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刘麻不知不觉便来到了红杏家院子口,浓雾遮蔽眼什么也看不见,他复制了第一次偷窥的样子,靠近到了红杏的窗前,屋子里微弱的光亮射在那层窗户纸。
刘麻用舔湿的手指轻轻捅破了窗户纸,像“独眼龙”一样一只眼睛对着捅破的洞往里面看去---精神头已经大有恢复的红杏正拿着憨子从城里带回来的印花布在胸前比划着,挺起的胸脯随呼吸而微微起伏,撩拨得这刘麻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这刘麻张大嘴吸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往后退了几步,回到了乔宝财曾经站的位置,捏住鼻子开始学起了猫叫,这猫叫的声音似乎要比乔宝财装的猫叫声逼真一些。红杏听到外面的响声,先是忽地坐直了身子,侧耳向外听了一下,继而吹灭了油灯躺倒在炕上。
只听的那“野猫”叫声断断续续,并不停止,这红杏恼羞成怒,坐起身来,对着窗户恶狠狠的骂道:“老杂种还没完了是吧,赶紧给我滚,要犯贱找别人去……”
这刘麻听到红杏的谩骂声,更加兴奋了,叫得更加起劲了。
红杏忍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便又点上灯,裹了一件花布棉袄,“咣当当”打开了门,站在门口大骂起来:“他娘的,你还有完没完,半晚上跑着老娘这儿号丧来了,你要号丧去找你娘号丧去,你要犯贱去找你娘犯贱去,你娘……”
这刘麻根本就不理红杏的叫骂声,一个箭步从暗黑处冲了出来,冲进屋内,不带红杏反应过来,背对着将门关死了。
红杏见是刘麻,吃惊不小,定下神来来,便严厉的要求刘麻滚出去,还威胁要叫人来,这刘麻已经将红杏琢磨透了,不管红杏骂得多么难听,他就是不接话,也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神情自若,淡定的坐在红杏的炕沿上,略带挑逗的眼神看着这位生气的美少妇。
无奈的红杏站在屋子里,不停喘着粗气,脸颊上挂着泪珠。
“我知道你是一个重感情的女人,”这刘麻见红杏终于停止了咒骂,收起了嬉皮笑脸的神情,一本正经的说道,“更是一个好脸面的女人,看重名声,心肠还好,总是顾及别人感受,特别是顾及憨子的感受,怕憨子知道这种事而伤心。真是难得的好人啊!”
红杏用不屑的眼神瞪了这刘麻一眼,并没有接他的话。
“最最主要还是长得好,”这刘麻接着说道,“长得跟花一样的好看,其实我想你也知道,有的人是水做的,有的人是泥做的,但你跟他们不同,你是一个花做的女人。”
“满足喷粪,”红杏瞥了刘麻一眼,冷冷叱问道,“水做的还是花做的,那又怎样?”
“花做的女人,”这刘麻续道,“花做的女人天生就艳丽,随时随地都带着浓郁的花香。看,永远也看不够;闻,永远也闻不够。这样的女人兼有水做的女人的灵秀,却比水做的女人要更有风韵,更让人怜惜。”
这刘麻看到红杏紧蹙的双眉渐渐变得舒缓了很多,而且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舒展了,接着说道,“花做的女人又与水做的女人有所不同,花需要辛勤的培育,需要施肥浇水,花做的女人也一样,也需要男人的呵护,需要男人的滋养……”
“你想说啥就直说,”红杏听到刘麻这番话,心里明白这个龟孙子没打什么好主意,坐在饭桌旁,斜着身子,顿时脸上又布满了愤怒之色,斥道,“别在我这儿学什么牛嚼草了,半晚上,我没空听你在这儿乱七八糟的念经。”
“我只想当那个伺候你、呵护你、滋养你的人啊,我可不愿让一枝美艳的花朵因为没有养分而过早凋谢,你说是吧?”刘麻一改刚才的姿态,顿时又换成了嬉皮笑脸。
“就你?”看到刘麻眉飞色舞的样子,红杏双眼中露出了怒气,甚是杀气,咬牙斥道,“你以为我是发情的母猪,是个公猪都可以在一起吗?还又是呵护又是滋养的,我谢谢你,我有男人,我的男人不会像那些专吃野食的狼崽子,他只对我好,不会干猪狗不如的事。”
“你说的是那个裤裆里带把却不像个男人的人吧?”刘麻听得出红杏话中有话,便装傻充愣,也说出了一句有所暗示的话来,“不管怎么着,我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既然你是好人,”红杏瞪了一眼,冷冷的道,“那你还在这罗嗦个啥,半晚上了的,听不懂人话么?赶紧给我滚,老娘也不是软柿子,谁想捏就捏。”
“哼哼,”这刘麻倒是淡定得很,不紧不慢的说道,“该滚的是乔宝财吧,他才是伪君子真小人,卸磨杀驴忘恩负义。我这人不但要真心伺候你,而且要伺候你一辈子,就算是全村人知道了,我也不会撇下你一走了之,让你一个人独自伤心的。”
这刘麻可真是个老江湖,发现红杏不是善茬,便硬生生刺到了红杏的软肋上。
红杏听到“乔宝财”三字,顿时不寒而栗,脑袋“嗡”的一声,就像掉进了浓雾之中。
而那乔宝财正坐在自家炕桌边,握着一支铅笔,埋头算账,时不时将手指头放在嘴角上吮吸几下翻看桌子上的纸片,精神非常集中。桌子上堆放着各种各样的纸片,纸片上有的画着圈,有的写着不规则的汉字,还有歪歪扭扭阿拉伯数字等等。
不用想太多,这些账目肯定是乔宝财收到的借据---人家是远近闻名的大财主,有地有粮、有权有势,临近年关,恰好又与红杏暂断瓜葛,正好是整理账目、追收外债的好时机。
苦命的春花一个人在搓玉米,已经熬到了半夜,眼皮困得都快要合在一起了,还在坐等刘麻回家,但最终还是没有熬到天亮,一会打盹,一会打盹,最终靠在被子上睡着了。
这刘麻鸡叫了才回到家,带着一脸的困倦。
之后,这样的情景经常出现,母亲春花心里开始犯嘀咕,心想能有什么事情总要晚上出去,而且还成宿成宿不回家,不过她忌惮刘麻的脾气,最终也只能憋在心里。
暑来寒往,不知不觉时光又到了蝉鸣蛙叫的夏日。
那乔宝财早已将搁置了太久的杂乱事情处理完毕,冷不丁闲下来,面对漫长的白天多少还有点儿无聊,他想到了红杏,想到了自己一念之间与其分开的场景,历历在目,如同昨日刚刚发生,失落的深叹了一口气,后悔的摇着头。
好几次,有好几次,乔宝财鼓足勇气朝红杏家走去,可是未走几步却停下了脚步……
在小麦出穗那段时间,乔宝财得了一种怪病---失眠,就像把瞌睡弄丢了一样。
在失眠的夜里,乔宝财想到了很多事---偷鸡摸狗,砸别人家锅,偷看丫鬟洗澡,偷换粮种、偷改账目等等,不过想的最多的还是红杏---嬉笑怒骂,都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之中。
失眠让乔宝财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一定要去红杏那儿,即使被村里人发现。他打定主意,便倏地从被窝里坐了起来,穿戴好衣物,昂首挺胸朝着红杏家走来。
当乔宝财快到红杏家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猫叫”,乔宝财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断定这“猫叫”是人装的。
他做贼一般来到窗边,偷偷向里瞄着,险些瘫倒在地,他全明白了---那个背弃孩子婚事的“老光棍”已经扮演了他曾经的角色,更可恶的是,连“猫叫”的联络信号都占用了。
乔宝财哪里肯就此罢休,咽下这口窝囊气,满脑子盘算着如何整一下刘麻,若是乔四不死,他是最合适的人选,后来,乔宝财将心思放在了烂眼子薛老汉身上。
有一天,这乔宝财半夜出了门,给烂眼子薛老汉送去了一些肉食,并将心里的想法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大多数村民都认为烂眼子老汉神经出问题了,老谋深算的乔宝财却心里清楚,烂眼子老汉因为丧偶受了刺激,脑子并无疾病。
乔宝财和薛老汉谋划了一番,两人一块出了门,乔宝财回了家,那薛老汉却来到了乔晓静家。
母亲春花得知薛老汉想让女儿陪他去邻村看病,便叫醒了乔晓静,打发其出了门。
乔晓静和薛老汉没走几步,村里传来了鸡叫声,夜色借助月色倒也不算黑暗。
正当他俩快经过红杏家的时候,红杏家的门“嘎吱”响了一声,刘麻急匆匆出了红杏家院子,衣冠不整的刘麻与乔晓静他们撞了个正着,刘麻一时不知所措,呆站在原地。
乔晓静转身跑回了家,将自己关进了厨房,因怕母亲伤心没有告诉母亲这一情况。
刘麻自知小辫子抓在了晓静手中,倒是有一段时间收敛了很多,不再像过去那样,动辄对春花和晓静大呼小叫,也不再动不动就往红杏家跑了。
然而,这刘麻内心深处却总对此耿耿于怀,报复之心正不断发酵着。
一天,无所事事的刘麻看见衣服单薄的乔晓静躺在炕上,那略显成熟的胸脯随着呼吸上下起伏,顿时心生歹意---“你坏了我的好事,岂能就此了之,我要从你身上补回来,反正你也不是我的亲骨肉?正好春花去了河边洗衣裳,何不趁此良机……”
乔晓静被刘麻惊醒,看到继父刘麻正趴在自己身上,衣服行将解开,乔晓静挣扎着恳求着,想逃过继父的魔掌,可恨那刘麻根本就不顾晓静哀求,不顾其年幼,不顾及人伦,将晓静的衣服扒光了……
当母亲春花回来,乔晓静哭诉了这一切,母亲看着女儿身上的抓痕,无助的流下了泪水,悲哀的是,最终母亲春花竟然还叮嘱晓静不要将这事说出去,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乔晓静彻底绝望了,她顾不上拾起破碎的心,抓起破旧衣物冲出了家门。
这一刻,乌鸦凄惨的叫声在空中回荡,天地颤抖,欲孽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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