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赫连朝急的团团转,连忙追问。
宫御医犹豫着,最终还是开口了。
“王爷难道不知道吗?许姑娘怀孕了,而且孩子已经两个月了。”
闻言,赫连朝愣住了。
“你、你说什么?”
“许姑娘的胎象很稳定,胎儿的发育非常健康,但是......”宫御医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
宫御医欲言又止。
“许姑娘的身子太弱,忧思过度,加上牢狱之灾受了伤,所以胎象不太稳定。”
“什么!你再说一遍?”
宫御医再次开口:“许姑娘的伤口并未愈合,加上惊恐忧思,所以胎像很不稳定。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恐怕不妙......”宫御医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投落在赫连朝的心上。
他怔怔看了许潇云半晌,眼中的震惊和痛苦难掩。
他的眼圈通红,像只兔子似的:“那现在应该怎么办才能缓和”
他从未遇到过这种事,心中慌乱,无措。
宫御医沉吟片刻,才开口道:“王爷不妨跟我去找找药方,或许有用。”
赫连朝连忙站起来:“好,本王这就去。”
他快步冲出门,按药方抓取药材之后交给信任的人煎熬,再直奔皇宫想要求得皇帝的恩准。
许潇云躺在床上,望着帐顶,心头涌起莫名的惆怅。
她的肚子里......怀了赫连朝的孩子。
可惜她是个罪臣之女,妃位迟早不保。
许潇云的手指抚上小腹,轻轻摩挲。
赫连朝去了皇帝那儿,得到了皇帝的首肯。
赫连朝高兴极了,立刻让人备车,直奔天牢将人带出来。
许潇云坐在软榻上,看着赫连朝急不可耐的样子,心头升起一抹复杂的情绪。
赫连朝走到床前,俯身亲吻她的额头:“潇云,对不起,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许潇云刚想回答,一股恶心涌上心头,没忍住吐了几口酸水。
“放轻松,喝点水。”
许潇云微微偏过头,避开他的触碰,害怕把他身上的衣服弄脏。
“没什么,我这不是平安无事吗?”
忽如其来的孕吐,让她备受折磨。
赫连朝垂眸看着许潇云的小腹,眼神温柔:“宝宝,爹爹来救你啦,你要乖,别折磨你的娘亲。”
许潇云听着他的喃喃自语,一张俏脸更红了,连忙转移话题:“王爷,咱们还是快走吧!“
赫连朝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于是点点头,让人抬来软轿。
两人上了轿子,赫连朝将许潇云揽入怀中,轻声道:“潇云,本王会尽全力保护你和孩子的安全,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可能要去很远的地方,远离京城。”
许潇云闻言,身体僵硬。
他知道了,一切瞒不住了。
“我与父皇争执,所以”
所以他与父皇断绝关系,深思熟虑之后假装赌气离开京都去往边塞守城。
只有这样,父皇才不会疑心,许相才不会有性命之忧。
他沉默着转身离开了皇宫,走在静谧的夜色时铺天盖地一般的孤寂快要淹没了他。
风刮过脸颊,深吸一口气再望向天空,好在温暖的月光洒在身上,星光闪耀。
兵荒马乱的战场,他想来这里守城,看士兵们在训练,用心学习,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坚守在城墙上凝视着远方的天际,守护着这片土地上的安宁与和平。
荒凉的边塞也能找到了自己的归属。
赫连朝甚至想过用行动证明自己的价值,守护着这片土地上的一草一木,直到最后一刻。
这是赫连朝的想法。
可他从未宣之于口,告诉过许潇云。
赫连朝沉默,不敢去看她。
他原本不想让她伤心的,可事情已经这样,没有挽回的余地。除非能证明许丞相一家是被冤枉的,那样他做的选择才没有错。
许潇云沉默良久,才轻启朱唇,低声说道:“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就支持你的决定。”
赫连朝的心里一阵酸涩,眼眶泛红,喉咙哽咽的说不出话。
赫连朝将她搂在怀中,轻拍着她的背脊,像是哄孩子睡觉一般,一下一下。
他的怀抱很温暖,很有力,很舒适。
一深一浅的呼吸喷洒在许潇云的脸庞,“就算不当这个王爷,我一定会保全你,保全我们这个家。”
许潇云没有说话,眼睛有些湿润。
他们的家,这四个字蕴含了多少重量?!她不敢奢望。
她只希望这一刻能够永恒。
赫连朝宁愿舍下王爷身份也要保护她,这一份真情实在难得,她何德何能啊!
小陶自食恶果,她以为寻得一处庇护,怎料那李绪言对她只有利用。
为此,她不惜背叛季连初,甚至出卖了自己的身体,也要将其从这个漩涡中拉扯出来。
可是,最后的结局仍旧是失败了。
她以为那李绪言会念及旧情,给她一条活路,却未想到他竟然会狠心地舍弃她,在真相被揭露的一刹那,所有的过错都落在她身上。
她的确有错,但是这些罪孽又该归谁?
小陶的脸色惨白如纸,她的双目无神,浑浊的眼眸里闪动着绝望而怨毒的光芒。
嘴唇颤抖着,不甘,不服,怨恨的目光紧盯着前方那个人。
季连初看着这幅画面,内心有一丝恐惧。
她从未想过小陶如今会变成这副模样。
小陶痛苦的嘶吼响彻整间房,她双手紧握着桌角边缘,浑身不住颤抖着,额头冷汗淋漓。
一道温润低沉的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维。
“你在做什么!”
听到赫连胥声音的小陶猛地回过神来,她抬起头来看着眼前那个男子,他的面容俊美如斯,眼中闪烁着柔和关切的光芒。
可惜这样的目光根本就不属于他。
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可喉咙仿佛被堵住了似得,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就这样呆愣地注视着他,脑海中回荡着他刚才的话。
她在做什么?!自暴自弃吗?
小陶的双拳渐渐松懈了下来,她垂眸看了看桌上那杯已经凉透了的茶水,手伸过去,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
“小姐,王爷,求求你们替我说说情让我离开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也没想到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们能原谅我吗?”
小陶呢喃着,双眸逐渐空洞,像失了魂魄一般。
季连初的心脏突地漏跳半拍,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瞬间充斥满全身,她几乎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季连初不知道,小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竟然会这般绝望而茫然。
辛者库的日子,她过得很艰辛。
季连初的眼眶微红,她抿紧唇瓣,双眸紧紧盯着小陶,一颗心紧绷得厉害,她努力让自己镇定。
不管她发生了什么事,她都要保持冷静,不然,只会让她越来越被动!
深吸一口气,她再次朝着小陶走去。
“小陶,从你背着我们和李绪言做交易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他堂堂一个兵部尚书,怎么可能会”看上你这三个字季连初并没有说出口。许潇云和季家酒楼走得近,小陶又是季家掌柜的贴身婢女。不出意外成为李绪言盯上她设计安排下让她成为相府的一个眼线。
李绪言打着荣华富贵的旗号利诱陶茵,利用他调查相府,季家酒楼,甚至是王府的行踪。
小陶的视线从茶杯上移开,转而落在季连初的脸上,她怔怔地看着季连初,眼底流泻出一抹复杂的光芒。
这样的目光令季连初心惊胆战。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眼瞳一缩,心中涌现出不好的预感。
季连初朝着小陶一步步走去,每走一步,她的身躯便僵硬一分。
当季连初靠近她,小陶忍不住往后倒退一大步,直到后背撞上墙壁,无路可退了。
小陶的眼神里满是慌乱,她不知道季连初会怎么做。
甚至不敢想象,万一季连初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小陶,想必你也知道我的来意。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解释一下,我究竟是哪里招惹你了?为什么你要对付我?!”季连初的声音沙哑而苍老,带着某种悲怆。
小陶的脸色苍白,她紧咬牙关,目光落在季连初的身上。
季连初的心脏砰砰狂跳,她的目光在小陶的眼睛里寻找着什么,可她终究还是失望了。
小陶的眼睛里除了怨毒之外,没有一点别的东西。
她的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小陶,难道你忘记了,我们从小玩到大的情谊吗?”季连初不死心的问道,在原主剧情里,小陶忠心耿耿,最后是为了保护季连初死在暴雨夜。
可如今,剧情早已偏离了轨道。
针尖对麦芒的竞争对手成了合作伙伴,忠心耿耿的小姐妹成了背后捅一刀的眼线。
小陶冷笑一声:“你我的情谊早就在你和闲王殿下卿卿我我的时候消失殆尽。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你便知道我喜欢闲王殿下,可是你却装作毫不知晓,反而故意支走我。奴婢难道就不能拥有爱情?我们之间的情谊早已破碎,你又何必惺惺作态。”
【小剧场】
草长莺飞的季节里,季连初手拈一只素白的琼花,斜披一袭温婉月色,路过姹紫婚红的明薇湖畔。
一别经年,往日故友寻难见,只剩一腔思念。
读不透的孤独感,散不尽的留恋。
上弦月在清弹,金杯玉盏间,不复从前。
季连初看见参合庄博物馆里的酒樽茶盏展品,思绪万千。
人们常说,鹤别青山,不见桃花。言下之意是人一旦离开了某种环境,可能就会错失一些美好,徒留遗憾和伤感,萦绕心间。
季连初有想过有朝一日回到现实世界,不复相见。
可真的这一天来临时,该有多难过失落。
季连初:“爱你,所以我竭尽全力,哪怕分离,依然对你抱有最大的善意。”
季连初一步一步逛着博物馆,离开时回头看见百叶窗半开,落日的余晖正好整整齐齐地铺躺在窗棂,将外头梧桐叶子的落影照进屋内。
彼时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温柔的日光洒在身上。
街角咖啡馆门口挂起红色爱心,520格外醒目。
路上的行人要么手牵着手,要么遥遥相望匆匆离开。
季连初恍然,光阴如梭又到了一年的520。
只是她还能见到现实世界中的赫连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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