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遇站在门口,望着不远处拥吻的恋人,心仿佛被抽走一样,空空的,还漏风。
他勾唇嗤笑一声,靠在门边点燃了一根烟,猛吸一口,便两指夹着烟垂落在身侧,抬头有些无力地望向黑夜中飘落下来的雪花。
她在傅时墨面前的小女人姿态,在他面前从来没有展现过。
那一刻,他甚至认为,就算傅时墨死了,他也永远不可能走进夏凝的心里。
……
两天后,辞遇和夏凝公布了结婚的喜讯,时间定在了一周后。
因为夏凝的手上还打着石膏,并不方便试婚纱,所以辞遇按照她的尺码特定了一套婚纱,只能等到拆了石膏再试穿。
网上对于他们的婚讯,大多是骂的。
当然,基本上骂的都是夏凝,用词也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其中有个号骂得最欢,一个人骂了几十条。
虽然婚礼办的仓促,但是要准备的事项却不少,大部分都是辞遇安排的,只是一些女生方面的就只能由夏凝和韩夕来准备。
“阿凝,你真的想好了?”
“嗯,引蛇出洞。”
韩夕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阿凝,值得么?其实你如果离开的话,对方可能……”
“韩夕,你想的太天真了。”
夏凝在韩夕的帮忙下穿好了外套:“辞叔叔不会轻易放我离开的,尤其是我怀孕了,他无法确认这个孩子是谁的。”
“辞坤到底想干什么?就算是傅琛对不起他,他都已经牵连到傅时墨了,难道还要牵连你一个外人,和一个没出生的孩子?要真的这样,那他简直就是人渣!说得好听是复仇,简单来说就是草菅人命!”
夏凝摇摇头,看着窗外淡淡地说道:“夕夕,你可能不理解复仇人的心里,要复仇,必先放下一切三观,否则,你会被道德裹挟,复仇就会……”像辞遇那样。
明明是回来复仇的,却因为心软,因为她,放下了,还和傅时墨合作。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嗯,好。”
韩夕拎着行李刚要走,忽然想起:“哎呀,我想起李医生说出院前还有一个药需要拿,我现在去帮你拿,你先等我一下。”
“嗯,好,我要不先下楼等你?”
“不用,你就在病房等我吧,你手还没好呢。”
“好吧。”
夏凝也不坚持,兀自坐在了沙发上,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的天空。
韩夕出去没多久,门就被人推开,夏凝以为是韩夕回来了,转头就看了过去,可下一秒,就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巴,挣扎了两下就晕了过去。
等韩夕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只剩下了夏凝掉落在地的糖,那还是刚刚韩夕给她的。
一瞬间,韩夕就慌了,连忙打电话给辞遇。
“阿凝出事了。”
韩夕浑身都在发颤:“我刚刚去帮阿凝拿药,前后不过十几分钟,回来阿凝就不在了,我怀疑,她是出事了。”
“你确定?”
“我……我不知道……辞遇,我的直觉告诉我阿凝就是出事了,一定是辞坤……一定是……”
韩夕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确定,可能是因为那颗糖。
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她不会随便将她送给她的糖扔在地上。
绝对不会。
挂了电话,她又开始到处找,抓过路过的护士就询问,但一无所获。
……
夏凝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头顶有一盏很亮很晃眼的灯,照得她有些两眼发晕,感觉身下是冰凉的手术室,有什么人在自己的身下做着什么。
身上的麻药还没过,她依旧迷迷糊糊的,但第六感觉得宝宝会出事,便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抬腿就朝着下方踹去,然后挣扎着要从手术台上起来。
可下一秒,就被穿着白大褂的人按在了手术台上。
“放开我!放开我!别伤害我的孩子!”
夏凝着急得甚至就连右手的骨裂也忘了,许是麻药的效果,她也不知道疼,只是挥着拳头疯狂地挣扎,但无数次挣扎起来,又被无情地按在手术台上。
按着的人还问被她踹倒的医生:“还没好?快一点!麻药快过了!”
“马上,马上。”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要是敢碰我宝宝,我杀了你们!”
夏凝抢过一旁的手术刀,拿着就朝着他们挥舞。
那群人也怕,便向后退了两步,她再次踹开医生,从手术台上爬了下来,刚想向外跑,却又因为麻药脚下一歪,就又倒在了手术台边缘。
那些人又要上前,她快速挥舞着手术刀:“别过来!不然我杀了谁!”
“你们快点想办法,针还在她身上呢。”
夏凝脑子一片混乱,满脑子都想着要保护宝宝,绝对不能让他们害了宝宝,便拿着刀,挥舞着阻止他们靠近。
可头实在太晕了,让她根本站不住,还伴随着耳鸣,让她忍不住晃了晃头。
那些人见状立马又围了上来,夏凝慌忙地拿手术刀划过,也不知道划到了谁,只觉得闻到了血腥味,很浓,好像还粘在了自己身上。
“上镇定剂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镇定剂!
不,不可以!
她不能睡!
夏凝拿着刀摇摇晃晃地防备着四周的人,可她本就虚弱,根本就防不住,很快就被人从旁抓住了一只手,拽着就要给她打镇定剂。
“啊!不要!你放开我!”
她慌忙地甩手,挣扎着去推开那人,自己一个趔趄撞到了一旁的手术车,东西倒了一地,她也摔倒在了地上,手胡乱地摸着,想要站起身,却又无力地再次跌坐在地上。
终于在她快要被抓住的时候,手术室的门被人用力一脚踹开,接着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阿凝!”
是哥哥!
“哥……哥!救……我!”
夏凝在地上爬着,想要朝着门口的方向爬去。
辞遇两脚就将那些人踢开,然后大步向前抓住她的手:“哥哥在这里。”
说罢,他将人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
等抱起来他才发现,她肚子上插着一根细长细长的针,手臂手腕手心腿脚几乎全身都在流血,身上有着大大小小不同的伤口,密密麻麻很是吓人,但最吓人的还是手腕上的那条。
只是夏凝仿佛不疼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紧紧抓着辞遇的衣领:“哥哥,他们想要宝宝的命……”
说完,她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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