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临县淫祀作乱,便要秉公执法,这就回去纠结人手一举捣毁,但其中有一个难点。”庞绘面露为难之色,“前段时间顺县也有禀告,言淫祀作乱,当时已经满县查抄过一次,只是没有半点发现。”
早在荀玉来到神道大陆之前,顺县已经有人举报地功神淫祀,只是当时查抄,并没有结果。
庞绘接着道:“顺县乡野之中,已经检查过,但民众不举,乡绅遮掩,恐怕……”
“这有何难,我家在顺县也有产业田地,有些佃户,只要询问一番就可明了。”柳十方道。
柳府是常德郡望,不是杨府那样靠着军功名声起来的,虽然一时威望,时间久了人心散去,名声减低,慢慢也就低落了。
柳府在乡野有许多田地,家中又有生意,银钱无数。
这些田地租给佃户,便与佃户的利益结合了,即使即使时间流传,只要田地不卖掉,依然人心向齐。
庞绘点头,一众人共同离去,临行前道:“此次拘捕捣毁淫祀,事在隐秘,还请几位万万保密。”
庞绘倒是对这里多有信心,因为杨府与柳府,都受这淫祀之苦,不可能泄露这事。
这般杨府驻地便安静下来,只有些私下讨论,不外乎杨妙石原来不是在外中邪生病,而是有邪神暗害。
秀儿有些担忧地问道:“上君,妙石少爷不要紧吗?”
杨府众人都来参加诗会,府里只有几人留守,她害怕那地功神来暗害。
“无事,虽然同是被邪神暗害,但那丹丸依然可解。况且杨府气运浓厚,一般小神不能侵入。”荀玉一脸平静地道。
其实杨府对地功神来说,来去自如,因为这杨府有着内应。但是想要暗害杨妙石就没这样简单了,今时杨府的气运,不是前日可比。
见荀玉一脸镇静的摸样,秀儿同样安静下来,既然上君这样有信心,那想来这野神对她来说,也是不在话下的。
庞绘离去了,但诗会还在继续,这时间过去,便到了正午,期间荀玉又参加了两场,依然轻易过关斩将。
她还不断将神识投视在四夫人和云儿身边监视,却发现她们依然安静,半点也没有为地功神担忧地情绪。
这是改了性子吗,还是事不关己?
荀玉心底有些担忧,她也不知为何,但总觉得有个不好的事情发生。
她开始还以为是四夫人和云儿要悄悄报信好让那地功神能外出避险,点但现在看来却不是。
这是修真者的心血来潮,出现时必然是她有什么地方遗漏了,冥冥之中的灵觉正在提醒她。
“六组,荀玉对十七组,一青。”这时,忽然有小童通告。
这是今日荀玉最后一组,她的对手一青,却是个假名,常德无人识得,没想到居然可能进前十。
来到台上,荀玉轻车熟路来到目的地,一青已经等在这里。
一青应该是个富贵人家,穿一身锦衣,带白虎皮外袍,见到荀玉到来,先一步打招呼道:“小姐请了,小生一青,对寻小姐的诗文真是极为敬佩。”
“你好。”荀玉淡淡回忆,她现在心中不安越发明显,灵觉警示但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对。
“你好,你好。”一青喃喃念道几句,“这个你好两字,用来打招呼真是极好的,浅显易懂,对第一次见的人也不觉得突兀。哦,这两字就可看出寻小姐的文辞功底是极好的。”一青对荀玉似乎是不吝赞美之词。
不过荀玉可不领情,礼下于人不有所求,“哪里,这是故乡常用的,不敢居功。”
一青眼神一亮,道:“那寻小姐的故乡,定然是人杰地灵,不然怎么能生出这样的美丽的女子来。说起来小生也离家数年,想起家乡四季花,十分感叹…”
他唏嘘一会,才接着道:“不知寻小姐仙乡何处,又有怎样美丽的风景呢,是否想家呢。实不相瞒,在下游历四方,虽然明山秀水见过不知多少,但现在来说总还是觉得家中那株常青藤开出的花朵,才最最秀丽……”
荀玉似乎没有半点不耐烦,因为一青已经开始说他游历过那里地方,见过什么风景。
虽然灵觉警示,但荀玉现在一点也想不起她到底漏了什么地方。但既然眼前之人游历神道大陆,她就想着从他这里得到一些情报,毕竟她很快要离开常德。
于是一人说一人听,半晌过去,一旁的小童早已不耐烦:“两位,外地风景诱人,不过现在乃是城隍诗会,不若先比过,风景之事私下再议。”
一青听到小童的话,忽然道:“荀小姐,既然如此,咱们稍后再说,先将诗会比过,不过……”
一青停顿一会,才道:“不过在下来到常德,一直做的都是律诗,听的也是律诗,乏味了,不知寻小姐可会做词?”
“略有听闻。”荀玉回答道。
“在下对荀小姐的诗文,自然是比不过的,这样一来这诗会也没了看头,略显无趣。既然咱们都是思乡之人,不若就以故园为题各自作词,这样多些悬念如何?”一青一脸期待地道。
一旁的小童本来以为两人又要说上,还在想是不是要打断,没想到一青就开始提议。
他鄙视地看着一青,原来他说了半天,就是想要做这个,不过他这计谋也太差劲了吧,常人都不会应的。
“甚好。”荀玉的声音忽然响起。
嗯,甚好,那么新的题目想好了是什么吗?
小童正准备写上新的题目,忽然意识到荀玉说的可不是不同意,而是甚好啊。
他一脸呆泄得看着荀玉,问:“题目就用故园,文体用词?”
见荀玉点头,小童便记下,他心想:“这海外人,真好骗。”
又问道:“那词牌格式,用什么?”
一青顿时打断道:“小生这里有个新词牌,新奇得很。”
“那有劳将词牌平仄写上吧。”荀玉答道。
她没注意,小童这时候看她的眼神已经不是这人真好骗了,而是这人脑子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