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光 第一回昨夜烟云知多少

    雪峰之巔,云雾缭绕之中,杳无人烟.传说人是上不了雪峰的,因为雪峰之上的气温不是平常人可以承受的.千百年来,不知道有多少勇气可佳的英雄想挑战这个看似平常的传说,可是全部都在半路之上成为了这个雪峰的一部分.

    就是这样的一种环境,就是这样的一种气候,却有着人类无法去想象的美好景致.就在雪峰的山坳之中有一位身穿着白色长衫的年轻人跪在一座雪坟之前,长长地,银白色的头发扎成了麻花一样辫子,发鬓的两缕银发和额头前面刚好遮盖住眼睛的流海儿随风摇摆.我们从头发的缝隙中能隐约地看到他那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流露出了无尽的悲伤.雪就是在这个时候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他的身上很快就被雪花所覆盖,可是他依然如故的一动不动.他所跪的雪坟前边有一块被雪覆盖的石碑,石碑之上竖着写着两行字——父亲飘叶,母亲狐叶儿合葬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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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是这个雪峰之上仅存的一匹雪狼,它孤傲,它骄狂.它从生下来就不知道父母是谁,不过父亲从来都不在乎这些.因为能生存下来就已经是个幸运了,那还会有那么多的奢望呢?人类狂滥地猎杀使得雪狼一族不得不向人类绝不可能到达的雪峰迁移,也正是这个原因使得雪狼一族慢慢地走在了濒临灭绝地边缘.父亲自己本来是没有名字的,直到有一天它碰上了母亲——一只修炼了几百年的狐仙.母亲受了重伤,变成原型奄奄一息的时候,父亲在雪地里把她给救回了山洞.实在是想不通啊!为什么一匹狼会去救一只倒在雪地里的狐狸呢?也许是父亲自己过了太久的孤单生活,郁闷到发狂了!终于找到了一只所谓的同类,心中比较兴奋吧!它救活了母亲,并且还无微不至地照顾她.母亲也因此爱上了父亲.母亲好像并不介意对方是一匹雪狼,父亲也不介意对方是一只黑色的狐狸,而且这只狐狸还能变化成最危险的人类,总之它们在一起相爱了!于是母亲为父亲起了一个名字,她对父亲说:"这里天天都飘着雪花,你就姓飘好不好?"父亲仿佛能听懂她的话一样仰天长啸:"啊啊!呜……"母亲又对它说:"你和我一样也叫叶好不好?你从今天起就叫飘叶好不好?"父亲又是一声长啸:"啊啊!呜……"

    "我们以后永远都会在一起,是不是飘叶?啊哈哈哈!"母亲把父亲抱在怀里,亲吻着它的脸,开心的大笑.

    "啊!呜!啊!呜!"父亲也伸出舌头去舔舐母亲的脖子,耳垂和嘴唇.它们在雪地上翻滚,嘻戏,追逐.尽情去享受生活中的无尽喜悦,尽情去忘却生命中的无尽烦恼!

    生活总是快乐的,特别是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那就更加惬意了.两年之后在一个雨雪交加地恶劣天气里叶儿在山洞中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好可爱的孩子,雪白色的毛发,小巧的獠牙.其中一个遗传了飘叶血红色的眼睛,它们把他叫做"飘雪";而另一个则遗传了叶儿金黄色的眼睛,它们就把他叫做"飘雨".飘叶异常地高兴,每天努力的打猎,因为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茁壮成长,所以在本来就资源短缺的雪峰拼了命的奔跑.很快的五年就过去了,看着自己的孩子们一天天的长大了.有一天它突发奇想:它想要带着全家到雪峰下的五彩海子去看一看,让自己的孩子们看一看和雪峰不一样的世界.在叶儿眼中有着一丝地忧郁闪过,但是她没有想的太多.叶儿是个很温柔的人,只要丈夫高兴,她都会顺着它的意愿,更何况她也想带着孩子们去看一看在外边久违了的世界.

    一家人就这样高高兴兴地出发了,从雪峰上下来,空气变得越来越温暖了,山路之上走着三匹雪狼和一只黑狐.飘叶走在前边小心翼翼地开道,叶儿走在后边步步为营地断后,只有飘雨和飘雪毫无防备地在路上一蹦三跳.一家人来到了位于五彩海子边缘的一个高坡上,四周的丛林茂密,只有这个地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像龙甲一样,五彩海子的全貌.飘雨和飘雪因从未看到过这样的景色而兴奋地长啸:"啊啊啊!呜呜……"飘叶欣慰的看着两个孩子,叶儿也流露出淡淡地微笑.它们两个相视对望了一下,把头相互靠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雪峰之上是很难得见到阳光的,所以大家就伏在高地之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一切看着是那么地和谐,那么地温馨.却没有想到,灾难永远是在平静地温馨中给酝酿出来的!

    幸福中的人总是会很粗心大意的,就连飘叶和叶儿这么机警地一对夫妻也不例外.飘雨和飘雪的叫声吸引来了三个盗猎的匪徒,他们用望远镜惊奇地发现了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狼族,那是三匹雪白色的狼啊!"如果把它们的皮扒下来那该值多少钱啊!"其中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猎装的人流着口水说着,好像已经是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钞票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一样.

    "另外还有一只纯色的黑狐狸呀!哥们儿的运气真是好啊!"另一个蓄着八字胡的人在旁边附和道.

    "不过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是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斯文人.

    "有什么可奇怪的?"八字胡反问.

    "为什么一只狐狸会和三匹狼在一起啊?"金丝眼镜回答说.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你念书念傻了吧?只要有钱赚就行了,你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啊?"八字胡嘴一撇,把带着潜望镜的猎枪端起来瞄准了飘叶.

    "可是我想……"金丝眼镜刚想反驳两句.

    "你想什么啊?你该不会是想这只狐狸和这匹狼有一腿子吧?哈哈哈哈"黑猎装狂笑着也端起枪瞄准了叶儿.

    金丝眼镜摇了摇头,也不愿在想什么了,他随后拿起枪瞄准了飘雨.

    风是所有动物的朋友,它缓缓地吹了过来,在风中带来了盗猎者无耻地杀气.飘叶鼻子一动,缓慢地站了起来,竖着耳朵仔细地聆听风中的声音.它小声的低吟:"呜!呜!呜!"叶儿听到后猛然间站起身来和飘叶一起各自衔起一个孩子向丛林深处跑去.

    三个盗猎者被突如其来地变故搞得楞了一下神,但是立刻就清醒了过来,随后枪声响了起来.

    飘雨和飘雪被突然袭击而来的枪声吓得浑身发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要和父母去哪里.飘叶的身体颤了一下,摔倒在地,叶儿回过头看着自己的丈夫,才发现丈夫的后腿上挨了一枪,血已将它白色的皮毛给染红了.叶儿心疼的舔舐着丈夫的伤口,飘雨和飘雪也很懂事的去舔舐父亲的嘴唇.飘叶忍着疼痛站起来,又衔起飘雪跑了起来.叶儿急忙也衔起了飘雨快步跟了上去.

    一家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小山洞躲避,很多的杂草把洞口给掩盖了起来,一般来说是不容易被发现的.飘叶也因此而得以喘息了一下疲惫的身体.叶儿不厌其烦地为丈夫舔舐着伤口,飘雨和飘雪则静静地爬在父亲的身边.

    突然飘叶和叶儿的耳朵一动,从外边不远的地方传来了盗猎者嘈杂地脚步声和高昂地咒骂声:"他妈的,挺机灵的啊!怎么就他娘的跑的那么快啊?"八字胡拿着猎枪边搜索杂草边顺着地上的血迹往前走.

    "还不是老大笑的声音太大了,又那么刺耳,说不定是让那几匹狼听到了."金丝眼镜紧随其后在慢慢地翻找草丛.

    "吊!少他妈的在这说风凉话,赶快顺着血迹往前找,流了这么多的血说不定早就挂了.不管有几只找到了就是钱啊!"黑猎装无耻地叫嚣着,手中的猎枪挂上了猎刀在草丛中不停的扫荡,脸上明显地显示出来了烦躁的表情.

    山洞中,飘雨和飘雪瑟瑟地蜷缩在母亲的背后,叶儿用自己厚厚地尾巴卷着两兄弟,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丈夫.飘叶端正地坐在洞口前面,嘴巴慢慢地张开,露出了从不在家人面前显露的獠牙.

    盗猎者离山洞越来越近了,山洞中弥漫着一种压迫人的空气.过了好多年飘雪才搞明白,原来那样的一种空气就叫做恐惧!

    "大哥,血到这儿就没有了,前边也没有路了."八字胡仰起头向后边高喊到.

    "会不会是它们的窝啊?"金丝眼镜在他身后端起了枪瞄准着前边的草丛.

    "小心点,把草扒开看看."黑猎装也端着枪瞄准了草丛.

    八字胡把猎刀拿出来插在了枪管上,小心谨慎地向草丛中挪动.山洞里的空气更加凝重了,飘雨和飘雪抖的更厉害了,也难怪,小孩子总是要经历过磨难之后才会长大的.叶儿把尾巴卷的更紧了,说实话,她并不害怕这三个人,即使他们手中还拿着枪,以她的武功来说足以应付这些小儿科了.可是她害怕会伤到身后的两个孩子,凡是做了母亲的人都是会有这样的担心的.她刚刚想上前和丈夫说她准备出去把他们摆平的时候,只见丈夫回头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出声,因为八字胡的枪管已经伸到了山洞之中.它们耳边已经响起了八字胡拉动枪拴的声音,就在这时飘叶回头看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们一眼.叶儿看着它,看出了它眼中的决然和坚毅,也看出了它对自己和孩子们的温柔和爱恋.可是谁又能想像的到就是这么一眼,竟成为它们一起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次对视,时间是那么地短暂,感觉是那么地缠mian.

    飘叶站起身子,拖着受伤的后腿果断地向洞外冲了出去.它想做的就是保证妻子和孩子们的安全,它能做的就是把盗猎者的枪口给引开.

    八字胡刚想扣动扳机向洞里边做火力侦察时候,冷不防被一个白色的东西给撞倒在地."别让它跑了,开枪啊!"黑猎装叫嚷着,向飘叶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之后又是"砰"的一声响,金丝眼镜也紧跟着向飘叶开了枪.飘叶在中枪之后又奋力奔跑了一段路,终于不支倒在了血泊当中.

    八字胡跑上前去对着倒下的飘叶骂到:"妈的,临死还敢来撞老子,老子让你不得好死."说着话他又举起枪向飘叶的身上连续开了两枪.

    随着枪声的响起,洞中的叶儿一下子傻了,她的感觉是自己在一瞬间失去了整个的世界.泪无声无息地滑落下来,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怨恨,她恨丈夫就这样把自己扔了下来;她恨盗猎的凶手残忍的杀害了自己的丈夫;她恨自己为什么要让自己的丈夫去冒险来救自己.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下雪峰之前,自己心中的那一丝忧郁是什么了!那是意味着自己将要和最爱的人阴阳两隔了;那是意味着自己将要和最爱自己的人永远的分离了.叶儿的眼中慢满升起了火焰,那是仇恨的火焰.她的身体也随之起了变化,她的皮毛缓慢地裂开了,从里边生出来了雪白地皮肤.乌黑的头发长长的披散在身体的前后,皮毛变成了一袭黑色的长衫.

    叶儿想回头看一下孩子们,就冲出去把盗猎者给撕成碎片,但是这一看却让她惊讶地合不上嘴,也忘记了去向洞外迈步.地上的两个孩子,飘雪已经被巨大地响声给吓晕了过去.而飘雨,却正在经历着自己一生中命运的转折点.它好像感觉到了父亲的离别,他好像了解到了为什么父亲会不顾一切的往洞外冲了出去.它即愤怒于凶手的残暴,也置身于自己痛失父亲的伤悲.就是在这样一个外界因素的刺激之下,它的身体也产生了意想不到地变化.只见它的皮毛也在缓慢地开裂,从里边站起来了一个雪白的小孩子,一头银白色的披肩发任意的垂落着,一双金黄色的眼睛冲满了愤恨,小嘴张开后露出了小巧而锋利的獠牙.

    洞外又传来了黑猎装的叫骂声:"我说你她妈的干什么呢?竟浪费子弹,还不快把它的皮给剥下来,猪头猪脑的!"

    "是大哥,您就瞧好吧!我的刀功快的很那儿."八字胡边讨好的说话,边拿刀准备开剥飘叶的皮毛.黑猎装和金丝眼镜也想走过去帮忙,这个时候,山洞中飘雨抢在了母亲的前面冲了出来.叶儿楞了一下慌忙跟在儿子后边冲出山洞,却没有想到被眼前的情景给震撼了一大跳!

    黑猎装和金丝眼镜正往前走着,感觉到头上边有一个白色的物体飞了过去,直接扑向了正准备剥狼皮的八字胡.

    "啊……"八字胡在糊里糊涂中惨叫一声,脖子上的大动脉已经被切断了,血像高压水枪一样向外喷射,他随后倒了下来.黑猎装和金丝眼镜惊恐地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在这瞬息之间,八字胡的生命被剥夺了,人的生命真的是很脆弱啊!可是恶有恶报的因果循环却是万年不变的流传着.他们在同伴的尸体旁边看见了飘雨,一个长着满头被血染红的银发的小孩.他手上长着长长的指甲,不或许应该说是利爪,上面沾满了八字胡的鲜血.飘雨张开了嘴巴,把手放在嘴里慢慢地用舌头舔舐着上边的血液,金色的眼睛则目不转睛地瞪着眼前的两个盗猎者.也许一辈子都还不曾有过的感觉,在这一时间被黑猎装和金丝眼镜同时深深地体会到了——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了!不对,是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恐惧感了!

    两个人第一个反映是同时端起了枪瞄准飘雨,但是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飘雨眼睛一闪光,一下子吓的黑猎装哆嗦手反应性的扣动了扳机.随着枪声响起,黑猎装自己吓的尿了一裤,一屁股坐在地上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随着枪声响起,金丝眼镜是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却,没有一点战斗的勇气;随着枪声响起,飘雨飞驰到黑猎装的面前,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救命啊!救命啊!"当黑猎装对上了飘雨的眼睛之后,更是吓的狼嚎不止,在草地上努力的向后爬.飘雨缓步上前,用左手抓住了黑猎装的头发,把右手慢慢地放在了他的喉结上.黑猎装更加凄惨的嚎叫声响了起来:"救命啊!救命啊!"其实依现在飘雨的力气还并不能完全的让一个成年人动弹不得,只不过是在黑猎装的心里早就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提前放弃了自己,以至于浑身上下使不出一顶点的力气.他也许在临死前才后悔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他想要忏悔了,真的是从心里想为以前所做过的坏事忏悔了!只要老天爷能让他苟延残喘地活下去.可是,没有机会了,也许老天爷想要帮他,但是却也无能为力.飘雨轻轻地捏碎了他的喉结,任血又喷射了一地.

    与此同时,金丝眼镜鼓足勇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撒腿就往后跑.刚刚跑了两步,却被叶儿给挡了下来.

    金丝眼镜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位美女,竟忘了身后边刚刚发生了恐怖事件.叶儿妩媚的一笑,金丝眼镜只觉得全身酥软,差点就躺倒在地上.是不是男人都这么色胆包天?为了当前的美色,竟全然不顾性命的安危了.叶儿把手在眼前一晃,指甲瞬间变成了利爪,黑黑地,长长地,却有着一种让人忍不住去欣赏的美丽.

    "往哪儿去?你想往哪儿去?"叶儿朱唇轻起,美妙的声音从唇中缓缓地流出.

    "我……我……我不……"金丝眼镜还没有从眼前的这个梦境中恢复过来,显的有点语无伦次.

    "你们刚刚杀了我老公,你想你又能跑到哪儿去?"叶儿的声音依然是那么的勾心挠魄,却也流露出那绵绵地恨意和那无边的杀意.

    "不!不是我,是他们,不是我……"金丝眼镜终于回到了现实之中,语气中透出了恐惧.

    "他们已经死了,你不难过吗?他们在黄泉路上会很寂寞的!"叶儿向前走了一步.

    "不,没关系,求你别杀我."金丝眼镜勉强挤出一丝的笑容身体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不过你放心,他们不会寂寞太久的,因为你马上就会去陪他们了.哈哈哈哈!"叶儿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说话,自言自语地向前又走了一步.

    "不要,求你别这样,不要杀我啊!"金丝眼镜听到了叶儿的话以后更加的恐惧,又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也就是退这一步,消除了他全部的恐惧感.或者说是退这一步,让他带着所有的恐惧感走向了黄泉.飘雨在他身后一声不响地用利爪剖靠了他的身体,掏出了他的心脏.他把它放在手中,看着它还在一下一下的蠕动,他笑了起来,虽然没有声音,但是叶儿看的出儿子很开心.不知道他是因为帮父亲报了仇;还是因为把蠕动的心脏当成了一件好玩的玩具.叶儿不愿去想,也没有心情去想了。她失神落魄的走向丈夫的遗体,她走到了丈夫的身边把丈夫的遗体抱在了怀里.这是多么熟悉的感觉啊!曾经是那么的温暖,现在却在慢慢地冰冷,唯一不变的是它一身的皮毛还光滑如初.叶儿的泪又一次滑了下来,还是无声无息,却比那惊天动地的声响还要震撼着天地.这时候,天上下起了雨,那是雨吗?不是,那是叶儿的泪啊!再大的雨在此时此刻也比不过叶儿所要流的眼泪啊!

    飘雨还在微笑地看着手中蠕动的心脏,突然手上猛地用力,那个刚才还在蠕动的心脏瞬间就被捏成了碎沫.血又溅了他一身,他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地淡了,淡了,在眼泪涌出的同时笑容彻底地消失了.雨越下越大了,雨水把他满身的血迹冲刷的干干静静,但他的泪却越流越多了,最后他抬头大声地吼了出来:"啊啊!啊!啊!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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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飘雪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雪峰之上飘下了和此时一样大的雪,母亲带着哥哥和自己把父亲葬在了这个山坳之中.雪埋没了飘雪的双腿,但是他依然跪在雪地之上。眼泪终于熬不住了,慢慢地流了下来。他多么希望能像哥哥一样可以坚强的傲视一切,但是他做不到。虽然外表上他长的很像父亲,但是内心之中更过多遗传了母亲温柔.强劲的北风呼呼地吹着,飘雪的头发仍旧随风摆动着,眼中的泪在还没有落地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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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飘雪的觉醒已经在两年之后了,当他第一次可以随意变换成人的时候,哥哥已经是一个很强壮的小伙子了!叶儿为了不再让自己的孩子们发生像自己丈夫一样的遭遇,从那以后很细心的培养他们,她把自己几百年的修行和武功一点一滴的教给自己的孩子们.

    叶儿是一只修行了近千年的狐仙,道行自然是不错的.现在的世人总会把狐仙描绘成会各种法术,会飞来飞去的妖怪,全然不想这几千年来传下的这种想法是完全错误的.真正的狐仙只有在变成人的过程中才会像世人口中的狐妖一样卖力的修行,而唯一的仙术则是可以随心所欲地转变成狐狸或者是人.可是变成人之后,就一定要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如果真的会有什么能点石成金的妖术,谁还会再去努力的工作呢?

    叶儿很喜欢武术,她曾经最大的梦想就是把世界上所有厉害的功夫全部都学会.为了她的这个梦想,她曾经冒险潜入了武林中最负盛名的武术发源地——嵩山少林寺.少林的高手虽然众多,但是叶儿的轻功却来自于她本能,谁又能发现有一只黑色的狐狸进入了寺院;谁又会想到有一只黑色的狐狸跑到少林的禁地——藏经楼上去偷学武功呢?是哪一年已经记不清楚了,隐隐约约地还记得当时的国家领导人好像是叫什么"乾隆"的吧!叶儿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把少林寺的"易筋经"和"洗髓经"抄写完毕,然后悄悄地离开了少林寺.

    叶儿还喜欢美丽的风景,她非常喜欢大自然,曾经就是在武当山去观风景的时候,在哪里偷偷地学习了一年的"太极拳".那个打拳的老道士功夫真是很不错呀!他好像是叫做什么"张三丰"!

    叶儿在修行的时候曾经学习过一种儒家的武术,那是一种儒道结合的功夫,传说是老子和孔子一同创出来了的!名字叫做"移型幻影神功".

    叶儿把"移型幻影神功"先教给了飘雨,这是一种通过修炼自己的内功,把自己的元神变成自己的分身去战斗的一种奇异功夫.内功的修行尤为重要,因为内功的深浅则代表着你每个的分身战斗力的大或小.飘雨特别喜欢这门功夫,所以练功时特别地勤快,一天至少要练上十二个小时.他只用半年的时间就学会了所有的心法,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打通了自己的任督二脉.飘雪还记得当他的力量觉醒的时候,哥哥已经可以变出来四个分身了!

    飘雪不喜欢哥哥学的功夫,他最喜欢的是天天和母亲打太极拳.动作慢悠悠地,即强健了身体,又平复了心情.飘雨说:"功夫是用来保护自己打击敌人的技术,人多了力量才能大."飘雪却说:"功夫是用来提高自己的体质和体能极限的,不应该用来打架."

    "所以我说你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滚开!"飘雨向弟弟空推了一掌,飘雪身子一下子向后飞出了好几米.

    飘雪一直都很喜欢哥哥,他把哥哥当成了自己的偶像.但是他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哥哥好像那么的讨厌他?

    又过了三年,兄弟两人一起过十岁生日的时候,飘雨突然间提出来要自己离开雪峰去看一看外边的世界.叶儿不论用什么样的方法,怎样的劝说,都无法去改变飘雨想要远离的决心.叶儿只有暗自的一声叹息,飘雨虽然遗传了和她一样的眼睛,但是骨子的性格却始终更像自己的丈夫.她没有什么办法去阻止了,好像也没有什么理由去阻止了。孩子长大了终究是要离开自己的,只不过比她想像的时间要早点到来罢了!叶儿从自己住的山洞中地下挖出了珍藏了好久的几件东西——那是她用丈夫的牙齿做成的两个项链,用丈夫的尾巴做成的两条皮带,和两件武器.

    那两件武器是她用在雪峰的冰洞中发现的一块千年钢母做成的,她用了三年的时间在冰洞之中用内功把一整块的钢母切割为二,并做成了这两件武器.其中一把叫做雪狼刀,雪白的刀柄,银光闪闪地刀锋.笔直的刀背,刀身两侧有着两道明亮地血槽,还隐隐约约的出现一只雪狼在不停奔跑.刀长二尺四寸,柄长五寸,刀宽两寸,刀头成斜三角型,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一把好刀!另外一把叫做流星蝴蝶,血红的剑柄,薄薄的剑身.剑身中缝各有一个亮点来回滑动,恍如在天际划过夜空的流星,又好似有两只五彩的蝴蝶在上下的飞舞.剑长二尺七寸,柄长五寸,剑宽一寸,子母双剑,可硬可软,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一把好剑!

    叶儿告诉飘雨:"雨儿,这是我和你爸爸唯一能给你们留下的东西了.你可以选择你自己喜欢的,因为那就是属于你的."言语中透露着浓重地伤感.

    "谢谢母亲,我知道你很关心我,但是我还是决定要走了.我现在已经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了,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只是想走我自己的路而已."飘雨虽然面无表情,但语调之中却也能让人听出来一丝的伤感.

    叶儿走到了洞口,看着洞外飘扬的雪花.风吹着她的头发,和她身穿的黑色长衫随之轻摆,她问飘雨:"雨儿,你到底想走什么样的路呢?"

    飘雨走到了母亲身后,看着她,然后把手抬起来,放在了自己的眼前.手上的指甲猛然地伸长,说:"我想要强壮,我想要比父亲还霸道,我只想要超过自己的父亲."

    "如果你把我的功夫全部都学会的话,你完全可以超越你的父亲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心急的往外走呢?"叶儿没有回头,但从话语中可以听得出她充满了疑惑.

    "如果父亲有和您一样的功夫的话,您能打的过它吗?"飘雨问母亲.

    "当然不能,如果它有着和我一样的功夫的话,它活的时间比我要长."叶儿此时心中在想:"如果我死在了它的前边,也许我就不会像现在一样这么的痛苦,每天都想它想到了痛断肝肠!可是如果我比它死的早的话,我又怎么能忍心让它这样天天的思念我呢?"她心头一颤,一滴不易察觉的泪水落了下来.

    "我只是想打败最强壮时期的父亲,但是我知道自己现在差的太远了.所以我要出去闯世界,因为在这里我已经无法再超越现在的自己了.我的霸道,就是我所要追求的力量."飘雨说完后转身拿起一条项链和一条皮带,把它们带在了身上.然后看着两件兵器,呆呆的出神.也许他是在选择应该要拿哪一件,或者说他是在考虑他更喜欢哪一件.最后他一把抓起了雪狼刀,转身就向洞外边走去.

    飘雪跑到了他的身后,拉着他的衣服喊道:"哥哥,你不要走,不要走啊!"他确实是舍不得被自己视为偶像,一起长大的哥哥.

    飘雨头也不回,向后就是一脚,把飘雪踢倒在地.飘雪挣扎着站起来,还想要继续去再追,可是刚迈开步子就又倒在了地上.

    飘雨刚要走出洞口的时候,叶儿又问了他一句:"雨儿,你有想要保护的人吗?"

    飘雨停身站住,低头思想了片刻,抬起头来说道:"想保护的人吗?真是无聊,那样的人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飘雨走进了冰天雪地,他忽然站住了。他把雪狼刀立在了雪里,练起了他修习多年的"移型幻影神功".就在冰天雪地当中一个白色的人影在不停的上下翻飞,身上的长衫随着身型和狂风在不停的摆动着.一个人影慢慢变成了两个人影;两个人影慢慢变成了四个人影;四个人影又慢慢变成了八个人影.一样的动作,一样的飘逸,好似在跳舞一样啊!

    叶儿看着飘雨的功夫,泪是再也忍不住得涌了出来.飘雨是真的长大了,他是为了让自己了解,他已经完全可以照顾好自己了;他是为了让自己放心,他已经完全可以应付外边的一切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高兴,因为自己孩子的成长;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难过,因为自己孩子的离开.又是一种那样的忧郁,感觉和自己丈夫走的那一天是一模一样的.一时间泪流的更多了,她想要去阻止,因为她感觉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见到飘雨了;她没有去阻止,因为她知道她再也阻止不了飘雨了.

    飘雨从头到尾把自己的武功演练了一遍!最后八个人排成一排,跪倒在地,向母亲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八个人合而为一,站起来抓起了雪狼刀转身消失在了冰雪之中.

    飘雪爬到了洞口,看着外边白色的世界,泪如雨下.口中喃喃地念叨着:"哥哥,你为什么要走啊?你为什么要走啊?你真的很讨厌飘雪吗?你真的那么讨厌飘雪吗?"

    叶儿看着洞外边,好像飘雨的身影还在雪地里飞舞,是那么的轻盈利落,又是那么的扣人心弦.她擦干了眼泪,回身把飘雪从地上扶了起来,问道:"雪儿,你没事吧?"伤心之中涵盖怜惜.

    飘雪哭着问母亲:"老妈,哥哥为什么要走啊?"

    "哥哥有自己的梦想啊!他是去实现自己的梦想了!"叶儿帮飘雪把眼泪擦干,说道:"雪儿,你也有自己的梦想吧?以后你也要去实现自己的梦想的!"


    "不,我要和老妈在一起,永远都和老妈在一起!"飘雪说着紧紧地抱着母亲,又流下了眼泪.

    "乖!雪儿乖!不要再哭了,男子汉是不会哭的!"叶儿抱着飘雪也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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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男子汉是不会哭的!飘雪又想起了母亲的这句话.他把泪甩掉,然后站了起来.现在的飘雪魁梧强悍,远不似十年前那么的弱不惊风.他向后退了三步,对着雪坟说道:"老妈,老爸,我也要走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来.希望你们在下边开开心心的生活,你们终于又在一起了,高兴吧?"说完话他就亮了一个架式开始打起了太极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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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飘雨走了之后,叶儿就更加努力的培养着飘雪.并开始教他学习少林寺的"洗髓经"和"易筋经",她并不是不想教授飘雪"移型幻影神功",只是当她每次想要教授飘雪练习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想起来飘雨.

    洗髓,易筋是两门很难练的武功,叶儿自己就用了两百年的时间才把它们完全的融会贯通.飘雪的才智好,运气也好.他和飘雨因为有了叶儿的遗传所以很轻松地就变成了人,不用像其他的同类一样,不知道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达到这样的境界.尽管如此,飘雪修习洗髓易筋的进度还是非常的缓慢.八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虽然飘雪的功夫比着八年前有了很大的进步,但是叶儿依然是不太满意,因为他远远没有达到自己所要想像的程度.

    叶儿也许自己都没有发现她一直是在把飘雪当成飘雨培养,因为飘雨的功力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里,可是她却没有考虑洗髓经和易筋经远比移型幻影神功要难练的多了.飘雪为了不让母亲失望,日以继夜地苦练。俗话说好:“欲速则不达”,这样反而影响了本来应该可以有的进度.

    直到有一天发生了一件叶儿想要躲避一生,并且已经顺利躲避了二十年的灾难.

    这一天,飘雪正在雪地里练功,忽然觉得身后面有人影在晃动.于是飘雪就立刻回身察看,发现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走过来五六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他们统一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装,外边套着一件宽大的黑色风衣.一头乌黑的头发长长地在眼前飘动,后边用绳子随便的扎了起来,就好像是狐狸的尾巴一样.

    其中一个人走上前来向飘雪问道:"你是什么人?这个雪峰之上好像是不可能有人类生存的,除非你根本不是人类!"

    飘雪漫不经心地甩了一下前边头发,一双血红的眼睛冷冷地看着他,反问道:"你们又是什么人?你既然知道这个雪峰之上不可能有人类生存,那么也就间接的说明了你们也不是人类了."

    "哈哈哈哈!"为首的那人狂笑道:"有意思,你很聪明,我很喜欢你.来认识一下,我叫狐月,我是狐仙门现任掌门的四徒弟,仙缘十二子之一。我们这次上雪峰是要找一个叫做狐叶儿的女狐仙,你认识她吗?"说着向飘雪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飘雪看着他伸出右手,虽然不是太了解其意,但是立刻明白了这应该是一种礼节.所以也伸出右手和狐月握在了一起,随口说了一句:"我老妈认识你们吗?"

    狐月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嘴里却说道:"那真的是太巧了,我们和叶儿是师兄妹啊!"说着猛然间手上一用力,狠狠地攥住了飘雪的手.飘雪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右手猛地一疼,拼了命地向外用力得抽,边抽边喊道:"你干什么啊?放开我啊!"

    狐月嘴角一笑,身体轻轻地向后一跳,手上一用力把飘雪腾空带了起来.然后飞起一脚踢在飘雪的肚子上,接着就松开了抓着飘雪的手,然后反身又是一脚把飘雪踹了出去.

    这时候从四周蹦出来了隐藏好的三十多位狐仙门的门众,他们把飘雪围在了当中.

    飘雪站起来,看了看周围的人,眼睛更红了.他把自己的身体慢慢地放低了,以便应付随时会发生而来的袭击.

    狐月从众人之中走了出来,依然是满脸笑容,问飘雪:"告诉我狐叶儿在哪里?"虽然满脸笑容,可是语调却冷多了.

    "如果你告诉我,我们就放了你.否则的话……"狐月把一块冰放在了手里,一用力捏成碎沫.

    飘雪当然知道狐月口中的这个否则是意味着什么,但是他根本就没有放在他的心里.他是谁啊?他是匹骄傲的雪狼啊!区区几只黑狐狸,还没有能够在他的眼里.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老妈去了哪里了!也许她回来后可能会有兴趣来见见你们,不过呢!你们可要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因为我觉得可能性不是太大!"飘雪也微笑着对狐月说.

    "是吗?能说说为什么吗?"狐月完全没有听明白飘雪的意思,微笑着反问道.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老妈从来都不喜欢看见死掉的畜牲."飘雪的笑容是更加的甜了,但是嘴里边说的话却是无比的恶毒!

    狐月的脸上笑容瞬间就消失了,他觉得他是被飘雪给当成了傻瓜一样涮了.于是恼羞成怒的他对四周的人摆了一下手,说:"给我干掉他!"

    其他的人是闻声而动,然后一起向飘雪扑了过去.冲在最前边的一个人右手挥拳向飘雪的脸打了过去,飘雪一侧身轻轻地躲开了.紧接着右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手上用力一带,对方的身体横着离开了地面.然后他左手一掌向左推出,接着就听见了对方的一声惨叫:"啊……"他的右侧肋骨被飘雪给打断了!在他的声音都还没有结束的时候,飘雪的左手又快速地圈住了他的脖子,用力的一扭,立刻就结束了他所受的痛苦.

    说是迟,那时快,跟着在身后边又一个人用左腿横踢了过来.飘雪赶忙转回身使了一个白鹤亮翅,他用左手将来人的左腿搁挡开了之后,随后右掌就向前猛力地推出.致命的一击,打在了对方的下阴之处.飘雪练习的洗髓经和易筋经虽然功力并不是太好,但在此时也显现出了非凡的威力.对方在中招之后连喊叫都没有来得及,就已经横飞了出去.

    其他的人稍稍楞了一下,随即又扑了上来.飘雪左躲右闪在人群中与他们混战在了一起.手上的太极拳配合着丹田之中洗髓经和易筋经的内功,虽然稍显得有一些生疏,但是对付这些三流地角色到也是足足有余了.

    一直在站在旁边观战的狐月看着战况暗自道了一声:"不妙",眨眼的工夫自己这边上去的人就死了五六个.他转回身对在身后的两人一招手,说:"狐多,狐少,你们先上,从正边去吸引着他的注意力,我再从后边袭击他.要快!"

    狐多和狐少两人一点头,说:"明白!"随后脚尖一点,身体就向前朝着飘雪飞了过去.

    飘雪此时刚刚转回身起脚了踢飞了眼前的两个人,耳朵一动就听到了又有两个人朝着自己这边快速的飞了过来.他来不及多想转回身就使出了一招"如封似闭",虽然是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招,但里面却蕴涵了飘雪所有的功力.山谷中发出了"咚"的一声巨响,狐多和狐少一人用一掌和飘雪的双掌对在一起.四周围立刻就被三个人的内力给震得发生了连环性的大爆炸,所有人都用双手护着自己的脑袋急步的向后退却.厚厚地雪也被嘣得飞上了天空,又四散飘落下来.

    雪雾中,三个人脸色好像喝醉了酒一样,被憋的通红.大家都用尽了十二分的小心在比拼内力,谁的心里都很清楚,稍有松懈的话,将会死无葬身之地.就在这个时候,飘雪的身后突然快速地飞出了一个人——那是开始发动偷袭的狐月.只见他也是气沉丹田,用全力挥出一掌,这一掌则打在了飘雪的后背上.一下子就把飘雪打的嗓子眼儿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狐多和狐少二人见状也一起向前催动了掌力,可怜的飘雪现在再也没有任何力量去抵挡眼前的危机了,狐多和狐少的两掌击打在了飘雪的胸口,打得飘雪又是一口的鲜血狂喷了出来!

    飘雪慢慢地倒在了雪地之上,他只觉得自己身体里边像是被滚油烫过了一样的难受.但是他一动不动的,不对,他想动也动不了了!现在他的心里边充满了后悔和伤心,他后悔的是没有用更多的时间去勤练武功,所以今天才会这么的狼狈;他伤心的是自己怎么就不能像哥哥一样,也难怪哥哥常常说自己是个废物了.飘雪只觉得身上是越来越冷了,这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

    狐月走过来一脚踩在飘雪的头上,他对狐多和狐少说:"她儿子既然能在这个地方,那她就一定不会跑得太远.让大家分头仔细的给我找,一定要把她给我找出来!"

    "是!"狐多和狐少两个人一起回答了一声,就准备带着其他人分头走开.这个时候,山坳中响起了一个即清脆又悦耳的声音:"你们要找谁啊?是在找我吗?狐月咱们真的是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依然还是那么地卑鄙啊!"

    "狐叶儿!"狐月和狐多狐少异口同声的叫到,感觉他们的语气中包含了说不出的害怕.

    "我已经躲了二十年了,想不到二十年的时间还是你们不能让你们死心!把你的臭脚从我雪儿身上给挪开!"叶儿的声音依旧是勾心夺魄,却也流露出无边的威严和恐吓.

    声音还未落,狐月就已经慌忙把自己的脚从飘雪的身上给抽了下来,动作是一气呵成干净利落.等他把这一切的动作都做完以后才发现所有的同伴都在盯着他看,于是他十分尴尬的把头低了下去.

    眨眼之间叶儿就飘到了飘雪的身边,她心疼的把飘雪抱在怀里,问道:"雪儿,我的好孩子,不要紧的,有妈妈在你身边,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说完她扶起飘雪,然后环视了一下四周,最后把自己的目光定格在了狐月的身上,一字一句地说:"你竟然敢打我的儿子!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算帐的."只听见她的语气轻柔,若吐幽蓝,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再听了之后都心头为之乱颤.

    狐月安定了一下心神,鼓起勇气对视了一下叶儿的眼睛,但立即又把自己的目光给转开了.他沉下心情对叶儿说:"狐叶儿真的是好久不见了,这么多年过的可好啊?"

    "我过的好和坏好像与你无关,你还是赶快说一下你此行的目的吧!"叶儿十分不屑与他们纠缠,更何况现在自己的儿子受了重伤,她急于要回去给儿子疗伤.

    "别装糊涂了,我们为什么来的你会不知道吗?快点把你偷师傅的移型幻影神功给交出来,并且跟着我们回去向师傅请罪,否则的话……"狐月按照习惯流畅的说出了这些套话.

    "否则怎样?就凭你们吗?"还没有等他说完话叶儿就打断了他并且反问到.

    "是就凭我们?你觉得有问题吗?"狐月立刻反驳道.可他自己都发现了虽然他说的语言很豪迈,但是却没有什么底气.

    叶儿抬起头对他嫣然地一笑,说:"是很有问题,因为你们还不配,哈哈哈哈!"叶儿一边笑一边抓起了飘雪飞身上了山岩.身后边一阵嘈杂之声响了起来:"快追啊!"叶儿头也不回,回手向下就是一掌,然后就听到了耳边响起的清澈的爆炸声和将死之人的惨叫声.

    叶儿把飘雪带回了居住的山洞,开始为他疗伤.飘雪是不停的咳嗽不停的发抖,已经到了奄奄一息地走在了死亡的边缘.叶儿让飘雪盘腿坐好,自己就坐在他的身后开始运起自己体内的洗髓经和易筋经的内力.只见她将气运至了自己的双手手心,一手成金黄色,一手成朱红色.叶儿将双手飞快的在飘雪的后背移动着,用手指去快速地点击他后背上的各个穴位.然后她又把飘雪的身体转了过来,和她面对面坐好了.她用两只手拉起了飘雪的两只手,把自己的双手和飘雪的手相互对在了一起.

    金黄色的易筋经从右手的筋脉进入飘雪的体内,把他身体里所有断裂的筋脉又从新连接在了一起;朱红色的洗髓经从左手的筋脉进入飘雪的体内,把他身体里所有的杂质全部都排除了身体.金色的光芒和红色的光芒互相交替循环着在飘雪的体内流窜,他此时就好像是重生了一次.叶儿的功力和飘雪体内所剩无几的功力慢慢地混合在了一起,一点一点地被身体所吸收,一点一点地被肌体所转化.只看见飘雪的脸色又慢慢地恢复了原有的生气,呼吸也随之慢慢恢复了正常.

    这时候,飘雪缓慢地睁开眼睛."啊!"他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叶儿的头发瞬间变的雪白雪白,嘴角也在慢慢地在流血.

    "老妈,你怎么了?"飘雪被叶儿的内力牵引着身体不能动,只有用心底传音的功夫来和母亲交流.

    "雪儿,你受的伤太重了……没有办法,我只好……只好把自己修行了几百年的功力全部都传……传给你."叶儿断断续续的也用心底传音的功夫来回答.

    "老妈不要,我不要你的功力,你快把它们收回去,你千万不要有事啊!老妈!"飘雪焦急地说.

    "傻孩子,人都是要死的……你父亲走的……走的那么早,而我又多活了这么多年……已经是很满足了."叶儿微笑着也微微地睁开了双眼看着飘雪.

    "不要啊!老妈!你不要丢下我!"飘雪哭了,因为母亲为他而舍去了生命而哭的;因为他预先知道了自己将要孤独而哭的.

    "乖……乖孩子,不要这样,不然……我会走的不安心的.妈妈……妈妈到了今天已经是油尽灯枯,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一定要让你知道!"叶儿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向飘雪说出了她埋藏在心里面已经二十年的沉年往事.

    二十年前的叶儿对于武功痴迷,便投身在了狐仙门,只是为了要学习移型幻影神功.谁知道门主狐啸天不肯轻易地将功夫传给叶儿,而且提出了要让叶儿做他的情人的非份要求.叶儿心高气傲自然是不肯接受这带有侮辱性的要求,毅然决然地离开了狐仙门.但是叶儿实在是太想学习狐仙门的绝学了,所以在一个没有月亮的深夜,偷偷地潜入狐仙门的总部偷走了移型幻影神功的秘籍.

    但很不巧的是,盗窃的行为当时就被人给发现了,当夜,狐啸天便带着手下的仙缘十二子一路追杀叶儿到了五彩海子.叶儿施展上乘的武功重创了仙缘十二子,却没有想到竟在狐啸天的手底下身受了重伤.叶儿逃到了雪峰之上,被飘叶所救.而狐啸天在搜索未果的情况下,对此事耿耿于怀了二十年.现在更是又派出狐月,狐多和狐少带领着狐仙的门内的精英来雪峰重新查找,可见他是决心要于此事共始终了!

    "雪儿,如果……不是因为狐仙门,我可能会……会碰不到你父亲.但是……就是因为狐仙门,所以我们才……才会经受今天这样的遭遇.现在……现在我几百年的功力全部都传给了……你,你出去把……他们给我通通杀掉."叶儿的声音是越来越弱了,"然后……然后把我和你父亲埋在……一起,我……我终于又可以和它……它在一起了.雪……雪儿,自己多……保重,不要让我操……"随着叶儿声音的消逝,她的手也轻轻地垂了下去.叶儿耗尽了最后的功力,把自己送到了丈夫的身边.

    飘雪抱着母亲的遗体大哭了起来,因为母亲是为了救活他才去世的,并且从今以后真的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整个山洞充斥着飘雪的悲伤,就连摆在旁边的流星蝴蝶也嗡嗡地做响.

    这时候飘雪的耳朵一动,他听到狐月一众人已经靠近了山洞.母亲的功力使得他更加耳聪目明了,使得他更加强壮了.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他牢记着母亲去世前的话:要找狐仙门报仇.其实叶儿的心中也存着偏激的情绪,如果当年她不去偷盗狐仙门的秘籍的话,可能也不会有今天的这样一个结局了!但是飘雪先入为主的念头使他根本就来不及去考虑从前的事情,况且他也不愿意去考虑,那样太累了!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把所有害死他母亲的凶手给撕成碎片,这样才能让他心里稍稍地舒服一点.

    飘雪把母亲的遗体放好之后,转身脚尖一点向洞口飞了出去.现在他的功力足以傲视整个雪峰之上的所有人,只不过这样的代价竟然是用母亲自己的生命换来的!

    狐月等人正慢慢地往山洞方向搜寻,就在这毫无堤防的情况下,被一个白影闪过,飘雪飞到了众人之间.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楞,大家搞不清楚为什么刚才已经奄奄一息地飘雪,何以现在会这么精神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大家都被飘雪那双血红带着浓浓杀气的双眼所震撼,不有自己的向后边退却.

    说时迟,那时快,飘雪的身型一晃,就已经开始了他一生中最惨绝人寰的杀戮.身影过处死尸倒地,掌风到处鲜血淋漓.十成的功力无情的向人最多的地方催发,只听见爆炸声,惨叫声,声声入耳.眨眼的工夫,这里就只剩下了狐月,狐多和狐少了!

    这时候的飘雪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三个人,好像看到了久违的猎物一样.其实这三个人已经被对方吓的没有了丝毫的斗志,但是却又不甘心就这样束手待毙,于是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又故伎重施的一起攻向了飘雪.

    狐多和狐少还是冲在前边,二人一起抬腿向飘雪攻击.一个人用脚直踹飘雪的脑袋,一个人用腿横扫飘雪的脚踝.飘雪伸出双手抬起来就抓住了狐多的脚踝,脚下又跟着向后退了一小步,躲开了下边狐少的攻击.双手上边用力一攥,就听见狐多大叫一声:"我的脚啊!"这一下飘雪已然捏碎了他的骨头.然后他双手随着身体一起向下用力,把狐多的脚砸在了狐少的脚踝之上,接着又听见了狐少的一声惨叫:"啊!我的脚!"二人立时就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候身后方的狐月已经飞身而至了,右手又是全力的一掌击打在了飘雪的身上.

    "打的好……啊!"躺在地上的两个人一起叫上了好,但是还没有等他们把好字叫完,就已经发现飘雪非但没有半点事情,而狐月反倒让自己的这一掌把手给震骨折了.原来在飘雪体内的功力深不可测,洗髓经和易筋经的内力在飘雪受到攻击的时候自然地产生了反弹,所以用尽全力去攻击飘雪的狐月反而受到了来自于自己的攻击.

    狐月捂住受伤的手臂,惊恐地看着飘雪.飘雪血红的眼睛依旧是死死地盯着他,嘴角上还仰露出一丝微笑,同时也显露出了他锋利的獠牙.此时此刻,狐月他们三个人才终于发现了,原来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一只白色的狐狸,而是一匹白色的狼啊!在他们的心中同时升起了这样的疑惑——为什么叶儿会成为一匹狼的母亲呢?

    三个人心中本能的恐惧感骤然增加了,就好像是刚刚看到了叶儿一样.不,是比看到了叶儿还要害怕.二十年前的一战,使得他们对叶儿的武功自然而然的产生了敬畏的心理.现在,他们心中的这种感觉又不自觉地升腾了起来.应该说现在是更加的强烈了,他们是自己就可以很清楚地分辨出一匹狼和一只狐狸的区别的.

    可时间却不允许他们在多想了,飘雪一步一步地走上前来,狐月一步一步地向退后去.脚下一个不留神,自己滑到在了地上.这时候飘雪上前蹲下身子用指头抓住他的下巴问道:"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就考虑饶了你们!"狐月几人听到此话之后就好像是落水之人看到了一棵救命的稻草一样,拼命的点着自己的脑袋.

    飘雪满意地笑着点了一下头,说:"告诉我狐仙门的老窝在哪里?怎样才能找到狐啸天?"

    "我们总部在沪城,门主一直就待在总部."狐月根本就来不及去想飘雪为什么要问他这个问题,他现在只是想赶快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已,所以他很爽快地回答了出来.

    飘雪看着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狐多和狐少,两个人也是慌忙地点头,以证明狐月说的话是完全正确的.

    飘雪回过头又对狐月说:"希望你们是没有骗我,不然你们在下边将会寂寞地."现在的飘雪语气和动作都像极了叶儿.

    "你!你说过不杀我们的!你说过不杀我们的!"狐月嘶叫着.

    "错了!我只是说过会考虑饶了你们,可我没有说会考虑不杀你们的."飘雪轻轻地回答着他的问话,慢慢地把手抬了起来.

    "你!你!你!"狐月此时只能是不住的努力后退已经,语无伦次了,但是他实在是搞不清楚飘雪口中所谓的饶了你们和不杀你们到底有什么不同.

    飘雪的手向前一伸,抓住了他的头发,往身边一带.瞬间就把狐月满带惊恐表情的脑袋,给揪了下来.狐月不再叫了,他也没有痛苦了,他的脑袋被飘雪提在手里随着他的身体转动,就像是抓在手里的一个装饰品一样.血慢慢滴了下来,把周围的雪地染成了一个红色地圆圈.山坳中回荡起了飘雪那快意的狂笑之声:"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坐地上的狐多和狐少,一看到此情此景,立马变回了原形向远处迅速的逃窜.可是两个人都断了一条腿,又能够跑多快呢?

    飘雪一松手,狐月的脑袋掉在了地上.他转回身向两个人逃跑的方向看了一眼,立刻追了上去.

    狐多和狐少正在一步三晃的奋力奔跑,突然飘雪在空中向前一个三千六百度的旋转,反身跳到了他们的眼前.二人见状立刻停住了脚步,又转身往回拼命的奔跑.飘雪飞身上前凌空用双手抓住了两只狐狸的脑袋,紧接着横向一个三百六度的旋转,两个人的脑袋就先后在山间的石头上开了花.

    飘雪深深地喘了一口气,看着两手的血,跟着又狂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哦哦哦哦哦!呜呜呜呜呜呜呜!"笑着笑着却慢慢地变成了哭的声音.最后他对着天空大声吼叫了出来:"啊!啊!啊!呜呜……"

    ~~~~~~~~~~~~~~~~~~~~~~~~~~~~~~~~~~

    飘雪一招一式的把太极拳打了一遍,就像他哥哥一样把自己两年的努力都展现出来给父母亲看.在母亲走了之后,他唯一执着的信念就是要把狐仙门和狐啸天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清除掉.可是理智告诉了他,两年前的他根本就没有这个实力.所以他忍耐着心中无尽地怒火和伤痛,又在雪峰上等待了两年,等待了一个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两年.

    孤独,寂寞,悲伤,仇恨,还有思念.有那一样没有把他的心折磨地鲜血淋漓,又有那一种没有把他的心磨练的坚硬如铁.

    他每天都要把洗髓经和易筋经的内功练习一遍,他每天都要把自己学过的太极拳练上至少十个小时.两年的时间很快的就过去了,现在他终于决定要走下雪峰去做他日思夜想想了两年的事情了.当然,他还渴望能够在外边找到自己的哥哥.如果有哥哥能和自己在一起的话,他还不是孤独的.

    飘雪的双手不停的圈着太极云手,越圈越小,越圈越小.等到双手叠在一起的时候他猛地把双手给分开了.耳边"噗"的一声,雪花四处分散开来.然后就以他为圆心,雪地之上出现了一个直径五米的太极图.

    他又跪下去冲着雪坟磕了三个头,然后才依依不舍地慢慢站起.突然间,天空一声长啸:"啊!啊!啊!呜……"飘雪赶忙回头去找声音的来源,那是父亲的声音啊!只看见空中母亲抱着父亲在微笑的看着自己,母亲说:"雪儿,爸爸妈妈都很爱你!不要让我们失望,努力的生活下去!"

    飘雪的眼睛又湿了,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灿烂了.他伸出右手冲着父母挥了挥,然后转回身向雪峰下边走去!;



第一回昨夜烟云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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