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从正面考虑问题,而官场上的事,常常不能从正面理解,因为讲真话是官场大忌。人一旦当了官,首先是要给下级树立一种神秘感、威严感,而讲真话就会破坏这种形象。好多当官的人认为,一旦自己被别人看透,就完蛋了。在官场,既是同僚,又是敌人,说句好听的叫竞争对手,一讲真话,就等于把自己露给对手,自已在明处,别人在暗处,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段子",是笑话,不是真的。绝不会犯官场大忌,而且"段子"一般都是在酒桌上流传,东北大军阀张学良他爸有句名言:我喝酒时说的话一律不算。这话在今天的官场上同样有效,退一步就算惹了谁,大家都这么传,我也是听说而已。
"段子"又绝对真实,从表现形式上,说者常指名道姓,只要不说同级的事就行,比如说,大家如果都是厅级领导,说段子的人,就会把段子里的主人公安在某一个具体的县委书记的头上,处级干部段子里的人物,常常会是省级、中央级领导。从内容上,段子揭示的常是饮食男女和贪污腐败的规律,属于文学创作里的艺术真实,这也是段子能够流传的原因。
另外,讲段子还能展示才华。据我所知,但凡作官,万事大吉,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工作有人干,困难有人顶。张张嘴、动动笔,写点"同意"、"不同意"、"知道了"这类的指示,有民谣为证:工资基本不花,工作基本不干,老婆基本不用…
但我们承认,很多领导同志,还是很有才华的。不然为什么会成为我们的领导呢?有才华自然要展露的,所谓山高遮不住太阳,金子放哪儿都闪光。
说"段子",是最好的显示才华的机会,要想说好"段子",非具备"说、学、逗、唱"的基本功不可,说得好的,不次于牛群冯巩之流,每一个官场,都有一两个公认的"段子大家",所到之处,引起轰动,一大群人围着问今天说什么段子,再看大师,笑而不答,左右,让人心急火燎。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讲好"段子"的,尽管所有的人都有讲段子的欲望,同样一个段子,不同人讲,不同效果,高手讲起,不动声色,别人已爬到饭桌底下去了,好不容易爬起来,连连告饶,再讲我就笑差气了;庸者讲段子,自己哈哈大笑,别人问他什么,经他再三解释,别人才尴尬地陪笑几声。
而且这段子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作用,那就是联络感情,促进友谊,官场总得有点事干,官员总是要说话的,而且如果当官的愿意,天天有饭局,大小官员饭桌不见舞厅见,宾馆不见桑拿见,段子一讲,其乐融融。讲段子有这么多好处,而且绝不仅仅这么多,所以,不流行才怪,
“好,好,大家欢迎。”听张文浩这么一说,龙鸣率先带头鼓掌,这样的场合,他一个市委书记站出来带头调节气氛实在是不合适,他不站出来,他下面的那些人更不敢,看看省纪委那边的人,一个个就跟当兵的似的,正襟危坐,板着一副脸孔不苟言笑,指望着他们能调节气氛,还不如指望着猪能过来跳一段迪斯科,眼下张文浩能站出来,确实解了龙鸣的燃眉之急,而且在龙鸣看来,张文浩来充当这个角色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
首先,张文浩虽然是的干部,但是今天晚上并不在之列,而且他也不是省纪委的人,这就等于,如果他说的话有什么差错,既影响不到,也影响不到省纪委,关键中的关键,张文浩是谢强口中的小友,即便是张文浩让别人下不来台了,还有谢强给他兜着,所以说,无论张文浩怎么样,最终的最终,倒霉的或许只有他自己,跟在座的其他人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所以,大家都是饶有兴趣但是又都带着同情的眼神看着张文浩,他们想看看,这个愣头青到底能整出什么段子来?
眼看着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了,张文浩有说不出的得意,要知道,这里面的干部除了他,最次的可能也是个正处,这么多高级别的官员此时全都注意着他,你说他能不乐意吗?
但是,当看到萧远山严重的那一抹笑意的时候,张文浩才陡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卧槽,自己把这个当做一伙哥们喝闲酒了,要知道,这可是官场上的正规酒场啊,那是由省纪委书记还有两个地级市的大员参加的酒场啊,自己就这么吊儿郎当的当了出头鸟,这他妈的实在是太傻比了,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玩意儿,弓已经拉满了,如果再收回,要么伤了弓,要么折了自己的面子,而这两样,对于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张文浩年轻气盛,好面子,尤其是眼下这种场合,既然已经把话当水一样泼出去了,那就得把命也豁出去,当下,张文浩清了清嗓子:“各位领导,自古以来酒场不能没有助兴的,古时候的王官贵族们还整一个什么歌舞或者是比剑呢,现在,对于咱们来说那些都不怎么现实,所以我就来两句荤的给大家助助兴吧!”
一听说有荤的,大家不由自主的把所有的眼神又投向了阵列里面的唯一的一名女干部,这名女干部是的接待办主任,这年头,女人干接待办有着天生的优势。
妈的,这个娘们实在是太具诱@惑力了,张文浩自己的喉结也忍不住大力滚动了一下,他相信,只要是纯爷们,在场的男人都冲动了,如果这个娘们的胆子再大点,说不定当场就能有人扑上去。
奥靠,这娘们抢了我的风头,见大家的眼神都投到这女人的身上了,张文浩当下有些不爽,想到领导们讲话之前一般都会咳嗽两下,以便把大家的精力集中起来,所以,张文浩也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下,但是却悲哀的发现,这个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效果,他的咳嗽,已经被女人拉衣服的动作给遮掩住了。
‘咳’谢强不经意地咳嗽了一下,众人的眼神马上收回去了,没敢看谢强,而是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又回到了张文浩的身上,这让张文浩很是郁闷,妈的,自己咳嗽了两下都没有人搭理自己,人家只是不经意的咳嗽了一下就把众人的心神给收回来了,看来,这咳嗽管用不管用关键得看咳嗽的人是谁,唉,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位置太低了,想想如果自己坐在谢强那个地方的话,众人也应该会众星捧月一样的捧着自己吧?
这样一想,张文浩那颗想当大官的心又忍不住开始剧烈跳动了:当了大官,众人就会以你为中心,当了大官,众人就会看你的脸色行事,乖乖里格隆,那该是多爽的一件事啊!
“各位领导们……”臆想归臆想,张文浩还没有忘记自己目前需要做的事情“我给大家整个段子,好听不好听的,大家先凑合着听,说是一位处长与漂亮的处女跳舞,舞曲高潮时处长有点激动,处女觉察后好奇的问:你下面是什么?处长答道:我下面是科长,处女不屑的说道:官不大还挺硬的。”
“哈哈,你小子。”张文浩说完,龙鸣带头哈哈笑起来,虽然这个段子他曾经听过,但是龙鸣还是哈哈笑起来,当然,这个笑有点敷衍的笑,因为他得想办法把气氛活跃起来。
“各位领导,刚刚这位小兄弟讲了一个,我这边也有一个,不知道能不能说出来给各位领导听听。”众人笑过,刚刚的那个娘们站起来笑盈盈的看向谢强。
谢强没有吱声,那女人自顾自的说到:“话说清嘉庆初年,乾隆在位60多年后,贪污腐化成风,社会风气败坏。乾隆再也在那个位置上呆不下去了,不得已退居二线。但是,退居二线后寂寞难耐。他到国库弄出些银子来搞了一个公款请私客。找一帮同样退居二线的老臣来互叙心中的郁闷。
一老臣说:“万岁,您可要给我做主啊。”乾隆见他显得如此冤屈,问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把你急成这样。”老臣答到:“事情倒是不大,前天,我孙子在吃奶时,哭闹着不肯吃,我为了劝他吃奶,我说:‘你不吃,我来吃的啊!’不想儿媳妇把这件事告诉了我那小子,小子这两天碰到我,像见到仇人一样,横眉冷对,您说我冤不冤。
不说我没真去吃奶,退一万步说,就是真吃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你小子吃了我媳妇三年奶,我吃你媳妇一口还不行吗……
“哈哈哈”不知道是因为讲段子的是一个女人的缘故还是因为这段子确实很好笑,总之,这个女人讲完之后,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趁此机会,龙鸣端起酒杯敬了谢强一杯酒,其余的人也纷纷举杯,张文浩悲哀的发现,自己当了一回别人的垫脚石,妈的,这个娘们太厉害了,借助自己这个平台好好地风光了一把,因为那个女人靠着自己很近,张文浩忍不住偷瞄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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