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时空畅想曲 第十七章与美同住

    又过了几日之后，川平城里突然炸开了锅。本城的首富张筑张老爷家一夜之间竟被人洗劫一空，全家上下惨遭屠杀，没留一个活口。因为没有目击证人，作案者是谁大家都不知晓。于是城中纷纷传言是紫衣大盗所为。这一来顿时让川平城闹得人心惶惶，人们都感到事态岌岌可危。城里的府衙和守备更是惶惶不可终日，他们加紧夜间的巡逻，还增派了不少人手把守进出川平城的各个要道。总之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以防事情进一步扩大。但就是这样仍未能消除人们的忧虑，有钱人家纷纷出钱出力组织民团，日夜在自家的街道周围巡逻放哨。一时之间兵丁乡勇、捕快干探满街乱窜。原本静寂了几天的川平城，一下子变得异常热闹起来。

    这一闹还真是管用，连着一些时候这紫衣大盗再也没有出现过，城中也开始传闻紫衣大盗抢了川平城的首富之后已然离开了这里的消息。于是人们慢慢放松了下来，日常的生活也渐渐趋于平静。除了几个有钱的人家还在自家周围巡逻设卡之外，别的人都已恢复到了往日的生活之中。

    这夜夜深之后，落遇一如既往地看完他的宝物后带着无数个疑问进入了梦乡。他的家地处川平城中的贫民区，到了夜晚十分安静，不像那些有钱人家夜夜笙歌，折腾得睡不好觉。如此宁静的睡眠环境自然让落遇很快便入睡了，一天的劳累让落遇轻轻地打起了鼻鼾。

    正当落遇睡着香甜的时候，一瞬物体撞击地的颤动将他猛地惊醒了过来。落遇在仓惶中下意识的摸了摸土炕，直到有一种硬物的支撑感传导到身上才放心的喘了口气。现在的落遇才完全清醒过来，他想想自己竟然把梦中的感觉当真了，不由得轻轻笑了笑。不知怎么的，落遇老是感到当自己睡觉时身子底下发硬就浑身不自在，好像很久很久以前自己总是飘浮着睡觉的。所以落遇总感觉自己睡眠质量不是很高，一有动静就可能被惊醒。

    这么突然醒来已经是常有的事了。落遇定了定神，跟着下了炕，到桌旁倒了一杯凉茶。几口冰冷的茶水一冲，落遇更感清醒了。他重新回到炕上，准备盖上被子接着睡觉。正在此时，院中一阵轻微的摩擦声引起了落遇的注意。“莫非刚才的不是梦？”落遇心里嘀咕着，接着再次下了炕，走到屋门口将门打了开。

    一股劲冷的风随着门的开启吹了进来。虽说风吹来了凉气，可同时也带来了新鲜的空气。落遇被这夜风一激，不由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今夜月黑风高，除了偶尔几声狗吠之外，整个世界仿佛笼罩在一块巨大的黑幕之中，漆黑而又寂静。落遇凝神往院中瞅了半天也瞧不出什么眉目来，朦胧之间院中的东西还是按照白天所放的没有变动。怀疑自己听错的落遇正要关上门的时候，几声急促而又深重的呼吸再一次让落遇引起了警觉。

    “是什么东西？”落遇心中不禁一凛，“难道是鬼？”跟着落遇大着胆子顺着那声音的方向摸了过去，想看看那声音到底是什么发出来的。虽然在以李文捷的身份生活的时候有关鬼神之说也听老太君说起过，可不知怎么的，落遇始终还是对这种事持怀疑态度，好像自己天生就知道这世界根本就不存在那种东西。所以当落遇第一念头认为那是鬼怪的时候，他马上就不怕了。这并不是说落遇胆子大倒连能操纵人生死的鬼怪都不害怕，而只是说他可能怕的东西有好多但唯独不怕鬼而已。

    黑暗中落遇东摸西摸的一直摸到了墙边也没发现什么。正在再次怀疑自己是否听错的时候，那急促而又深重的呼吸清晰的再次传到了落遇耳中。落遇这次听得明白，那声音正是从自己脚边传来的。落遇慢慢蹲下身子颤巍巍的伸手向那声响抹去，接着一股软绵绵的好像绸布一般的感觉从手指传来。“莫非是个人么？”抱着这种想法，落遇匆匆在这绸布上摸了一圈直到摸到一张冷冰冰的脸。

    落遇用手指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只感觉气若游丝柔弱无力，像是已经昏迷的样子。落遇不敢怠慢，用力将那人抱了起来，急匆匆向自己的小屋奋力走去。进到屋里，落遇将那人往自己的炕上一放，这才取药箱掌灯仔细审视起病人来。

    方才一阵忙活无暇顾及，现在落遇才注意到眼前的人真是有些怪异。只见那人蒙着头脸，遮住嘴的部位可能是因为呼吸不畅被拉开了些依稀露出白皙的皮肤。整个身子包裹在一袭紫色绸缎制成的衣服里。就连被撕得有些破烂的披风也是紫色的。这身打扮不由得让落遇联想到了日前传得沸沸扬扬的紫衣大盗。一想到眼前的便是紫衣大盗，落遇感觉有些害怕，刚才急切想救人的心思被恐惧驱散了。落遇的动作缓和了下来，直到完全停止。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这样的坏人到底该不该救，救了他之后自己又会怎样。落遇现在完全糊涂了，他迷茫起来，内心充满了矛盾。

    正在落遇左右为难的当口，眼前的人微微动了一动，接着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这一下让落遇清醒了过来，他望着床上的人忽然有了决定，他决心要救助这个神秘的人。

    “别怕，可能他根本不是什么紫衣大盗，只是碰巧喜欢穿紫色的衣服而已。人们不是说紫衣大盗已经离开这里了么。”落遇安慰自己道：“何况，就算他真的是什么紫衣大盗，我救了他的命他也不会对我怎样吧。”想想这些，落遇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仔细救助起眼前的人来。

    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明显的伤势来，因为是晚上，灯光比较昏暗，那人又是穿着绛紫色衣服，所以很难辨识。只是从衣服上聚集的粘稠状污渍来判断，落遇认为眼前的人是受了外伤。不敢懈怠，落遇赶紧找来剪刀，并且把止血杀菌的药物也准备在手边。落遇尽量避过衣服上有粘稠污渍的地方慢慢把那人的上衣剪破了。除去外面的衣物之后一件沾满血迹的白色小衣出现在落遇面前。仍是看不到伤口，落遇只得又把这件小衣剪破除去。哪想再里面的情况竟是落遇料想不到的。原来那人早已将胸口的伤处用绷带扎了起来，虽说从布下还在慢慢的渗血，可总也是胡乱处理过的样子。布子压的久了伤口容易感染，所以落遇赶紧又将那绷带剪断，以便为这人重新上药包扎。

    绷带应手而断，谁知两团软软的东西也随着绷带的断开弹了出来。落遇被吓了一跳，凝神一瞧竟是两颗丰满挺拔的乳房。落遇大吃一惊，暗想：“莫非这是个女人？”慌乱的他急忙把仍未除去的遮住那人头脸的东西一把扯了下来。一团柔美的秀发随即散落开来，顺滑的平铺在枕头周围。落遇掌过烛火仔细看了看那女子，谁知这一看再次让落遇吃了一惊。

    原来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在闹市卖身葬父的那位姑娘。只是她现在已不再蓬头垢面，头发前端也整理的错落有致。虽然现在她的脸色因失血显得煞白，可肤感柔腻异常，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女儿。现下的落遇可管不了这么多，救人才是最最重要的，所以落遇继续剪除了她全身的衣物，只留下贴身小衣。除去障碍露出伤口落遇便好办了许多。他先用自己调试的药酒把伤口逐一擦洗干净，然后仔细的将消毒生肌的药物涂抹在伤口患处，最后落遇又用绷带慢慢缠好扎牢，这才舒了一口气。

    “外伤算是帮你处理好了，但你失血过多，能不能尽快醒过来，就要看你自己的努力了。”落遇对着床上的人自语道。跟着，想是落遇太累了，便一屁股坐到了桌子旁边的椅子上。

    停了一停，落遇看那女子依然没有什么动静，起身出屋而去。片刻之后，落遇回转来，两手还环抱着一把柴火。落遇先将那柴火放到炕角一边，接着拿了几根在火炕的炕洞中升起火来。等火势猛了一些，落遇才又将炕角的那些柴火慢慢全部加到炕洞中去。渐渐地火炕的温度升了起来，那女子身上身下的被褥也发烫起来，落遇这才重新歇了下来。望着炕上的丽人，落遇再一次自语道：“我现在升高你身体的温度，以便加快你的血气运行。能不能清醒过来，就要看你自己的了。”说罢，像是想到了什么，落遇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隔了片刻，落遇从沉思中清醒过来。他望了望炕上的人，依旧没什么动静，便起身走过去给那女子搭了搭脉，又翻开眼皮看了看，这才冲那依旧昏迷的女人自语道：“看样子你应该没什么危险了，也许会随时醒来。我该去准备些热的食物给你了。”说完便走出屋子，跟着闭好屋门，向厨房走去。

    落遇再一次打开屋门进了屋里，他熬了些粥温在锅中，现在来看看那女子醒过来没有，如果醒了就盛给她吃，好让她尽快恢复些体力。桌上的油灯着的时间太长变得有些昏暗，落遇走到屋子中间才瞧清楚那女子依然是原先那样躺在炕上，似乎一直没有清醒过，甚至连动也未动过一下。落遇叹着气摇了摇头，走到桌旁将灯拨亮了些，然后举着灯往炕边走去，想要再次给那女子珍视一下。

    谁料落遇拿着灯刚往前走了一步，只见那女子盖着的被子猛地被掀了开，紧接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直朝自己的面门而来，落遇下意识地闭上眼本能往一旁偏了偏头，只觉得一阵劲风掠过自己的耳际，跟着“当啷”一声，一件金属物品坠地的声音随即响起。落遇睁开眼往那声响处瞧去，只见一把打造的非常精细的匕首正躺在地上。那匕首的末端拴着一根红绦丝，红绦丝另一端的方向，正是来源于那女子所在的方向。

    落遇不觉吓出了一身冷汗，吃惊的往炕上看去。只见那女子半裸着背趴在被子隆起的一角一动也不动，姿势十分香艳。落遇暗暗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想想方才电光火石般发生的事只觉得犹如南柯一梦，虚幻缥缈，是那么的不真实。若不是地上的匕首和炕上那女子换了姿势，落遇真感觉自己刚刚看到的只是错觉。说实在的，落遇感觉之前的生死一线并未在自己的心里溅起一丝波澜，相反落遇感到十分平静，仿佛自己知道自己只是有惊无险罢了。可落遇哪里知道，若不是自己的神经系统和肌肉组织比平常人发达得多，他刚刚早就死在那把冰冷的匕首之下了。

    一切的事情是发生的那么快，包括落遇想到的和感觉到的。所以一瞬间之后，落遇便又恢复了常态。现在的落遇显得十分平静，就连他自己都奇怪自己为什么不害怕。看看炕上，那女子依旧是趴在被子隆起的一角，一动不动。落遇慢慢往前挪了两步，那女子仍是没有动静。于是落遇大着胆子轻轻走到炕边，只见那女子背上缠着的绷带下殷殷渗出血来。落遇这才明白，那女子因为失血过多又奋力使出这么大的力气，现在自然是又一次昏厥过去。直到现在，落遇心中仅有的一点余悸也飘散的荡然无存了。医者之心再次油然而生，落遇赶紧将那女子身上渗出血来的绷带打开，然后重新上药包扎。

    忙完之后，落遇坐下来休息。像是想到了什么，落遇出了屋很快又返了回来，回来时手中还拿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走到炕边，落遇便打开小盒子。原来里面是一套针灸用的银针。落遇从其中选了一支，然后看准位置，在那女子身上熟练的扎了下去。刺过几个穴位之后，落遇便将银针收起放好，接着等在炕边观察那女子的反应。

    落遇的这几针甚是神效，片刻功夫，那女子就悠悠地转醒过来。想是因为身边有人，那女子一恢复神智便挣扎着想要起身，眼中交汇着恐惧和愤怒两种神情。落遇看那女子想要起来，怕她体力不支，就准备探身过去制止她的行动。不想落遇还只是身体稍稍动了一下，那女子已经软倒在被窝中。

    落遇怕那女子还要有所动作，忙制止她道：“你还是休息一下为好，你的身体状况目前很差，暂时最好不要有太剧烈的动作，以免牵连伤口。”

    那女子听到落遇和她说话，便扭过头来。想来是瞧清楚了，那女子惊异的喊道：“你…怎么是…你！”可能因为精神太过兴奋，那女子原本苍白的脸上竟起了一层淡淡的血色。

    落遇听那女子和他说话连忙答道：“是我。你……你还能认出我么？”

    那女子淡淡低声道：“你……你便是那日……那日那位公子。”

    落遇听那女子还能认出自己来，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深呼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认不出我来了。刚刚……刚刚你那把刀子差点刺中我。你是怎么了，搞成这个样子。莫非你得罪了官府么？”

    那女子仍红着脸道：“方才我以为是追杀我的人呢。哪能知道是你救了我。要是知道，我怎么会用飞刀射杀你。”

    落遇笑笑道：“你说的也没错。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受的伤。”

    那女子想是有些倦了，缓缓合上了眼睛，对于落遇的问题却未作答。

    房里一时安静起来。被挑长了捻子的灯火忽明忽暗的闪烁着，远远的几声狗吠隐隐可闻，偶尔也有不知什么动物穿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响声。一切显得那样诡异，落遇想来是忍不住了，深深吸了口气道：“我听人家说有个紫衣大盗，杀人如麻贪财好色，作案的时候总是穿着一身紫颜色的衣服。我看你也是一身紫色的打扮，你……你不会……你不会就是那个什么紫衣大盗吧。”

    那女子听落遇问道，冷哼了一声道：“是又怎么样。你怕了么。”回答归回答，她的眼睛却未睁开过。

    落遇尴尬的笑笑道：“我应该不用怕吧。怎么说我也救了你，你不可能反过来杀了我吧。何况就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或许连个蚂蚁也捏不死呢。我又何必害怕。”

    那女子对落遇的话不置可否。脸上的神情却变得严肃起来。两条弯弯的细眉也紧紧凑到了一起。落遇瞧着奇怪，便走近了仔细看。只见那女子好像在忍受着什么煎熬一样，满脸痛苦的表情，甚至于她的鼻尖上都出现了微微的汗粒。

    落遇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开口询问道：“你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那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从牙缝里挤出个“我”字后，便又闭上了眼睛，再没了声息。

    落遇看看包扎过的伤口，不像是有开裂的痕迹。把了脉也没有什么病症的信号。一时落遇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正当落遇无可奈何之际，忽然一个念头闪过了落遇的脑海。落遇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自语道：“我怎么没想到。应该是伤药中麻醉效果消失了的缘故。”

    既然知道了原因，落遇当然会有所行动。落遇顺手从桌上拿起了刚刚用过的银针，找准了穴位往那女子身上扎了下去。不消片刻的功夫，那女子的表情便变得松弛下来。

    落遇这才又松了口气。正想休息一下，屋外一阵人声的喧闹又引起了落遇的注意。

    可能是刚刚精神过度集中，所以没听到这样的喧闹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只听到这样的喧闹由远及近越变越大，人声的数量也越来越多。一瞬间，好像有千军万马飞一般来到了这里一样。叫骂声，拍门声，金属的撞击声，狼犬的狂吠声，战马的嘶咧声交织在一起。好像比川平城中最大的集会还要热闹几十倍。

    落遇心理不禁咯噔一下。这帮人显然是为着紫衣大盗来的。兵丁乡勇、团练捕快想来已是云集于此了。他们不逮到紫衣大盗是绝不放弃的。想到这里，落遇不禁往炕上看看。那紫衣大盗正安详的睡着。落遇感觉有些犯难，要是把这女子等一下交了出去，那她肯定是没有生的希望了；可若是不交出去，万一被人发现了自己窝藏紫衣大盗，那自己的小命可能也得搭上。这该怎么办好呢。

    就在落遇还在左右为难之际。一阵急促的敲打自己院门的声音将落遇拖回了现实。根本不容得自己好好想想。落遇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就走到院中，怎么打开院门的。总之现在站在自己眼前的正是一个官差。

    只见那人身穿深红色衙役统领上装，深灰色普通差官的裤子，脚蹬一双马靴，头带着一顶官衙的绒布帽子。他左手按着跨在左腰边的佩刀，右手高举着一只明亮的火把，身后还站着两个官差。

    落遇瞧着不觉一愣。那官差见落遇不说话，便笑嘻嘻的先打招呼道：“落神医，您近来可好。”

    落遇听那人像是认识自己不免吃了一惊，忙应答道：“好，好。阁下是哪位？恕我无理了，我实在是想不起来。”

    那官差笑笑道：“您每天救死扶伤那么多人。哪儿能记得住许多。您不记得小人也是应当的。小人记得您也就是了。那次要不是您妙手回春治好了我的腿伤，恐怕我的腿早就废了，现今怕也是个残疾。”

    落遇凝神思索了一下，仍是没有什么印象。正要仔细想想，就听那差官道：“您怕是真想不起来了。得，改日我再登门拜访，好好谢谢您吧，到时候我们再仔细聊。今天我有公务在身，实在容不开身。对了，您知道么，那紫衣大盗今天又在城中露面了。虽说他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案子，可他仍是个危险人物。我们一得到他出现的消息，便出动全部人马全城开始搜索。其中一支人马和那紫衣大盗相遇并展开了一场恶战。听说那紫衣大盗十分骁勇，几十个人居然没能拿得住他，还被他打的溃不成军。可终究他也是个凡人，最后寡不敌众落荒而逃了。我们顺着他逃窜的方向一路追来，所到之处严加盘查，可这个老狐狸狡猾的很，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害得我们找了大半天了还是不见他的踪迹。您要是发现了什么赶快向我们报告，免得他又多伤几条人命。我这里就不打搅了，您赶快休息吧，要是那紫衣大盗伤人太重，明天少不得又得您跑一趟了。”说罢那军爷松了握刀的手，远远握了下举着火把的另一只手，便匆匆带人往别处去了。

    落遇恍觉此言不由愣在当地。原以为将要费尽周折抵死一番，不想却如此轻易就躲了过去。等落遇回过神来，方才那位军爷早已去得远了。晚间的风是如此的冷，吹得落遇的耳朵凉飕飕的。远远的吆喝声响动声还是清晰可闻，只是声音越来越小而已。落遇环顾了周遭一圈，眼前的街道已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祥和了。落遇确定再没什么人，便把院门关了，回到了屋中。

    落遇蹑手蹑脚的走到炕边，那女子仍旧闭着眼睛，想是睡得香甜。落遇不敢打搅，回转身去，仍是蹑手蹑脚的准备出去。才刚走了两步，便听得炕上有声音响起道：“你为什么不把我交了出去，你不怕么？”

    落遇一听便知道那女子已经醒了，转过身来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和他们说你的事。嗯，好象我还没说什么，那些人就已经走了。”

    那女子冷笑一声道：“你这样做，就不怕将来会后悔么。”

    落遇淡淡一笑说：“有什么可后悔的，难道我救人也是错的吗？再说现在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那些官兵捕快的都已经走掉啦，你叫我该怎么做？”

    那女子听了只是冷哼一声没有说话。落遇见那女子不搭理自己，自己便也不出声。呆呆站了一会之后，落遇扭转身型便要往外走去。正在这当儿，忽听那女子低声说了“谢谢”两个字。落遇抬眼望去，只见那女子闭着眼躺在炕上，像是没动过一般。落遇直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看到那女人眼皮下蠕动的眼睛时，落遇笑着摇了摇头，便转身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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