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里还有桃花鲤第十六章谋定而后动一击可成功

我不禁为李传明的计策击掌叫好，忙唤苍七郎与胡小四前来，将此计与二人说了，二人也是连声称赞。苍七郎道：“大哥，夺城门一事便交予我吧。”

李传明道：“强攻西北城角至关重要，非得有勇力超绝，又能让士卒敬佩之人担任，观全营上下，无人能出苍尉官之右，此人非苍尉官莫属。”

苍七郎笑道：“这凡人读书多了，却是会说话。”

李传明正色道：“苍尉官莫要谦虚，此非谬赞也。”又道：“率军突袭，杀敌固守，非胡尉官不可。”

胡小四道：“谨遵大哥调遣。”

我道：“苍七郎攻打青城西北，胡小四率军突袭。”二人齐道：“得令。”

我又问：“只是这夺门之人该何人担任？”却见帐帘一条，一个人影闪进张来，跪倒在案前：“某家愿往。”却是莽伍。

李传明笑道：“莽伍勇力，营中无人能及，还请主人定夺。”

我道：“莽伍暂领校官一职，帅百人队夺门，战后论功再行封赏。李传明任军师尉，随我居中调度全军。”

二人分别道：“谢将军。”“听主人吩咐。”

待到丑时，万物沉沉，旷野寂寂，天地间只有一片细雨沙沙之声。

马摘铃人衔枚，全军倾营而出，悄悄摸到城前。城墙上寂寥的火把，映出守城士卒萧索的身影。

苍七郎带着手下千人，悄悄向青城西北摸去。来到城下，苍七郎借着助力，飞身一纵，窜到城墙半腰，手脚并用向上攀爬，身后士卒有样学样，纷纷向城墙上爬去。城上守军措不及防，已被苍七郎登上墙垛，砍翻几个。城墙上顿时如乱作炸窝的蚂蚁，示警的梆子声响成一片。

眼见得城墙上的火把络绎向西北角汇集，城门处守军渐渐稀疏，李传明道：“主人，此刻可夺城门。”我道：“莽伍，夺门。”

莽伍道声得令，便带一百敢死精兵向城门奔去，来到距城百十步的地方，已被守军发现，守军稀稀拉拉的射了几根箭矢，莽伍等人已来到城墙下架起云梯。莽伍将刀在口中一衔，纵身一跃落在梯子中间，又是一纵飞上墙头，大吼一声，吓得近处的几个守军转身就跑，莽伍持刀将一个守军劈成两段，又闪身夹住刺来的两根长矛，挥手将长矛带着两个守军甩到城下。

其余精兵也纷纷爬上墙头，砍杀完零星抵抗的几个士卒，莽伍带人向城下奔去，不料却与数百前来增援的族兵狭路相逢。战后才知，原来北门久无战事，守军便也懈怠，各族族兵更是懒散，白日在城墙上值守，夜间自回城中各族营地休息，守将说了几次，也无人肯听，只得作罢。今日战罢，各族族兵便又回了营地，城上只有守将自辖的一尉守卫，苍七郎攻城，守将便派人去各族营地，催促族兵，最先赶到的数百人，恰与莽伍相遇。

这数百族兵，却也个个勇悍无比，手中又持的都是长兵器，不多时便将莽伍等人逼回到了墙头。后面增援的族兵蜂拥而上，莽伍等人在墙头立足不住，又被赶了下来。

李传明急道：“主人，需派胡尉官支援，城门必须要夺下来。”

城墙上还有数名精兵与族兵纠缠在一起，眨眼间便被砍倒，尸体被抛下城墙。

我大喊：“胡小四听令，支援莽伍，夺下城门。”

墙头上抛下数根滚木，将附在云梯上的精兵又砸下几个。莽伍闪身躲过滚木，刚落在地上，便被一只利箭射中左肩，莽伍怒吼一声，张口咬住箭杆，一甩头，便将箭头连皮带肉一同扯了下来。

胡小四与手下士卒呐喊着向城墙冲去。我大叫：“点火。”无数的火把点起，漫山遍野。我又叫道：“擂鼓，进击。”隆隆的鼓声响起，队伍缓慢的开始向前移动。

莽伍一声嘶吼，现出原形，化作一头白熊，人立而起，朝墙头上又是一声吼叫。几只利箭飞来，白熊闪身避过，摇一摇身子，眨眼间便有一丈余高。白熊四肢着地，低下头，猛冲向城门，右肩重重的撞在城门上。城墙被撞得摇晃了一下，几大块夯土夹杂着青砖落了下来，门楼上的瓦块噼里啪啦落了一地，两个站在城垛上朝下射箭的族兵滚落下来，立刻便被乱刀砍死。

几桶桐油泼下，浇在白熊身后的地上，立刻便燃起半人高的火焰。白熊又一次重重的撞在城门上，粗大的门闩发出了断裂声。白熊踏着火焰，又一次撞在城门上，门闩终于承受不住，“咔嚓”一声断为两截。城门洞开，白熊重重的砸在门后顶门的守军身上。

“城门开了。”城下一片欢呼。与此同时，西北角的守军开始溃散，苍七郎趁机登上城墙，一边追杀溃军，一边派人阻挡水门的援军。

“全军攻击。”我大喊。隆隆的鼓声响的更加急促，满山遍野响起了喊杀声。西北角的城墙终于承受不住数千人得踩踏，在此时坍塌在河道内，湍急的河水立刻淹没了落水的士卒。

城墙两处被攻破，北门的守军再也无心恋战，如同被毁了巢穴的蚂蚁一般，四下乱窜。

我趁机夺下了北门，在城中女墙上组织防御，同时又连着派出批本是水族的士卒，顺着河道，将攻破北门的消息传向南门外大营。

我在城墙上，焦虑的等待着南门的消息，一分一秒都变得十分难捱。天亮后城中守军便会知道我军虚实，如果守军反扑，我与手下这点人恐怕捱不了一个时辰。

天色微明，南门终于传来了攻击的鼓声，最早派出传信的士卒，也终于回来了。玄黄追杀蛇吉不知所踪，新来监军的罗汉惠通主持军政，他派出两支人马监视城外的东西两营，主力大军全力攻打南门。

士卒带来了惠通手书的将令，打开来看，一股威压扑面而来。收了将令，我道：“胡小四帅本部人马守住城门，苍七郎、莽伍随我向南门突进。”

南门的守军在苦撑了一个时辰后，终于崩溃。孟凯带着残部退向军营，与方三水一道在军营重筑了防御。南门攻破时，我与守军正在城中缠斗。一万后备军在城中建起了层层防御，使我每推进一步都十分艰难。当巨大的欢呼声从南门传来时，眼前的守军便也丧失了斗志。联军一边肃清着城中残留的守军，一边在青城军营前扎下营寨，准备着攻打军营的器械。

我见城中大势已定，便令队伍转回北门休整，自己带着苍七郎与几名亲卫，来到联军大寨前。

门口的守卫拦下了我们，我道：“节制落簌，求见总制。”

守卫倒也客气，道声：“节制稍候。”便进去通禀，不多时转出来道：“监军请节制进营。”

我稍一愣，忽想起总制玄黄道长不在营中，现在是主持军政的是监军惠通，当下心中释然。

进到大帐，却见正中案后坐着一个清秀的和尚，和尚身后站着四个怒目金刚，案前站着两排军官，都是释家打扮。惠通问道：“来者可是落簌？”声音不大，却自有威严，帐中顷刻间布满压力。

我慌忙答道：“正是。”

惠通微微提高声音，劈头问道：“你可知罪？”

我顿时迷茫，愣了一下方才答道：“落簌不知，请监军明示。”

惠通缓缓道：“我令你率军与我里应外合攻打永胜门，你却待我攻破城门后方才姗姗来迟。使我军将士枉送了多少性命？如此阳奉阴违，贻误军机，你该当何罪！”惠通的声音忽然提高。

我争辩道：“城中有后备军一万，层层防守，我与手下奋死拼杀才得以艰难突进。阳奉阴违，贻误军机之事却是无有，还望监军明察。”

惠通怒道：“还敢狡辩，我听闻你以前也在青城军中，莫不是见了昔日同僚，顾及旧情，便不肯用力？否则为何破城迅速而突进迟缓？”

我道：“监军有所不知，落簌前在青城军中，乃是受到蛇吉的胁迫，实非本意。况且蛇吉、方三水杀我师友，我与二人不共戴天，欲杀之而后快，又怎会顾及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