢慢坐下去,失魂落魄。
“我不嫁就是了。”
没了火药味,这句话格外凄凉。
叶晏眼里含着得逞的恶意的笑,嘴里却一副心疼的口吻,诱哄道:“秋秋,只要你不嫁给别人,我保证你的父母没事。你看,我给你带来你父亲的信了。”
他将一封折叠的信从口袋中掏出来,递给梁语嫣。
梁语嫣一把抢了信,还没打开,叶晏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神情微变:“你的胳膊受伤了?怎么不早些告诉我?”
梁语嫣白他一眼,挣脱他的手,懒得理会他。刚刚她敲他的时候,胳膊就露了出来,叶晏不可能没看见,现在却来关心她,平白让人觉得假惺惺。
“你在这里看信,我去拿药。”
说完,叶晏匆忙走了出去,关门时没忘记锁上门。
梁语嫣逃跑的计划泡汤,恨恨瞪了一眼门板,认命地拆开信封。
白色的宣纸上只有只言片语,毛笔字有些潦草,写信的人显然书底不深,倒符合阮海东的性子。
“秋秋:
我们亲爱的女儿,你在外一切可好?我和你娘十分担心你,我们一切安好,切勿挂念。
若非我们是你在这个世上唯二的亲人,我们万不会觍颜活着拖累你。
你娘的身体不好,受不住任何打击,幸而叶晏那头野狼并未将实情告知她,她当你外出求学,时常念叨为你求得佳婿。我心知,她的身体已支撑不了多久,等她大归,爹再无理由苟延残喘,将与她同去。那时,你将再无任何枷锁,海阔凭鱼跃。
千言万语,难表我们心中的忏悔与思念之万一。
珍重,我们最亲爱的女儿。
阮。”
整条街上的人流如潮水一般散开,周围的店铺纷纷关门,找不到地方躲避的人惊慌尖叫,拍打着店铺门板。
三辆军车全副武装,驶过青石街道,枪口朝向四面八方。
“怎么回事?”白颂年严厉地问。
第一辆车上的士兵立刻一个接一个传话,最后一名士兵朝第二辆车的副驾行个军礼:“报告!少帅,有一辆车子从后面撞上沐家的车子,阮小姐被不明人士带走。”
“立即派人去追,务必保证她的安全!”白颂年英挺的眉忽然一蹙,心脏不舒服地咚咚猛跳,他缓了一口气,强忍那种异样的躁动。
“是!已有人去追踪阮小姐。”
“沐小姐呢?”白颂年又问,语气冷得能冻结成冰。
“报告!沐小姐被捕!”
说话间,三辆军车已到达现场。
帅府的司机和巧儿立刻朝白颂年跑来。
巧儿哭道:“少帅,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沐小姐的人说,她被一个不明身份的男人带走了!”
白颂年冷冰冰地看她一眼,巧儿不寒而栗,闭上嘴,不敢多言。
他看向司机:“你说。”
司机额头满是冷汗,顾不上擦汗,结结巴巴将事情讲清楚:“阮小姐被沐小姐劫走,我立刻开车追,追到这里看到沐小姐的车被撞了,阮小姐不知去向。我们的人抓了沐小姐,问出是不明男子将阮小姐带走。”
又有士兵小跑过来:“报告少帅!已查到阮小姐的去向,她被叫做叶晏的男子带到一家旅馆。”
“叶晏?”白颂年挑眉,有些意外。
聂昌政也很惊讶:“竟然是他!也对,他口称是阮小姐的兄长,来参加阮小姐的婚礼倒是合情合理。”
白颂年冷冷扫他一眼,不知为什么,心里越发堵了。
“你去查一下叶晏,来鱼苏的目的,带了谁来。着重查一下,阮海东夫妻是否过来了。”
“是!”聂昌政行礼告退,嘴角却勾起一丝笑意。
如果白颂年一点不在乎梁语嫣,不会大材小用,点名让他这个副官去查叶晏。
恐怕,他还有点担心叶晏把梁语嫣带走了吧?
聂昌政自以为揣摩透了白颂年的心思,笑着摇头离去。
这边,一排兵唰唰地举枪指着一辆被撞变形的车,车里坐着沐圆甄和她的侍女、司机。另外还有一辆车坐着几个穿军装的人,也被一排兵围起来,这辆车离得不远,车上是沐帅派出来保护沐圆甄的士兵。
“颂年哥,我什么都没对阮丛秋做,她还抓破了我的胳膊和脸,颂年哥,你放了我吧,我不找她赔偿了。呜呜,回去我爹又要骂我了。”
沐圆甄看到白颂年,如看到救命稻草,头伸出车窗外,可怜兮兮地朝他哀求。
她一手捂着脸,手指缝里流出鲜血。
那是梁语嫣在混乱中不小心划破了她的脸。
她心里恨死了梁语嫣,却知道自己今天闯了大祸,不得不哀求白颂年放过她。
而且那些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她,让她浑身发抖,她捂着肚子,特别想去卫生间。
白颂年眼里露出毫不掩饰的嘲讽,似在嘲笑她脑子进水。
沐圆甄一窒,突然想起昨天自家老爹和白颂年撕破脸皮的事来。
她只好改口,可怜巴巴:“白少帅,我说的是真的,我只是跟阮丛秋开个玩笑。你叫他们别拿枪指着我好不好?”
她看了看四周的黑洞,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