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香羽墨染眸色沉了沉,“不知道,我不知她有没有看出我是谁,我暂时不想让她认出我来。但她对益王起疑心那是肯定的了。”
药香羽墨染眼光逼人,“你害怕?”
兰香羽墨染眼光直射他,“你多管闲事。”
药香羽墨染转头看炭火:“懒得理你。”想了想他又道:“既然你不想让她认出来,最好把你那些什么公平竞争的新思维收起来。”
兰香羽墨染略沉吟,没有再多言,大步向门口去,“那么空闲就好好想想洞房花烛夜怎么睡上你那新娘子吧。”
药香羽墨染没有动,“好心提醒你一句,你不是要送什么定情物给人家吗?”
兰香羽墨染:“你少操这咸淡心。”
药香羽墨染:“你送了什么总得让我知道吧?”
兰香羽墨染一声不吭拉开门大步出去。
身后“砰”一声关门声传来,药香羽墨染似遭了震般,眼睫一闪,一张脸自眼前浮现,飘在那炭火热浪上。
真的是太热了,他感到有些晕眩,他闭上了眼,云姗儿那银铃一样的声音自耳伴响。
风凌霄推开玉堂殿的殿门刚要踏脚进去,身后传来“长乐公主”一声高喊。
风凌霄顿足,回头看一眼,见是一名太监,遂转身道:“不知公公有何事?”
那太监白胖胖的,笑起来像弥勒佛一样,“奴才见过长乐公主。”
风凌霄:“是皇上差你来的吗?”
胖太监摇头,自袍袖内取出一个红布包,他小心打开呈到她面前,“这是益王殿下差奴才亲手送到长乐公主手上的。”
“鱼符?”风凌霄惊讶,盯着那做工精美的金丝鱼袋,但并没有拿,“这是何意?”
胖太监笑着道:“益王殿下说这是定情物。”
“定……”风凌霄差点让自己的口水给呛了,她急忙四下里看看,没好气道:“你把这东西送回去。”
胖太监似乎知道她会拒绝,双手托着那鱼符不动,苦了脸道:“长乐公主,使不得,奴才若是往益王府送,奴才这腚铁定开花。”
风凌霄翻一下白眼,暗骂羽墨染卑鄙。
“公主,发生何事?”柳进从殿内走出。
胖太监像找到救命稻草似的向柳进道:“哟,柳老,这是益王殿下差奴才来送来的,可长乐公主让奴才送回益王府。哎哟,那可是要奴才的命啊,柳老,您还是劝长乐公主收下吧。”
风凌霄瞪眼向那太监,“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胖太监脸皮厚,笑道:“长乐公主若收下,奴才一句都不说。”
柳进疑惑地看太监,“这是?这不是益王殿下的鱼符吗?”
胖太监:“益王殿下说这是定情物。”
风凌霄闪电似地把那鱼符拿到了手上胡乱塞入袍袖内,“好了,你退下吧。”
柳进僵尸一样愣在那儿。
这下胖太监乐的,欢天喜地走了。
“柳老进殿吧。”风凌霄转身入殿。
柳进打了个激灵,转身跨步入殿。
入得内殿关上门,柳进忍不住问,“公主,益王不是就要成亲了吗?”
风凌霄不想多纠缠这个话题只轻“嗯”一声。
柳进是没能再忍的了,他带着对益王的不满道:“再怎么说公主都是金枝玉叶,岂能给人当侧妃?”
风凌霄哑然失笑,柳进一片好意,她可不能让人担心了,当下道:“柳老,那只说笑的,回头我便把东西还给益王。”
柳进可不傻,“益王鱼符何等重要?这可是仅次于圣旨了,岂能是说笑?”
风凌霄尴尬了,脸都微热了起来,“柳老您别多想,真是昨夜益王说笑说的,他存心逗我玩儿。”
柳进侧头思忖:“不过有这鱼符在手上也好,公主,这对您有用,有这鱼符在身,整个乌金国你横着走路都可以。”
风凌霄忍俊不住,俏皮笑道:“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
柳进可是认真得很,一本正经地给她出主意,“可以考虑,只说是定情物,又没说是聘礼。公主,这个鱼符可以收下。”
风凌霄眨眨眼,“真收?”
柳进点点头。
风凌霄眼眸一转,抿嘴笑了起来。
见她像是甜蜜的样子,柳进忍不住又道:“公主,可千万别喜欢益王,您可是皇后的命,不要看低了自己。”
风凌霄乐了,“柳老太抬举我了,我这还是质女呢。”
柳进又一本正经,“公主就是皇后的命,老朽肯定。”
风凌霄心一跳,突然想起商银月说的要当皇后的话,苦笑道:“多谢柳老贵言了,只不过我不喜欢当皇后。”
柳进怔了怔,道:“公主真的喜欢益王?”
风凌霄只觉得越说越没法说清楚了,赶紧从袍袖中取出商银月写好的信及信物,“柳老,这是信及信物,麻烦您安排信得过之人速速送至灵岐国溯京。”
柳进接过信及信物小心放入衣袍内襟,郑重道:“公主请放心,老朽一定妥善安排,事态紧急,老朽先去了。”
风凌霄:“有劳柳老了。”
柳进:“公主言重了。”说完转身快步向外去。
是夜,疯下了一日一夜的终于停了。
雪停了,风也停了,这夜宁静极了。
风凌霄坐在寝室内把玩那鱼符许久,终站起身向外去。
她提着灯笼向雨石斋方向去,走着走着又停下,呆想片刻,咬咬唇转身向清思院方向去。
远远的,她看到那月亮门前坐着一个人。
是羽墨染。
她心没由的一跳,她顿足,也没有回避,就站在那儿。
那边那人想来是看到亮光了,人慢慢地站了起来,也像钉子那样立在那儿。
风凌霄心“扑扑”地跳得急。
这会是哪个羽墨染?
这边羽墨染那一瞬是何等的惊慌失措啊,即便是已易了容,但他就想躲开,但理智还是占了上峰,他不能躲,那个女人是来找答案的,一定是。
羽墨染的心也是跳得极快,不知为什么?
风凌霄深吸一口气,挪开脚步向前去。
羽墨染看着女人越走越近,他只感到心都跳到嗓子眼上了。
此刻这个益王竟忘记了自己是益王,忘记自己是这座府第的主人,忘记了自己在这府里可以随时喝斥向他走近的任何人。
女人站在他面前了,他竟后退,他又忘记了这是台阶,好在那个月亮门是锁上的,他跌靠在了那铁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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